也是无巧不成书,我们一行人竟然与老烟枪他们那一路人马相遇了,而且还是相遇在先前就来过的青衣女子墓穴中。
那个聋哑老头行凶不成,活生生从我们眼皮子地下消失了,就像会遁地术一般。
我心里大惑不解,今天所遭遇的一切,实在诡异至极。先是孟不凡与僬侥氏都没了下落,再是我们从湖底沿着石梯往上攀爬,竟贯穿了整座小岛,再有就是聋哑老头的举动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小张发现那砍柴刀上还有血迹,我推测聋哑老头定是用砍柴刀来剥人皮,联想到那一晚在鬼船上看见他的场景,愈发坚信自己的推测不错。
一切的疑惑,又回到了聋哑老头身上,他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独居在凄冷的小岛上,又干下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再者,水中古墓究竟在什么地方?难不成就是我们置身其中的青衣女子墓穴?
我抓破头皮也想不通其中关窍,不由得长吁短叹,心事重重。
老烟枪抽着烟斜视着我,说道:“革命战士不能被一时的困难给吓倒,有困难就克服它,绝不能先自丧失了自信!这座墓穴我们已经来来回回走过三次了,没别的东西,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众人一听可以暂停行动,都新欢鼓舞,喧嚷着就往墓穴外走去。
我冷眼看向孟不凡的门徒们,发现他们并不将帮主的生死安危放在心头,觉得这些人大概都是乌合之众,看来长寿帮只有一个空架子。
一边往外走,我一边问老烟枪有没有碰见那个青衣女鬼。老烟枪耸肩道:“什么女鬼?大概是被老子憋了几十年的阳气给吓退了,没遇见过!咱们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一身正气,走到哪里,小鬼们都会退避三舍的。”
等我们所有人从小叶榕下的洞口爬出来时,正是午夜时分,天上挂着一轮阴惨惨的月亮,鄱阳湖上的波涛声犹自喧哗不已。
我和老烟枪商议一阵,决定今夜就去鼋将军庙里过夜,顺带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搜查一番,我们估摸着肯定还能发现不少意外的东西。
小张听了我们的决定,早就按耐不住,直言道:“那个老头子害得我好惨,还等什么,先去端了他的老巢再说!”
一行十五六人点起火把,逶迤地穿过密林,一路上虽然走得磕磕绊绊,但也没发生意外。
老烟枪边走边将他们的经历告诉了我,原来他们一上到小岛上来,就直奔那座破庙。可那个聋哑老头似乎事先有防备,早就躲了起来。
小五带着老烟枪等人搜寻到深沟里,总算发现了老头子的踪迹,不想又被他逃进了墓穴之中。
老烟枪不听小五的劝告,执意追入墓里,却前后三次让聋哑老头逃脱了。
“那个老头子不像活人,反倒像是个幽灵!”老烟枪如此解释道,“否则就凭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从老子手里逃掉?”
我自从在墓中亲眼目睹了聋哑老头的诡异之处,也赞同老烟枪的推测,多半那个老头子已经死了,否则怎么解释他出现在鬼船上呢?
回想起我还曾经吃过老头子做的饭菜,不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方诗雅见我皱紧眉头,就关切地问我哪里不舒服。
我自然一笑而过,暂且没有告诉她实情,省得连累她也犯恶心。
一个时辰以后,我们终于走到庙里,小张接过一支火把,率先破门而入。那个鼋将军端坐着,冷冷地看着众人。
庙里无比静谧,小张愈发气急败坏,举着枪就往后院里冲,众人则紧随其后。
一走进后院里,我们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在朦胧的月色中,果然在院落最深处看见了几座剥皮木架,其中一座上还吊着血淋淋的尸体。
说来也奇怪,这些尸体是从何而来呢?因为我们这些人中,自始至终除了瓜子以外,并无人失踪或者死去,天知道聋哑老头害的是谁!
后院里有两间屋子,小张亲自带人进去搜查,一阵翻箱倒柜之后,除了几件破烂的衣服之外,别无所获。
老烟枪推测肯定是聋哑老头事先做好了防备,将重要物事都转移或者藏匿好了,至于那些被剥了皮的尸体,多半是带不走,所以才留了下来。
“烟枪大哥,你说他剥人皮做什么?”方诗雅难掩厌恶之情,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
“鬼才知道,不会用来做人皮笔记吧?”老烟枪一摊手,又卖弄起他的幽默感来。
我却无心发笑,转眼看见院中有一口枯井,就想起在水下看见的情形,忍不住往井边走去。
小张举着火把跟了过来,他冲在我身前,探身往井里看去,忽而叫道:“帆哥,连长,这井里果真有古怪!”
我急忙跑过去,就着火把摇曳不定的光芒往里看,见井壁上垂挂着一道绳梯,而井水则远在四五米之下。
那绳梯非常结实,一直通往井水之中。我感到很是奇怪,记得在湖底看见的那一口古井里并没有绳梯,这倒是一个细微的不同之处。
这绳梯肯定是聋哑老头布置下的,他会不会就此躲进了井水里?
方诗雅探头看了一阵,揉着太阳穴说:“井里很诡异,看一下就头晕脑胀。你们说,这口井会不会通到鄱阳湖中?”
“试了不就知道啦!”老烟枪撸起袖子,就要攀住绳梯,下到井里去。
我急忙抓住他,劝阻道:“你个老革命,也太心急沉不住气了吧?先不说大家折腾了一天,已经很累了,万一井底有危险,不事先做好准备,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老烟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又扫视了众人一眼,说道:“也罢,今夜就到此为止,你们都去休息吧,我和小张守在井口。另外,庙门口也得有人把守,小五,你带上两个兄弟去当门神吧!”
小五微微一笑,招呼着两个人往外走了,其他人打着呵欠,自行进到那两间布满灰尘的屋子中睡觉。
我担心老烟枪和小张过于劳累,就叮嘱他们后半夜来叫醒我,换我来守夜。
老烟枪哈哈一笑,扔给我一支烟说:“只要有烟抽,老子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你就别担心了!”
小张也说不碍事,他挺得住,又说我击退蝾螈群时消耗了不少体力,就不麻烦我了。
我睡到快天亮时,就被冷醒了,心想老烟枪他们肯定点燃了火堆,何不去烤烤火?
走出屋外,果然见井口燃着一堆火,只是快要熄灭了,而老烟枪和小张去不见了踪影!
我又惊疑又担忧,高声喊了几句,却听见老烟枪的声音从井里传了出来:“白帆同志,快过来,井里有东西,而且是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