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曲折,但最后在唐苦的努力斡旋之下,大家终于可以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唐苦已经一个来月没吃好,没睡好,所以这顿饭,他做的分外的用心。
当然,这种行为在种花道人的眼中,又有其他的含义,孔希言人老成精,也是嘿嘿笑个不停。看唐苦忙碌的身影,表情特别的慈爱,就仿佛,就彷佛看孙女婿一样。
最让唐苦郁闷的是:种花道人竟然要在会仙亭用餐。我的天,离茅屋的厨房几里的山路,还要登上飞来峰,吃顿饭至于么?有病不?可不可以是一回事,麻烦又是另外一回事。
但种花道人的我要如何,那唐苦必然要我得如何。总不能像孔仙仙一样的叛逆吧。
一盘素烧豆腐,一碟青菜,一碗鸭锁骨(唐有德带来的吃食有),一大碗油爆花生米,一条清蒸清溪鲈鱼,一屉馒头,一大锅白米饭,最后一缸百草酿也被唐苦一鼓作气的拎到会仙亭。
以前喝酒的方式似乎不便使用,唐苦找来一个石质的酒勺当作倒酒的工具,用他的话说,钢铁制造的东西在山中易生锈,木制,石质工具都能自己做,用着舒心,又何必去买?
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次面对孔仙仙二老头竟然没有犯病,反而谈笑自若,这让唐苦百思不得其解。
种花道人的道心无疑是坚定无比的,否则也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大乘至道四道境界已臻第三大境界中的天道境,而且还是达到了天道境中的最后一个小境界:空天!
经历过灭天境惨无人道的“风火雷电灭”的考验险死还生,此时的陌离已经可以与道沟通,与天地对话。大道无声,大象无形,可不是开玩笑的。
可自家有苦自家知,错就错在他相信了抱朴子那套东西,错也错在他其他功法看不上,而在新奇特的房中术大法中又过于投入。如今谈笑自若完全是因为他采用了世俗的联想引申加自我暗示大法!
此时的孔仙仙在他眼中:唐苦的小女朋友。这意味着也是他的朋友,他虽然因为错误修炼的影响,无法看空勘破,但唐苦的小女朋友这一概念,让他给自己有些残缺的道心找了一个十足成立的借口。因为苦娃娃在他的心中,太重!
他本可以看空天地万物,可惜错走一步。这功法:厉害!
煮饭的水好,饭当然香;炒菜也是唐苦的强项,食材优质,所以菜美,酒就更不用提了,喝惯了高端酒水的孔希言停不下碗,孔仙仙也小饮了几口,红生双颊,在明媚的,透过桃枝的阳光点缀下,更美。看她不断望向酒碗的眼神,明显还想喝。
龙游粉玉蝶被孔仙仙握在手中,玉指晶莹,花枝瑶瑶,金光点点,美的不可方物。也不知道是梅花美还是人美,或者兼而有之。
菜已尽,碗频频。
兴到浓时,不免出一些幺蛾子以助酒兴。
完全放开了的孔希言干了一口百草酿抱拳起身,即兴赋诗一首
“天山登绝巅,
龙飞万里涎。
玉蝶游白雪,
梅花开仙仙。”
唐苦吧嗒一下嘴:此诗算不上高明,甚至有点恶心。场景是这样的:登上了天山顶峰,看见一条似龙生物对着梅树流口水,口水湿润了梅树,同时一只洁白的玉蝶飞舞于冰雪与梅树之间,因为口水的滋润和玉蝶飘逸的舞姿,所以梅花开放若仙。这龙游玉蝶梅是这么来的吗?口水和蝴蝶与梅花开放,有因为所以关系吗?这老头竟胡扯。
“好诗,好诗,当浮一大白!”种花道人拎着酒碗豪饮一碗而后拍桌高叫道。
你这摆明了是知道百草酿不多了,找理由喝酒好嘛,唐苦又有些心疼了,赶忙喝口酒压压惊。
“仙仙,你当起舞!”孔希言指着孔仙仙豪兴大发道。他也干了一碗。
一舞翩跹,白衣如雪,窈窕让人心醉。柔润的嗓音配上这首新诗,即唱即跳,连阳光都更加努力的照射进来,似乎是想让那舞之仙子,更加的明艳绝世!
两个老家伙只顾着喝酒,而唐苦却看的呆了。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萌动,让他生出一种渴望,但本能却让他不得不克制这种渴望。他不由得又干了一碗酒。只是这目光,从此便凝注到翩然若仙的孔仙仙身上。
这顿饭从中午时分吃到月上中天,从月上中天喝到月明星稀。
“老哥哥,我还想在你这住几天,我怕仙仙这孩子,没待够。”孔希言搂着种花道人的肩膀亲热的道。
“小老弟,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这山门,永远向你敞开!来来来,再干!”种花道人的酒品相当之好,境界再高深,元气再雄厚,那喝酒的时候也是真刀真枪,从不掺假。
“那咱可就这么说定了,哈哈!也让仙儿那孩子和苦小兄多亲近亲近。”这辈分可就差了。
首先仙仙那孩子与苦小兄?确定没问题?亲近or乱*伦?
再说了,二老头那也是高着一辈呢,一边老哥哥,一边苦小兄。
如此称呼,如此对话让唐苦和孔仙仙这两个清醒的人摇头不止。
两人目光一碰即散,似乎都在躲避什么。碰来碰去,散来散去。一边渴望着,一边闪躲着。
“亲近?”种花道人严肃道。
“怎么了?老哥哥,呃,不,老神仙!有什么不妥?”孔希言酒醒了几分,变成冷汗。
借着酒劲可以亲近,可以嚣张一些,但老神仙郑重了,这可不是小事情。
啪的一拍桌子,种花道人严肃道,“我看,干脆把婚期定下来算了!”
扑通,孔希言栽倒,孔仙仙也羞的跑出老远,婚期,结婚的意思,唐苦是明白的,即便他不明白其中奥妙,但这不妨碍他对这个词汇的正确理解。唐苦不由苦笑:二老头,你这也算将不正经进行到底了!
宾主尽欢,孔希言与种花道人勾肩搭背的去花满楼秉烛夜谈,畅谈人生去了。孔仙仙红着脸,帮着唐苦收拾杯盘狼藉的残局。
唐苦道,“晚上你就睡在我的茅屋吧。”
孔仙仙不由的啊的一声,脸更红了,但也没有强烈反对的意思。
唐苦并没有那种刺激了别人的觉悟,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去大老头的耆老阁睡,房间里有传声筒,老就是通向耆老阁的,外就是通向外山德叔那里的,花就是通向花满楼的。有事的话,你可以call我!”
唐苦觉得这个“call”很时髦,那电脑可不是白用的,嘿嘿。他竟然得意的笑了。
会错意了的孔仙仙不由得有些着脑,此时的她将圣人古训,家族家规:“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光辉而经典的理论彻底抛在了脑后。纤手用力在唐苦的腰间狠扭了一把。
唐苦不由得痛叫出声,只是这声音里,幸福和满足感远远超过痛感。虽然他不明白对方产生这一行为究竟为什么。
“你这木头!”孔仙仙跺着脚下山去茅屋了。
而唐苦呆呆的领悟这一抓的威力:这不止是肉身的震撼,还是灵魂的全方位的攻击,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销魂的感觉。
半晌之后,他才嘿嘿笑着走向耆老阁。
只是这步履随着耆老阁的临近,越来越沉重,而他的神情,也从痴呆变得痛楚。
这里,是他不想来的地方,望之一眼: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