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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苦闷穿云箭
    “卧槽,天碎了么”?
    彩云之南,位于中洲最南端,是中洲最美的城市,也是五洲内公认最宜居的城市,当然也是房价最最逆天的城市。
    一个正摆着地摊,享受午后阳光,在躺椅上迷离,摇着蒲扇的小商士,蓦然坐起。
    他大睁着双眼,望着眼前五十米左右的上空处,丢下蒲扇,双手在眼睛上死命的揉着,望着。
    一块蓝色的天空碎片,从他眼前划过。
    半晌之后,他拎起摊上的望远镜,对着天空来回扫描着,却再也毫无发现。
    “小五子,咋了?大白天,也偷窥啊?要看,晚上姐姐脱光了给你看个够,何必拿着个破镜子,瞄来瞄去”?一个腰肢摇曳,一对大胸脯,大小、弧度惊人,颤颤巍巍,鼓胀欲破衣而出的三十许少妇,从他摊前经过,停住脚步之后,摆了个挺胸抬头的诱人姿势,声音隐隐透着撩意。
    望远镜向上变成了平视,眼前无法形容的景象,让小五子不住的吞咽着唾液,目有奇光,连闪。
    暗骂了一声骚*婆娘之后大声道:“得知馒头姐此刻路过,小五子情不自禁,特备望妞利器,童叟无欺,望男亦可,售价:三十五,馒头姐,来一个”?
    说归说,他的双眼却时刻不离目镜,黏住了一样。而物镜中,有微微晃动的硕大勾魂巨峰。
    纽扣间隙,因高耸而露出的寸寸雪白,都被无限放大,更可见到白嫩中,柔柔细细的汗毛,真要命。
    “呸,姐姐你也调戏”,馒头姐啐了一口,浑身扭了扭,扭出一阵香风。
    “你要想的话,今晚三更,姐姐开门等你~~~~~~你想干什么,想要什么姿势,都随你~~~~~”,两个你字拉的老长,馒头姐转身,扭着水蛇腰走了。
    “大,真大;白,真白;香,勾魂儿啊”!小五子鼻血长流,魂不守舍了半晌,才从百宝摊上,拿起个盆,去隔壁商铺接了点凉水。
    头浸在冷水中,分外的舒服,而身上被馒头姐勾起的强烈的邪火,逐渐消退。
    半晌之后,他口中喷出水雾,脑袋摇晃着,晃出飞散的水珠。
    小五子愣愣的望着眼前盆中自己的倒影,喃喃自语,似乎在为自己打气:“馒头姐虽诱人,但可惜是个元士,元士太苦,养着累,不能图一时舒服,误了一生啊??还是商铺老板的闺女小玲子,才是良配。好歹也是商者家族。话说小玲子小是小了点,但年轻,长腿,有弹性啊”。。
    小五子胡乱琢磨着,神思狂舞,鼻血又流了出来,还有口水,入魔甚深。
    彷佛此时的他,成了故事里的主角。
    道具很简单,一张奇大无比,舒适冠于世间的床,摆在蓝天绿草之间。而那配角不光有小玲子,更有馒头姐还有不少他在街头练摊时,偷瞄过的性感女人。
    至于那片蔚蓝的天空碎片飞过,是幻觉?肯定是幻觉!
    ... ... ...
    唐玄与萧红颜,坐着穿云箭,穿过北漠济洲,见证了沙漠中波澜壮阔的景色;飞越中洲无尽的山川河流,见证了中洲的辽阔。
    如今更是从彩云之南的上空划过,这里温暖如春,这里行人如织,这里宁静祥和,这里彷佛世外桃源一样,只有青山绿水,有礼邻人,而无喜怒哀乐。
    载着两个人的穿云箭,虽然轻松,但不耐久飞。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如今离罗夫只有数百公里,不算远了。
    “嘎”~~彩云之南的野外,穿云箭望着拎着大包小包的萧红颜,瞪起了狭长的双目,有些崩溃的鸣叫着。
    唐玄苦笑着望着萧红颜道:“你真,真有钱”。声音很无力,他想表达的不是这个。
    但随性的性格一旦遇到有关于萧红颜的事儿,便会扭曲,进而妥协。
    萧红颜走一路,买一路,三玄指环空间放满了不说,如今这穿云箭的翅膀和脖子,也都挂满了啊,还买?
    萧红颜嫣然一笑,并没说话,将手上的东西挂在肥雁的脖子上。
    穿云箭的脖子一沉,发出嘎嘎嘎嘎~~~哀叫,一屁股坐到地上,表示罢工了。
    “乖,好好帮姐姐驮着东西,否则烤了你,吃肉”,说着,抚摸着肥雁修长脖颈的她,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一只烤兔,递给就要不依的肥雁。
    “嘎?嘎”!穿云箭又充满活力了。
    表象是这样,它内心的郁闷只有它自己才能体会:欲哭无泪,欲叫无门,欲诉无处。
    唐玄总是懂装不懂,疯女人总是不懂装懂。
    “嘎”完之后的痛苦,谁人知?吃吧,想再多,也得驮着,“嘎”!
    虽然对萧红颜的消费观念不敢苟同,但唐玄并没有说什么,别说还不是一家人,就算是一家人,能管么?好吧,就算可以提意见,但以唐玄随性的性子,也不会说什么,这是尊重。
    不过他心里升起一丝茫然,搞不清楚木屋里,那个容易满足的萧红颜与此时有些贪婪的萧红颜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呶,你的”,萧红颜笑着依偎在唐玄的身边,将一只更大的兔子,递给了他。
    “你不吃”?唐玄拿着兔子的手,有些僵硬。
    萧红颜笑道:“我减肥,只吃这个”。晃了晃手中不知名的小瓶子,她拿出几个药丸,吞了下去。然后满足的闭上美眸,打了个饱嗝。
    吃,吃饱了?这真的不是木屋内的萧红颜了。木屋内,她的吃相有多难看,唐玄可是亲眼目睹,如今变化太大,令人难以置信。
    吃过之后,又小憩了片刻,穿云箭便吃力的拔地而起,巨大的羽翅划破长空,歪歪斜斜的向罗夫飞去。再拼一会儿:不能再陪着这个疯女人四处溜达了。
    假装被心疼!
    一直做苦力!
    总是被威胁!
    这样的日子,没爱了!越早结束越好。
    肥雁不傻。
    ... ... ...
    老桃树下,会仙亭内,一把七弦琴摆在石桌上。
    琴旁的茶壶微烫,壶嘴清新的蒸汽,丝丝缕缕的冒出,茶杯满的,茶水清彻碧绿,茶香四溢。
    庄广陵一身宽敞白衣,站在石桌旁,望着空空的天际,遥远的北方。
    右手拇指如钩,飞舞跳动着扣在其他四指的关节处,口中飞快的说着一些意味难名的话。
    蓦然间,他的眼神一亮;转瞬后,他的眼神一暗,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最后闭目调息,胸膛起伏加剧,喘息声急促。
    再次睁目,他小心的收起那张七弦琴,一路奔跑着下了飞来峰。
    狂奔来到峰下,庄广陵并未回自己暂居的花满楼,而是跑到耆老阁,将七弦琴放在那张有着不少故事的明镜台前,又找了块布盖好。
    他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放心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来了,回是快回来了,只是这。。。会有些麻烦”。
    皱眉沉思,喃喃自语的庄广陵,缓步走出了耆老阁,回身关好房门。
    不多时,他又上了飞来峰,皱着眉,喝着茶。
    又过了一会儿,似有不甘的庄广陵冷哼一声,大袖飘摆,豁然站起。
    长吸一口气,面对北方,双手如刚才,手指轻快的飞舞着,扣动着。
    “唉,无解!怎么有关于这小子的事儿,这么难算?这么麻烦”?
    良久之后,他又笑了,笑得很淡然,很洒脱,又似乎是在自我安慰:“不愧是玄脉传人,不愧是天道生机,不愧是我庄广陵,选中的人。不过不关我事,不操心了”。
    大笑着,庄广陵回到了花满楼,呼呼大睡。
    这一夜,罗夫寂静无比,既无悠扬琴音,亦无鸟语。
    彷佛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一样,令人不安。
    ... ... ...
    万星堆前,暖阳初升。
    裴先知,不光换了身新衣服,还净面、沐浴,甚至刮了胡子。
    他脚踏沙地,仪态从容,目视前方,浑身狂猛的元气激荡着。
    仔细看,他的腰畔,竟插着两个剑鞘。碧绿的剑鞘与剑把裹着的红绳,相映成趣。
    “是什么让这个先前还怀疑人生、生无可恋的剑圣,重拾信心,走上人生巅峰?他站在那里,是要耍剑么?对不起,是练剑”。
    周围围着看热闹的绿洲卫,虽然都一身疲惫,但无不表情兴奋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
    裴先知调息蓄势完毕,双手交叉,缓缓拔剑。
    一声低喝,没有万千花哨的幻影,没有脚踏长空,渐次而进的身形,双剑微抖间,空气中便传来轻微的爆鸣。
    左手长空醉舞五千五,右手长空醉舞五千五,合起来便是一万多剑,瞬间刺在自己眼前的空出。
    空气发出一声爆鸣,万千集于一点,而一点锐风破空,射进沙地,然后炸响。
    百丈的沙浪涌起,无数沙粒,每一粒,都被锋锐的剑气戳出一个小孔。
    长空醉舞剑式比之先前赤城之下,花哨不如,但力量集中,元气凝结,威力强上十倍不止。
    裴先知一声长笑,双手剑舞更急,平地只见无数密集剑影,狂沙翻卷,细密的沙粒无法落地,沙浪越涌越高。转眼覆盖数十丈方圆,变得鸦雀无声的绿洲卫不断退后。
    裴先知蓦然弃剑,双手双脚,同时发出锋锐的剑气,霎那间,又是长空醉舞五千五,不过这次是乘以四。
    狂沙蔽天,声势惊人,但细微处,被卷起的无数沙粒,都无幸免,被反复摧残着。
    剑式止歇,平地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先前沙浪尽碎,随微风飘远,再也无法回到原处。
    裴先知风姿如神的站在坑边,目注着南方,眼神有些飘忽。
    “好,好剑法”。。
    “剑圣、剑圣。。。。。”。。。绿洲卫鼓荡着,叫好声此起彼伏,手掌拍红,还在继续拍着。
    刘士杰与钱镇杰对望骇然,大多数绿洲卫看的是热闹,他们却是遍体冰凉,这还是人么?
    “楚君侯,金断崖,可敢一战”?裴先知仰首向天,说不出萧索与自信。
    “何为剑?剑,无处不在。简与繁都是道,既然繁,那双手岂不是比单手好?手脚并用岂非更好?若周身都可醉舞,那么就算刺破长空,又有何难?唉!唐玄先生,恩同再造,多谢了”!裴先知双剑入鞘,面向南方,神态恭敬,思绪万千,然后一揖到地,久久没有直起身子。
    绿洲卫们惊讶了:“又是唐玄先生?哎呀!!我去!!!”
    更大的喧哗声,四处飘荡着,附近彻底炸了锅。
    喧哗声惊动了帐篷内的于凤清,而此时的她正抽抽噎噎的有些难过。
    唐君生满身疲惫,轻声拍着妻子的后背,柔声道:“好了,莫在哭了。等唐玄与萧丫头结婚,我们便回去可好”?
    于凤清转悲为喜,破涕为笑。
    漫天的云彩,也因为唐玄这两个字,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