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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永不瞑目
    罗夫山,风景秀丽,历史绵长。
    更是如今这宇宙核心,没落星球,开启“纪元纪年”时代以来,仅存为数不多的洞天福地之一。
    千年前,唐门到来之后,罗夫便一座山、拆两半:有了前山,也有了后山。
    世人多数领略过前山的“贴地气”:遍地是山水豆花的刺眼招牌,秀气缺缺,灵气丧失殆尽,山路上,曲径中,密布熙来攘往手捧零食,拖家带口瞧新鲜的游客。
    但世人怎知,罗夫后山才是整座罗夫的精髓:无限风光,古色古香,原汁原味,道意流淌。
    只是这后山,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看的。
    罗夫后山:耆老阁内。
    此时,一碗冒着热气的豆花,正摆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木桌上。
    若有若无的豆香,在这个不大但古意盎然的房间内弥散着。
    房间素雅,卧具,坐具均以白色的棉布包裹,纯净带着一丝呆板。
    唐天道,唐门天字辈唯一还活着的人,也是唐门这一代掌门人,正出气多,入气少的躺在垫着厚厚棉垫的床上。
    弥留之际的他,今年已经九十六岁,即便现在就与世长辞,那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床榻前,跪着一个穿着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沧桑男人,浓眉紧皱,两鬓霜白,泪流不止。此人正是唐天道唯一的儿子-唐君生。
    唐君生,四十多岁,文质彬彬,纪元年代,史家之瑰宝-江苏大学:教历史的。
    但此人,少白头。若不看头上的白发,唐君生比实际年纪显得年轻一些,望之如三十许人。
    旁边站着的是唐君休,论辈分属于唐天道侄子辈。此人一身公元纪元那会流行的唐装,五短身材,清瘦但精神矍铄。
    同样站在床边还有一副成功人士派头的唐君豪,以及拄着一根油木拐杖,徐娘半老的唐君婉。
    三个人站在唐君生的背后,神色都带着一丝惨然。都目注着床上的大伯,却又都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
    心事似乎多过亲人即将离去的哀伤。
    虽然唐君生才四十多岁,但那是唐天道老当益壮,努力拼搏的结果。另外唐君休等人都已是七十许岁,古稀老人了。
    各自的父辈也是唐门天字辈的高人。可惜都敌不过生老病死,更熬不过老骥伏枥的唐天道,已先后驾鹤西去。
    房间内,只有床上人的或粗或重的喘息声,唐君生的悲泣声。
    时间流淌。
    世人通过文学家和小说家的笔,能够了解这样一个事实:蜀中有唐门,唐门在蜀中。
    即便以现代化如火如荼的急迫速度,让人很快忘记过去,也让各个各样门派,无数宗教都变成了传说中的事物,但传说中的事物有多少还依然无声无息的存在,又有谁能够说的清楚。
    千年前,蜀中唐门便已举门搬迁至罗夫山,并在这里落地生根,筚路蓝缕,苦心经营。
    没人知道为什么!没有人!
    时间匆匆,人心惶惶。
    从早到晚,从晚到深夜:唐天道“薨”!唐门天字辈被时间彻底变为野史。
    而关于他们的传说,因名不见经传,所以注定很快被淹没在时代大潮的汹涌澎湃中,渣滓都不剩。
    唐天道死的并不瞑目,原因羞于出口。
    带着唯一天字辈长者的光环,在指定下一代掌门人的时候,遭到了唐君休等人激烈的抵抗:谁都不乐意做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掌门。
    直到老爷子闭眼,也没争一个结果出来。本指望着亲儿子站出来,可亲儿子唐君生,偏偏,“晕”了。人家至纯至孝,哀伤过人,谁能说个不字?
    关于掌门这个事,不能沾,这是唐天道这些后辈们的共识。
    话说:不脱离门派那都是唐老爷子在世时的余威所致,当掌门?守山门?啥年代了?开啥玩笑!
    唐君生、唐君休、唐君豪、唐君婉,各有各的天地,各有各的事业,各有各的苦衷。
    为了传承不断的理想,守在罗夫后山,做个无权无势,抛家舍业,过着半与世隔绝生活的全职掌门?谁的心里都有本帐:这生意,不能做!
    “吾道已孤,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吾道已孤。。。”往复循环呜咽了七八次之后,唐天道死不瞑目!
    唐君休等人对视一眼,均长出了一口气,似在庆幸。在于唐老爷子最后的斗智斗勇中,他们,胜利了!
    唐天道的身后事,自有唐有德这个临终前收下的记名大弟子料理。可谁继任掌门这个让在场所有人头疼的事,尚未解决。
    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问题,一旦与现实扯在一起,就成了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