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走两步，靠了上去。卓乐峰想知道还有谁大早上跑到这里来溜达。当然，也主要是那个身影确实有点眼熟，才让卓乐峰更加好奇。
    脚踩瓦砾声让彼此都注意到对方，两人四目对视，竟然都不约而同的咂舌起来。
    “哟，这么早！”还是江俊彦先开了口。
    卓乐峰也只能道：“这么早你来这里干嘛？”
    “那你来这里又干嘛？”
    两人就像打着暗号，可似乎已经心照不宣！如今江俊彦已经成了华天安极为信任和倚重的助手，在凌晨吉祥街出了命案后，华天安作为现在吉祥街唯一的大佬自当也要了解清楚。也正好江俊彦了解到此事和季雪艳有关，则估计会牵扯到卓乐峰，于是江俊彦也自告奋勇前来了解情况。
    这下又成了卓乐峰和江俊彦联手破局！说季雪艳运气差，是因为大晚上碰到被人侵犯又牵连杀人，说她运气好，是因为能让卓乐峰和江俊彦联手为她找出真相，这待遇也算极佳了。
    实际上刚刚，江俊彦也已经去了季雪艳的出租屋。不用问为何江俊彦能进入被暂时封闭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吉祥街，华天安有的是办法让江俊彦行方便。在江俊彦查看现场，以及对周边人员进行问询，同时也从警方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后，江俊彦和卓乐峰的看法相同。
    “季雪艳出租房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且季雪艳应该是被人设局了。”江俊彦说的极为笃定，“如果季雪艳真的在出租屋杀死韩燕，现场绝对有大量血溅和破坏痕迹。可现场并无其他异常，血量也有些不符。只是很好奇，会是什么人设局季雪艳。”
    “问题需要一个个来解决，现在只要弄清楚凶杀案真相就行。你来这里，也是在猜测尸体可能是从这边被转移到季雪艳出租屋中？”
    江俊彦道：“这地方破落，很多危房没人居住。特别是在晚上，更不会有人从这边经过。假如这边是第一案发现场，或者尸体被暂时放在这里。等到天黑在偷偷运到季雪艳房间中，倒是有些可能。呵，看来我们两又想到一起了。”
    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联手，再次联手，双方依旧存在“默契”。当然，这个地方藏尸或者是第一案发现场都只是猜测，两人还需要寻找更有利的证据线索。
    因为江俊彦之前也去警局找过季雪艳，所以他从季雪艳口中也了解到一些情况。他同卓乐峰一样，对马清兰起了疑心。
    “会不会是马清兰杀了韩燕，然后嫁祸给自己女儿？”江俊彦说出这个判断后自己都笑了。
    马清兰只是和丈夫分居，但是她可不恨自己的女儿。用这种事情坑害亲生闺女，怕是绝大部分母亲都做不出来。
    但是，马清兰为何会在昨晚忽然给女儿送汤，且要帮她打扫房屋？
    带着这个疑问，他们两人等到了十点多，终于等到马清兰返回吉祥街。刚刚在警方那里接受了问询，现在又要面对两个年轻人，马清兰的心情自当好不到哪里去。但是这事牵扯到她女儿，且死者是和她同居的男人。现在外面传闻沸沸扬扬，弄得马清兰也着实难堪。她也巴不得让事情尽快解决，再加上江俊彦有华天安做靠山，马清兰便只得再配合一遍。
    根据马清兰所言，她确实和丈夫关系不佳，但是因为离婚协议一直没有签订，所以两人还没正式离婚。而韩燕和马清兰早就相识，两人之前就有过一段过往。在马清兰和丈夫关系破裂后，韩燕自然而然的进入了马清兰的生活，最后索性就和马清兰同居。
    韩燕这人没啥大本事，四十多岁一事无成，再和前妻离婚后，他连个自己固定的居所都没。但是据马清兰所言，韩燕这人很会哄自己，且韩燕也确实不像别的男人抽烟喝酒乱花钱，虽然自己没怎么挣钱，却也算居家过日子的男人。再加上长得不错，韩燕也讨的马清兰欢心。
    昨天之前，马清兰每天晚上都会回来和韩燕待在一起。但是昨天晚上，因为之前韩燕说自己和以前的同学弄了点小生意，所以要去外地两天。韩燕也劝说马清兰去女儿那看看，以免季雪艳责怪韩燕破坏他们家庭关系。
    马清兰想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反正韩燕这两天也不回来，所以马清兰当晚煲了汤来到季雪艳住所，还帮着季雪艳整理房间，想着缓和母女关系。
    江俊彦追问道：“也就是说，是韩燕主动让你去找季雪艳缓和关系，且是他让你煲汤打扫房屋？”
    马清兰点点头：“韩燕这人其实心思挺细腻。他知道这段时间我和女儿没什么话语，便让我煲汤打扫卫生，以换取女儿对我的缓和。我本想韩燕能这么想，以后我们三人也能更好相处，却没想到竟然出了如此事情。”
    卓乐峰见马清兰擦拭眼角，表情痛苦，全然不像说谎的模样，他心中更是有些奇怪：“阿姨。你是否已经知道季雪艳的口供？”
    马清兰更加难受：“我女儿说韩燕去她屋里侵犯她？我怎么能相信啊！可韩燕确实被杀且躺在那，你又能让我怎么说？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男朋友，你们让我能怎么想？”
    如果马清兰没撒谎，意味着马清兰内心也不认可韩燕会侵犯自己女儿。当然，马清兰肯定有先入为主的观念。
    卓乐峰问道：“你刚才说，韩燕是个居家过日子的男人。他这种居家过日子主要表现在哪些方面？”
    马清兰道：“别的男人喜欢在外面大吃大喝应酬，他却不这样。他喜欢很早就去菜市自己买菜，再买些日用品，然后做家常菜给我吃。还喜欢把房间整理的干净，让人看得也舒服。他不喜欢外面胡闹，就喜欢和我一起待在家里。他也没什么不良爱好，现如今，这样的男人哪里去找。”
    江俊彦问道：“他和你女儿的关系如何？”
    马清兰哎了一声：“哪有孩子喜欢别人插足自己父母关系。虽然韩燕一直对我女儿客客气气，但是我知道，雪艳一直排斥韩燕。她有几次回家，还故意挑韩燕的毛病想要找茬。幸好韩燕脾气好，才没跟她计较。”
    季雪艳也对卓乐峰说过，她并不喜欢韩燕，所以她也懒得回家，最后索性搬到了外面。
    从江俊彦的目光中，卓乐峰读出他对季雪艳的怀疑。如果一个人已经带有强烈的主观倾向，那她的任何关于那个人的描述都会存疑。
    可那个现场能说明什么？总不能是季雪艳在别的地方杀了韩燕，再把韩燕转移到自家？
    卓乐峰想要找出其他头绪：“阿姨，你能不能说一下，当晚你和季雪艳聊天过程，且你之后回家的情况。”
    马清兰整理了下情绪，道：“我也很久没和我女儿聊天了，当晚雪艳对我态度很好，也主动找我说话，所以我自然而然的想要多留一会。不知不觉也就到了十一点多，雪艳说她有点困了，我这才决定离开。我是直接回了家就睡觉，一直睡到清晨有人敲门，我醒来才发现警察就站在门口，直到那会，我才知道出了事。”
    在卓乐峰继续问话的同时，江俊彦已经站起来打量屋内的情况。这间屋子虽然不大，整理的井井有条。冰箱里并没有堆满食物，看上去这家会每天购买新鲜食材。
    从环境布置好，除了季雪艳的卧室之外，其他地方并无强烈的个人特征表露。当然，因为是马清兰的住所，这屋内也有不少马清兰自己的照片和饰物，至于韩燕的物件，除了一些衣物外，江俊彦并无其他发现。
    卓乐峰又问道：“阿姨应该还在上班吧？韩燕也在上班吗？”
    “我每天早上八点半要去上班，中午基本不回家，晚上五点半下班，差不多六点钟到家。韩燕早上会准备好早点，等我吃完去上班他再来收捡。晚上我回家时也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虽说他一直没固定工作，但是我想能有这样一个男人照顾我，我也没啥多余的奢望。”
    所以韩燕经常一个人在家！那韩**常除了在家还会去干嘛？关于这点，马清兰就不是很清楚了。反正她一直声称韩燕从来不问她要钱，也没啥不良习惯。
    再有其他问题，马清兰也不甚了解！直至说到季雪艳和父亲关系时，马清兰才婉转承认，其实季雪艳和她父亲关系也不佳。正因为如此，季雪艳也不想和自己父亲住在一起。季雪艳认为父亲季陶然对自己约束太多，同时季陶然本人也有太多不好的地方。
    江俊彦转了一圈终于走回来：“季陶然是否已经很久没来看望自己女儿了？”
    马清兰点头道：“除了和我协商离婚协议，季陶然连我的面都没见过几次，更别说来看他女儿了。听说他也找了一个年轻女人，哎，心思估计都花在那个女人身上了吧。”
    这一家关系还真的复杂！原本在没成功离婚前，这一家还想掩饰各种关系，但是在命案发生后，一切都摆上台面，急需大家直面。
    问完出门后，卓乐峰不禁自问;“假设季雪艳没撒谎，马清兰也没撒谎。从各方描述来看，韩燕侵犯季雪艳且最终被季雪艳在出租屋杀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真正的凶手会是谁？”
    “要么真的是季雪艳，只是第一案发现场不是出租屋！要么是一个同样对季雪艳家庭关系网极为了解的人！”江俊彦的答案也是卓乐峰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