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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明火执仗(上)
    趁着阿央休养的日子,我们几人蜗居在旅馆之中,轻易不抛头露面,终日研究着人皮笔记和建文帝袈裟上的地图,并进行通盘考虑,好制订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老烟枪将所有人皮笔记都拿了出来,拼凑在一处,重头细细看起。
    加上建文帝袈裟上的地图,我们一共有四份人皮笔记,还有一份是胡杨树家族的,却早已通过孟汉典之手落在了朱婷手里。
    多亏老烟枪当初留了一手,没有将人皮笔记上交,否则姓高的背叛之时,他一定会将人皮笔记悉数献给朱氏家族,接下来也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我们经历了很多事情,大致搞清楚了人皮笔记的来龙去脉。如今再回头一看,很多疑惑便不复存在,以往忽略掉的地方,也变得异常清晰。
    现在我们可以站在全局的角度上,开始审视我们的行动,心中颇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白如烟之所以会费尽苦心藏匿人皮笔记,就是为了守护住明教神器。而她施加在朱氏家族身上的情咒,多半需要用明教神器才能解除,故而朱氏家族才会不惜一切代价要抢夺到人皮笔记。
    说得更透彻一些,人皮笔记就是一幅地图。明教四大护法手中的人皮笔记,指引我们一路找到建文帝陵墓,而后寻找到架势。袈裟上的地图,便是明教神器藏匿之处的线索!
    老烟枪听了我的分析,点头道:“确实如此,也只能这么解释。白如烟留下人皮笔记,多半还是要将自己与朱元璋之间的故事告诉后来之人,并向世人展现明教当年的风采,她已经达到目的了。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就是追查明教神器的下落,并弄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再决定该如何处置!”
    方诗雅有些困惑,皱着眉头说:“这个解释我能接受,但我们还缺少一份人皮笔记,说明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过,白如烟的遗物还不完整,会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行动?”
    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我也有此担忧,万一另外一份人皮笔记上还有重要线索,绝对不能忽视掉。
    因为这么多年来,经验告诉我们,白如烟心思缜密,考虑事情非常周全,她不会无缘无故画蛇添足地多留下一份人皮笔记。
    可惜那份人皮笔记还在朱婷手里,而胡杨树家族无人在世,我们无法得知那一份人皮笔记上究竟有什么内容,又会指向何处?
    “帆哥,看来我们还真得去找朱婷啊,她可能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三番两次邀请我们前去南京谈判。”小张推测道。
    “日他仙人板板,原来朱小娘们一直有恃无恐。格老子哟,要是被老子遇到起,先扒光她再说!”五爷发狠地说道。
    老烟枪拍了五爷一巴掌,严肃地说:“五爷,说话过一过脑子行不行?你好歹给白帆同志留些脸面!人皮笔记已经没有多少作用了,我们可以将计就计,诱使朱婷交出她手中的那一份。我们现在只需保管好建文帝袈裟,便能掌握主动权……”
    我立即跳了起来,打断他的话,问道:“老烟枪,难道你真想去南京谈判?”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烟枪吐出一口烟雾,淡定地说,“如今朱氏家族正在内斗,我们可以趁虚而入,浑水里头好摸鱼。再说了,无面怪的脸皮在我们手中,算是被掐住了七寸,还怕他作甚?这几年来,我们一直被朱氏家族追在屁股后面,现在也该去会一会他们了!这一招在兵法上,叫作直捣黄龙,老子就喜欢这种直来直去的斗争方法。”
    我们无话可说,老烟枪已经将形势分析得很透彻了,关键是没有得到最后一份人皮笔记,找出白如烟最后的遗物,我们也无法开展行动。
    就算不管不顾前去罗布泊,心中也难以踏实安稳,恐怕会影响到最终的成败。
    老烟枪笑着说:“同志们,我们这一次要去敌人老巢里干革命,声势越大越好,多带上些手下去撑一撑场面,绝对不能让敌人小瞧了!”
    商议已定,众人没有异议,就等着阿央痊愈,而后回到西安召集手下,带着一帮人马杀往南京。
    又过了三天,阿央终于能够下床行走,而且气色红润,没有半点虚弱之象。我们便不再逗留下去,直接奔赴西安,朝着明教据点进发。
    在车站等车时,老烟枪买了一份报纸,随手一翻,指着一则新闻叫道:“直娘贼,华夏集团上了新闻,我的天,竟然将公司开到台湾去了!”
    我接过报纸粗略地浏览一遍,果真如老烟枪所说,华夏集团近日在台湾进行大手笔的投资,资金数目非常庞大。
    报纸上评论说,这是两岸关系缓和的一个例证,能够促进两岸经济交流,从而带来更多良性的互动。
    而且评论人员的口吻非常乐观,还说这是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就,国内资本也能往海外进行投资,抢占国际市场。
    我们却不以为然,这些记者不了解内情,自然说不到正处。
    考虑到无面怪的特务身份,我们都认为这一则新闻表明,无面怪已经全面掌控了华夏集团,而且开始明目张胆地与台湾方面进行来往。
    “敌人加快了步伐,无面怪此举,无非就是要在台湾建立基地,接下来,恐怕在国内还会有大动作。”老烟枪忧心忡忡。
    我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说道:“这是必然的,无面怪肯定会与那些潜藏着的特务取得联系,构建起严密的组织网络。老烟枪,你当真不向组织上进行汇报吗?”
    老烟枪叹息一声,忽而拍着脑门说:“027机构的老领导就在南京,我可以去跟他说,兴许他有办法汇报上去。”
    “得啦,你们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要老子说,那些特务都是些老东西了,还能折腾出啥子名堂来?”赵五爷撇嘴说道。
    小张却摇头道:“五爷,这你就不懂了吧?按理说,能活到现在的国民党特务,确实都垂垂老矣,就像那个潘大寿一样。可难保他们不会利用各种资源和手段,蛊惑人心,建立秘密组织,这才是问题的要害之处!”
    “不愧是小烟枪,政治觉悟比我们高得多了。”方诗雅笑着说道。
    “直娘贼,都是姓高的那个王八蛋,搞得我们如此被动,老子真想代表人民弄死他,将他打入牛棚里!”老烟枪拍着大腿,义愤填膺地骂道。
    我们意识到形势复杂,时间紧迫,就满心期待着尽快达到西安,一路上也没有多少兴致。
    来到西安之后,我们出了车站,正在四处张望,想要包车前往明教据点。
    忽而一辆陈旧的面包车开了过来,停在我们身前,司机探出头谄媚地笑着说:“哎呀,原来是你们,上车吧,这一次免费!”
    那司机正是去年冬天拉载我们之人,他当时被长寿帮狠狠修理过,要不是我宽宏大量,他早就不能在车站附近载客了,难怪他会如此热心。
    赵五爷哈哈笑道:“格老子哟,不打不相识,原来是你龟儿子哟!我们赶时间,你快一点,还是老地方。”
    那司机也不含糊,载着我们一溜烟往郊外行去,一路上对我们很是恭敬,又说道:“上一次的事情,抱歉得很,我这是将功赎罪。还望你们见了长寿帮的人,替我美言几句,就说我已经吸取教训了。”
    其实他也不必如此耿耿于怀,我们早就忘了这件事情了,我相信在我的约束之下,手下也不会再来寻他的麻烦。
    但他这样小心谨慎,应该是被生活磨平了心气,变得圆滑老道起来。我不由得暗自感慨,人为了活着,真是费尽心力,又如此卑微。
    就快行驶到明教据点时,老烟枪坐在副驾驶室里,忽而叫道:“停下来,事情不对头,李神棍他们好像出了大事了!”
    那司机一个急刹车,众人前倾后仰,撞得脑袋生疼,但顾不上自己,纷纷朝窗外看去。
    我们距离那一座四合院还有几百米,远远看见前面停着几辆车,其中一辆竟然还是军用吉普,车牌号非常显眼。
    老烟枪示意我们不要下车,静观其变。众人心里很是紧张不安,李神棍这些人到底惹了什么麻烦,竟会让军方亲自出动?
    那几辆车显然刚赶到这里,车上走下来许多人,我们默默数着,他们少说也有三十多人,而且手中还都拿着武器。
    “快看,那人是谁?”方诗雅眼尖,指着一个正从吉普车上走下来的女人叫道。
    “露西!”我们异口同声。
    赵五爷脸色都变了,结结巴巴地说:“日他仙人板板,这娘们来这里做啥子?难不成还对老子余情未了?”
    阿央冷哼一声,赵五爷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正要辩解。老烟枪语气中一片急躁和惶惑,哑着嗓音说:“我的马克思啊,姓高的怎么也来了?”
    小张就像屁股上被针扎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跳起来,脑袋咚的撞到车顶,捂住脑袋喊道:“连长,真的是姓高的,怎么办?”
    我们一听之下,身上起了一层冷汗,抬眼看去,那姓高的跟在露西身后,他戴着一副墨镜,而且距离太远,暂且看不太清楚他的相貌。
    不过从他走路的姿态可以看出来,那完完全全就是个军人的风范,他腰板挺得很直,双腿绷得很紧,手臂也有规律地甩动着。
    这简直就像扔了一个重磅炸弹,让我们头脑发蒙,冲击得心里久久难以平静。姓高的一直躲在暗处与我们为敌,如今却露面了,莫非他已经公开投靠到了无面怪身边?
    “坏事了,有姓高的在,这些人完全可以用027机构的名头来行事,他们有恃无恐,根本不怕惊动当地警方。”老烟枪愤恨不已,嚷道,“直娘贼,这是明火执仗地打上门来了,李神棍他们肯定抵挡不住,快想办法,快想办法啊!”
    老烟枪从未如此焦躁过,他无法冷静下来,只管大声咒骂着姓高的。
    那司机战战兢兢,他显然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会察言观色,意识到自己又掉进火坑,抱着脑袋沮丧地说:“各位爷,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