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花开处百花杀。
一道宽约三米,尚有热浪翻滚的笔直通道,展现在唐玄等三人面前。
通道内,金剑花被一摧而尽,成灰、成粉,漫天飞舞。灰尘成金色,宛如盛大典礼之上,引爆的纯色的礼花,美过人世间最美的梦境。
唐花在丹田中旋转,娇艳红黄之上,又沾染了许多金丝,灿灿生光,照的广大无边,戚戚黑暗的丹田都明亮了许多。
通道形成的霎那间,满眼的金剑花海,静止了。
枝叶不摇,微风不见,所有花朵缓缓转向,指着唐玄。虽然它们无法说话,但却传达着兴奋,渴望,带着一丝幽怨的信息。
姜剑眉与萧红颜两个人的头,从唐玄的腋下穿出,金色花灰飘洒,脸上也沾了一些,对望之下,似要继续嘲讽,但仔细一想,自己可能也是这幅模样,便对哼一声,扭头不作声了。
无声但刺耳,金剑花海泛起涟漪。
涟漪迅猛扩大,狂风忽至,坚硬的金剑花,根根倒伏,露出花海后面的景象。
原来,花海之后,还是花海,无边无际。
狂风过后,唐玄以火花开辟的通道内,凭空生出无数龙卷,龙卷卷着厚厚的花灰,扑向木屋门内的三人。
这龙卷,相撞之下,成了更大的龙卷,眨眼便是一道上下不见头的巨大金色龙卷,带着震耳欲聋的呼啸声,狂暴而至。
哪还有先前半分的宁静。
“不好,快关门”。唐玄神色微变,快速将迈出去的脚收回,便要关门。
但腋下的两个头,极大的影响了他的速度,眨眼,三人便被吞没在巨大的龙卷之内。来不及反抗甚至来不及动念。
龙卷过后,木屋依旧,三人不见踪迹。
没有边际的事物,不多。
除了大宇,因其浩瀚,在人的想象中,成了神秘无边之物之外,其他更多的只是一个形容“大”的形容词。
但花海就像存在人的梦境中一样,凭空而看,真的无边。
三具雪白耀眼,一丝不挂的身躯,昏睡在花海中间。
仔细看去,它们身下,厚厚金色碎末之下,似乎是一个巨大的钟,有时针、有分针、有秒针,都是黑色,这除了木屋之外,另外一种与金色世界格格不入的颜色。
显得那么的卓然。
秒针不断的向前挪动着,分针缓缓。时针最为懒惰,许久才晃荡一下,无声无息间,时间就这样缓缓而不止息的摇摆向前。
这里没有黑夜与白天的交替,只有一个莫名的大钟,镶嵌在厚重的大地上。
许久之后,花海中间有了声音。
“好冷”。
“我也好冷”。
“心里又好热”。
“是啊,好奇怪”。
女声柔腻,在空旷寂静的花海之间,传出老远。姜剑眉与萧红颜都醒了,二人被外冷,内热的感觉折磨的够呛。
忽略了一丝不挂的事实。只有全身心贴着唐玄温暖坚韧的身躯的时候,这种难受,才会有所缓解。
“我好像很冲动”。
“我也受不了”。
对望之下,借着金剑花灿烂的金光,两人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酡红与眼中燃烧的欲望。
难得一次心有灵犀,二人将不怀好意的目光,投向了唐玄。
口水一口口的吞。
“谁先来”?
“我,我,我没经历过,要不你先”?姜剑眉嗫喏道,脸更红,哪有半分武道先天的样子,就像一个受惊的小女孩。虽然她的年纪早已不是小女孩。
“嘻嘻,你是第一次?当然你先”。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得姜剑眉往昔柔媚充满魅惑的声音变了腔调:“别,别,好痛。嗷”。
二女如同入魔,脑子里被一个不良的念头死命催动着,无法自拔。
“行了,行了,别晃了,该我了”,萧红颜不满的声音传来,声音中全是慵懒与迫不及待。
少儿不宜的声音,飘飘荡荡,金色粉末中,点点红花飘落,触目惊心但美轮美奂。
萧红颜潜意识里一声叹息,似是有些遗憾。但这些情绪只是一闪而过,便被狂躁所取代。
两者对比,高下立判。
与轻车熟路,红尘打滚的萧红颜相比,姜剑眉开始时候战斗力弱的一塌糊涂。
但经历过后,身体素质与澎湃的元气便成了最好的助燃剂,疯狂更甚于萧红颜,使其大生妒意。
那口大钟,彷佛有强大吸力一般,将唐玄颀长的身躯死死的钉在地面上,即便风浪再大,他也纹丝不动。胸口的起伏加剧,这种半梦半醒的感觉太过奇妙。
时间过的飞快,姜剑眉也好,萧红颜也好,都已筋疲力竭,面颊潮红但目光却已清明。
“这是在做梦么”?姜剑眉低声道,头深深埋在唐玄的身体里,手指如玉,手指芊芊,在唐玄坚韧的胸膛上画着圈。
“你说呢”?萧红颜不想说话,手指也在画着圈,只是画圈的部位充满着不可说的意味。
二人沉默。
这就是爱么?二人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爱本无由而生,高?富?帅?神?强?才?
有了理有的爱,那都不叫爱,只能叫一时的冲动,到最后难免自食苦果。
爱可能是男女相互之间的一种吸引,无法说清,更不能用言语来强行表达。
如果说姜剑眉是单纯的爱,与温笑、孔仙仙对唐玄的感情相同的话,那么萧红颜的爱无疑要复杂很多,更多的要用依赖来描述。
爱,只有一个字,简短而冗长;奇妙而刻骨;突如其来,入心入肺;更不能加任何形容词。
否则,便不纯粹。
“你醒了”?姜剑眉一张脸羞的通红,勉强抓几把金色带着血丝的粉末,撒在自己玲珑起伏如美人蛇的完美身躯上,一张脸丝毫不敢露出。
“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浑身有些酸,脑袋有些胀的唐玄,感受到身上如丝般润滑触感,丝毫不敢动。
“你是我们的人了,以后要乖乖听话哦”。萧红颜捏着唐玄的下巴,将一张俏脸,贴了上来,美眸深深的望着唐玄那双令人沉迷的双眼。
“啊”?唐玄咧嘴,苦笑,闭眼。
此时,他大概明白,发生在他身上,不得不想,但却无法可说的事儿了。
三玄指环内取出几套换洗的衣衫,片刻之后,三人勉强不用坦诚相待了。
只是唐玄的衣服有些不合身,自己还好,姜剑眉与萧红颜动作开合稍大,便是春光一片。不是隐约,而是清晰可见。
一个高挑妩媚,一个娇小玲珑,皆是肌肤如玉,笑黡如花。
这可咋办?唐玄内心凄苦,丝毫没有半分应对之策。他并不觉得对二人有任何爱可言。
可怎么就这样了呢?
唐玄坐直了身子,身下突然传出当当当的巨响。
三人一惊,向下望去:金色粉末。
扒开金色粉末,三人对视了一眼同时道:“钟”?
黑色的大钟,黑色的指针,一露出外貌,此地便黑了下来,一片深沉的黑色,伸手不见五指。
“我有些怕”,萧红颜扯了扯唐玄的衣襟小声道。若在平时,就是怕,她也会自己忍着。
有人可以放心大胆的依赖,这种感觉真好。
“哼,我也怕”。姜剑眉冷哼一声,做相同动作,毫不示弱。对于她而言,怕是个很陌生的词汇,就算是在魔口之下,也只是绝望与崩溃。同时,怕也是最没用的一个字。
该来的,不该来的,不会因为你怕或者不怕就不来或者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是觉得这样,心里很舒服。似乎所有让萧红颜难受的事儿,她都做如此感觉。
唐玄站在原地,望着眼前的黑,迈步向前。拖着两个拖油瓶,走的有些吃力。
黑色呈圆形,不多时,三人便站在黑色与金色的交界处。
退后一步,是灿灿光明的金剑花海,前进一步,便是那诡异的大钟与深沉的漆黑。
“当当当。当当当。。”震人心魄的钟声,在唐玄起身后,彷佛受了刺激般,不断的鸣响,而指针飞舞间,最懒惰的时针也开始奔跑了起来,速度逐渐加快,奔跑成了飞舞。
似真非真,唐玄三人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
“淡淡,定定,唐柔,莫乱跑,小心跌倒”。姜剑眉微笑着,望着金剑花海中穿梭的二男一女三个顽童大声道。
萧红颜微笑着,正坐在姜剑眉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一本书。
闻言抬起头,扶了扶边金丝眼镜,轻声道:“姐姐,别理他们,让他们玩去吧”。
姜剑眉笑道:“妹妹,淡淡虽然是你生的,但是性格像我,而且天蛇气与玄玄气都练的似模似样,天赋很高”。
萧红颜摇头道:“唐柔像我,喜读书,个性娴静,都是我们家那两个破小子,把她带疯了”。
说着,两个人的目光温柔,目视着追逐着,欢声笑语洒遍花海的三个小童。
“爸爸,爸爸”,三个小童望见花海中,逐渐清晰的身影,飞奔过去,清脆的童音,带着纯真的眷恋。小手张开,示爱。
唐玄大笑,一把将三童抱起,脸上的欢喜,纯净充满慈爱。
木屋依旧,唐玄神一样的予取予求依旧,花海依旧。
但三人之前有关于没落星球的记忆都已被锁定。
就这样,相亲,相爱,相濡以沫。
还有三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唐淡,唐定,唐柔。
开始的日以继夜,极尽风流的激情,到现在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流露出淡而又淡的深情,没有情话,没有刻意的讨好,但微笑就是最暖心的沟通。
名贵而不浮华;恬淡没有斧凿气。
相守,千年。
萧红颜,姜剑眉相处融洽,但鬓边已现白发;唐玄的头发更是尽成了白色。
三个永远活泼,长不大的孩子,嗯,永远长不大,难道不是正常的么?
这个枯燥的世界,对于三人而言是丰富多彩的,更是他们的全部,更何况还有三个调皮可爱的顽童。
如果,能够永远在这里,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