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起居”内,啪啪啪的剧烈撞击声不断。
张师师婉转娇吟,一个多时辰后,依旧如此。
“范,范大夫,饶命,奴家够了,真的够了”,张师师如风浪中中的小船,在范子夷疯狂的驾驭下,开口求饶。范子夷一身公宋长袍未脱,只是撕裂了下摆,露出行凶的部位,狰狞恐怖。满眼血红,偶尔如野兽般低吼,双眼漆黑,没有一点白色。
“救。。。命,救命”,一丝不挂,头发披散着,嘴角挂着血丝的张师师,轻轻喘息着,求救声,也变得微弱起来,嫩白如玉的胳膊搭在床边,伴随着范子夷的疯狂动作,剧烈抖动着。
张师师满头青丝飞舞,一张昂起的俏脸,泪痕遍布,瞳孔散乱,没有半分往昔颠倒众生的雍容。
她浑身的白嫩的肌肤,布满触目惊心的青紫色痕迹,却没有觉得痛。只有一种彻骨的麻木,深入灵魂深处的恐惧。
“范大夫,一切就绪,还请移驾”,范遥今日一反常态,竟然未经允许,径直来到大夫起居内。见到眼前激烈刺激而又异常凄惨淫*靡的情境,注目着,既没有兴奋,也没有低头做害羞状。
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目光冰冷、无情。
范子夷专注着,驰骋着,往昔的萎靡不堪,如今坚硬如铁,进进出出,不知疲倦。
不久,染满血色。而他一双漆黑的手掌,胡乱的在张师师满是伤痕的身上抓着。
娇嫩的皮肉翻卷,流出紫黑色的血液。
十几分钟后,张师师,彻底没了声息,眼角挂着泪。她到死都不知道,为何范大夫今日如此凶残,又何故凶残致死。
一生寄人篱下,芳魂袅袅,愿有来生,不再受苦。
眼角的泪,是为了心中的那个人流的:英俊、憨厚、本份,可惜是个元士。
风华绝代,年少气盛,何曾把真情当回事儿?只想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获得想要的生活。
宁做商士衣。宁做商士衣。。。
范子夷又折腾了半晌,才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身子僵硬了几秒钟,喘息了一下。
然后身子缓缓浮空,落到地面上,随手整了整长袍,嘴角挂着邪恶而满足的微笑,迈步向门外走去。不通元气的范大夫竟然会飞?
本该奇怪的事儿,如今的范遥却视而不见,就连眼神儿都很诚实的表示,这事儿,不奇怪。
二人一路向外走,毫不停留。只留下大夫起居内,无尽的幽怨与血淋淋惨不忍睹的地狱般场景。
“地下的东西,都收拾了好了”?范子夷边走边问,袍袖飘摆间,涌出团团黑气。
“都已装车”,范遥双目红光一闪,声音阴森道。
“泰安仓,常平仓,抚洲仓,元嘉仓,五洲仓形势如何”?范子夷继续问道,此时,他们已从三楼沿着楼梯,直下,来到了桃红院的门口处。
“泰安仓周国安,抚洲仓关澜洲,元嘉仓齐默秋均已在率领商士运作,五日内,便可将仓储物资搬空,其中抚洲仓因距离元洲较近,部分物资车辆已经通过中元古道,运抵魔都,魔首大人,很高兴。只是,只是,只是这五洲仓,乃天下母仓,太大,物资太多。动用了附近所有的人手,全部设备,恐怕,恐怕也要搬个三五个月才行”。范遥一边说,一边查看范子夷的脸色。
“哈哈哈哈,那常平仓呢”?与预料的速度差不多,范子夷大笑。笑过之后,他有些疑惑的瞪着范遥问道。
“呃,魔种种魔失败,陆茗以北地虫灾在即为由,拒绝执行商圣令,同时,北地常平仓已由曲流觞派人卫护,与陆茗共管”,范遥迟疑了一下,轻声道。范子夷的目光,让他感到有些恐惧。
入魔,做魔,也是要讲天赋的。如今范子夷“出身纯粹”,属于被魔种直接附身,一跃而成五等魔师,魔气浓烈,他范遥不过是一等魔人,再加上数十年做奴才,被欺压,恐惧早已深入骨髓。
至于刚才的“大胆以及无礼”,在他心里,倒觉得没有什么。
高贵的魔在低贱的食物身上发泄,本就无需避讳,而且成了魔之后,价值观也发生着巨大的改变。做人时候在乎的事儿,魔,未必在乎。。
而此时谈论的话题,涉及到利益,更涉及到魔首大人的大计,就必须要慎重了,一个不小心,便会落得个与“食物”一样的下场,被范子夷无情的撕碎甚至吞噬,更悲哀的是,连反抗的心思,都不会升起。
这就是魔与魔之间的等级压制,也是魔之规则。
“岂有此理”!范子夷暴喝了一声,双目血红,双全紧握之下,声震长陵邑。上空魔雾成旋,呼啸着;而脚下坚硬的地面,不断的开裂着,发出喀喀的声响。
“范大夫息怒”,范遥跪地,以头触地,声音无限惶恐。
好半晌,范子夷才逐渐平复了下来,整张脸孔都笼罩在浓浓的魔雾中,声音扭曲:“时间,不多了。在雾城做出反应之前,必须撤离到中元古道。令:周国安,关澜洲,齐默秋,今夜无法带走的物资,就地烧掉。明日午时,必须赶到中元古道。嘿嘿,带不走,全部烧光。魔首大人,特别喜欢看到一个荒凉破败,无比凄凉的世界,这样的世界,才是最美的”。。。。。。
嘿嘿,桀桀桀,两个人发出怪笑,望着眼前东华门直到迎春大道上,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的场景,眼神中
全是残忍。
“那北地常平仓”?陪着范子夷笑完,范遥小心道。
“先不管了,大魔山派出去接应的人马,出发了没有”?范子夷沉吟道。
“圣魔体六大魔中之魔,已全部出发,除去往常平仓的魔眼向禾,失败后重伤返回大魔山之外,其余几路均一切顺利”,范遥躬身道。
“魔眼向禾,排名虽然比欧阳难过差上一些,但失败,甚至重伤,实在是匪夷所思”,范子夷捻须疑惑道。
“是,不光如此,据说魔手欧阳难过,已死在赤城之城,如今的万星堆”,范遥眼神带着恐惧。能弄死欧阳难过的,弄死他或者范子夷,那可是相当轻松愉快的一件事。
“呼”,范子夷吐出一口冰冷的黑雾,漆黑的双眸中,竟有了些许白色。
他重重的摇了摇头,似乎想摆脱范遥所说的话,带来的那种沉重的压力,缓缓道:“雾城那里,谁负责”?
“魔躯山寿”!
四个字,宛如一阵冷风,吹过范子夷那颗已彻底漆黑一片的心。本该毫无所觉的他,却骤然觉得寒意彻骨。
魔躯山寿,不光身躯高大异常,魔力惊人,更有一身蛮力。而最让人或者魔害怕的,还是因为他的“不挑食”。
兴致所至,一切皆可生吞;没有兴致,一切皆可生吞。脑子里除了本能,几乎没其他东西。
山寿走到那里,生灵禁绝,不光人怕,魔也怕。没有人可以吃,他便吃魔。
除了圣魔体七大魔中之魔,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夜色在二人面面相觑中褪去,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也是中洲生民睡的最香的时候。
范子夷骑在一匹高大的汗青马上,范遥牵着缰绳,缓缓行进在空荡、死寂的迎春大道上。
马蹄踏踏,迎春大道却再也看不到半点人迹与车迹,只有数之不尽的枯枝、败叶、垃圾、碎纸,还有无尽的凄凉。
风刮过,魔雾翻滚,无尽的凄凉又被卷起,在空中飞舞。马蹄声声,渐渐二人只剩下背影。此时的长陵邑,已成空城。
背影消失后,长陵邑骤然大亮,就如往昔集市开市时,燃放烟花时候一样,辉煌灿烂。
只是这大亮的却不是烟花的璀璨,空气中传来的也不是火*药的香味。
而是带着呛人烟雾的火光,火光由处处、点点,很快就成片、成山、冲天,照亮了方圆数百里的山山水水。
不多时,与长陵邑毗邻的五洲仓亦火光冲天。五洲仓火势更猛烈,浓烟滚滚,绵延千里之外,无数中洲元士无数年辛苦生产,省吃俭用下来的各种物资,就这么的付之一炬。
火势猛烈,火势冲天,火势熊熊,燃烧不光快速,而且彻底,且不可逆转,更无人来逆转。
百米开外,热浪袭人,千米之内,浓烟滚滚,站在对面,也难以看清人脸。
长陵邑,五大仓,天下三士,无数生民敬仰,向往的地方,就这么的,满眼辉煌,一夜成了焦土。
不光长陵邑,五洲仓、泰安仓、抚洲仓、元嘉仓亦是如此,中州大地,火光处处。更可怕的是无数商士,望风影从,浩浩荡荡的涌向东极元洲。
如此声势巨大的大迁徙,大破坏,雾城却是一无所觉。不知不觉间,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了整座雾城。虽不至于使人入魔,却隔绝了一切,包括光、烟雾、通讯。
今夜对于中洲的许多人来说,注定是个惊悚之夜,惶惑之夜,不眠之夜。他们都是些被火光惊醒或者是半夜起床尿尿的人。
红光处处,如斑驳的光点,染红了动荡不安的中洲。
... ... ...
往昔冷清的“中元古道”热闹了起来,在无数一等低级魔人,二等低级魔灵,三等中级血魔的引导下,聚集在此地的前中洲民众,迅速通过中元古道。
然后被逐次安置在“笼圈之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中元古道,两侧不知什么时候,被开凿出两个小水沟,宛如护翼一样,流淌着黑色的水。
大魔山上,幻魔瀑布,飞流直下,滔滔不绝,魔气翻滚。瀑布下的幻魔泉,边缘处,有一个极小的缝隙,黑色的泉水,沿着缝隙,一旦流出幻魔泉,便呈滔滔之势,流向中洲古道的,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一股而已。
不少见势不妙,想要反抗,逃走的,不是被已入魔的同类逮住献媚,就是当场被魔人、魔灵等活活吞噬。
凄惨哀嚎,处处可闻。
这样的插曲,阻挡不了中元古道的热闹。漆黑的灯,照亮了古道,古道处处皆行人,更有魔灵等,一路维持着秩序。
而唐玄此刻,已来到了北海之内,与安雨轩坐在龙呈均的起居小楼外,一处不起眼的假山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虽然进入北海的过程不算太过顺利和令人愉快,但好在,都已经过去了。
守夜的工作,枯燥无聊,但为了兄弟将来能“有事儿发生”,责无旁贷。
只是这聊着,聊着,话题便有些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