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始终怀揣着希望,向往着明天过着一天又一天。
纵观历史,进步与发展这个永恒的主旋律也确实贯穿始终。就算是走了些弯路,也无法磨灭那曾经创造出来的辉煌与灿烂。
难得的,龙呈均离开了静观天下,去了如今戒备更加森严的“重霄楼古宫禁院”。
楼阁万间,而龙呈均、萧北寞、李承德、孙继业所去的地方却是在整座建筑群的东北角,几座并不起眼儿的平房瓦舍。据说这里曾经是这座王城下人们起居的地方,天未明,她们便起身开始一天的忙碌,夜已深,主子们睡下了,她们才小心翼翼的回到这里,按品秩歇息,生活条件有高有低。
如今这里却像是禁区里的禁区,外围被全副武装的雾城北海卫严密封锁,里面房屋之间的石板路上,到处是身着元士服佩戴徽章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或捧着大叠厚厚的纸张,或拿着各种形状的物件以及器材,往来于这几座楼阁之间。
在中州,只有少数几个高层知道,这里便是临时组建起来的“万星堆神迹研究中心”,许多当初无法深入的研究与科考工作,在这里,在司马陵的推动下,紧张的进行着。
也是这里,无数被整理出来的元气修炼秘法;远古上古的文字、文化;山川河流地域变迁史料;乃至很多被冠之以“绝学”的新鲜招式,源源不绝的呈递到中洲各最高职能院,然后通过这些只能部分,将有益身心的部分,快速的传递到各个渠道,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推广下去。
各最高职能院,各行政区域,各修道推广组织,各文化教育机构,各经济流通、物资转运机构,按部就班的消化这些新生事物,同时群策群力,对这些年代久远的东西,再次过滤一番。
龙呈均等人走过,周围人皆放下手头的东西,行礼问候,他脚步不停,摆手略一示意,便直接推门进了司马陵的工作间。
司马陵满头白发在荧光灯的照射下,有些暗淡,人也憔悴了不少,不复当年鹤发童颜的模样。
龙呈均一进屋,他便递过来一张纸,一张薄薄的纸。
龙呈均驻足,借着灯光,仔细的看着纸张上寥寥的字迹。
“确实?”良久之后,龙呈均抬头望着司马陵,然后将这张纸递给了萧北寞,萧北寞看完,又传给了李承德,很快又回到了司马陵的手中。
“根据对通天经残篇的译注,应该没错!”司马陵揉了揉老眼昏花,使劲甩了甩头,慢慢起身,浑身一阵摇晃,以至于在场众人都担心老人家很快会昏厥于地,幸好大家的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
“天地未开,始地唯一。始地初始之门,是为天地玄门!万物出乎于其四,湮没出乎于其四;世人皆知玄门有八,却不知尚有一门,玄门第九,是为出生、湮没之机,希望、溃灭之窍,驾驭一切之纽,斩一切束缚之神剑······是为天机补遗,存于玄之又玄之后,藏于无穷无尽之间。其外有光,其内有门,入其门者,虽它亦无法制之。“通天总··””,总字后面是个x,司马陵张口解释着是因为原篇过于残破,所以这个字,大家可以自由想象。
“河图,江书尽在门后”,司马陵捧着纸继续念道,然后抬头做详尽的解释:“河图,江书传说神战时代,由神绘制而成的天地全图,上有通天路径,只是不知道这路经指的是道路还是方法。若是前者,可能对我们还有些用处,若是方法······”
司马陵缓缓摇了摇头,在场之人都明了他的意思,若是方法,先不说有没有人学得会,就是时间上,恐怕也来不及了。
“司马先生有话不妨直说”,龙呈均笑了笑招乎众人坐下,然后正色望着司马陵。他并不认为司马陵把他从战时指挥部请到这里,只是为了给他们朗读一番通天x的残篇。
其他人也做着洗耳恭听的样子。
司马陵道:“黑暗火山近期异动频繁;东极之地的喷火兽潮、南极之地的化岩鸟的蛋竟然全部水化,两大灾害无疾而终;水城市突然被彤云、浓雾封闭,失去内外联络,这一切都是偶然的么?有时候,有规律的东西哪怕是灾害,若突然莫名其妙的没了,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没错”,李承德,中洲种族存续专家,他咳嗽一声开口道:“如今星球物种仅存不到30万种,尚不到纪元时期的二十分之一,更可怕的是,这种灭绝还在以每年1-1.5万的数量消失着”。
李承德强调:“这种消失,是彻底的消失,根据观察与数据显示,这种毁灭是带有永久性的,不会再因为任何条件的便化而有转机。”说到此,这个中年男人声音沉重,浓眉紧锁。
“司马先生继续说”,龙呈均笑了笑,脸上看不出一丝担忧之色,双目满是淡然和信心,举止沉稳有力,手中习惯性的夹了根烟就要点燃。
“若是能够找到这个玄门第九,说不定可以延迟黑暗火山爆发的时间,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好一切之后,将所有的痈疖一起抛离”,司马陵紧张的望着龙呈均手指间尚未点燃的烟,站起身做了个抛的动作。
要知道,这里到处是脆弱而珍贵的纸张,建筑更是大多木制的,点燃了可真的了不得。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着司马陵,是,现在的世界很荒唐,目前的星球很混乱······但也不至于张嘴找到“天地玄门,玄门第九”这么离谱吧。
啥玩意儿?怎么找?上哪去找?谁去找?
五洲大统国龙呈均,北海第一大幕僚萧北寞,李承德,孙继业,就这么傻傻的盯了略显激动的司马老头一刻钟没有说话,而龙呈均也忘了点烟,别说点,连烟卷都不自觉地掉落在地上也不自知的样子。
这些人物尚首次这么失神,失态。
司马陵上下瞅了瞅他们,然后恍然大悟般笑了笑,从桌子下面掏摸出一个宛如地球仪一般的设备摆在桌子上,然后指了指道:“这便是玄门监测仪。”
龙呈均等人从失神状态下反应过来,猫着腰,像是个懵懂的小学生一般歪着头对这个地球仪左看右看。
这是个地球仪,不过是纯机械的,银白闪亮的金属制成,也搞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个大大小小的零件构成,滴滴答答的发出一种类似钟表的声音,微微旋转着。
是地球仪,不过比画上去的精密千万倍的一个机械式的东西,就这玩意儿,能检测到天地玄门?对此,龙呈均持怀疑态度。
而中洲科技院院首孙继业更是直接发生:“我说老家伙,这明明就是一个高级一点的“地波能量检测仪”,哪是什么狗屁玄门检测仪?”接着,用一种你当谁傻啊,一样的目光,不屑的望着司马陵。
“嘿嘿,没错,以前它的确是地波能量检测仪,不过经过改造后,它,的的确确就是,也是唯一一个“玄门检测仪”,”司马陵一口咬死,而且满脸自信。
“说说,”孙继业渐渐收回戏谑的目光,转而又投向地球仪,满眼狐疑。
“我动用了黄金盒里面的全部万余种元素制成了一个能量感应器,同时制造了这个每个连接部件材质完全不同的能量传感器,另外,这一头已经在张平机的帮助下深入地心,若我所料不错,所有的秘密都在大地深处,与天空之上绝无关系。”在司马陵的解说下,众人这才发现地球仪的底座是一根银白色的细线,看起来坚韧无比的样子。
可是众人更加疑惑,你用啥材料和检测天地玄门有啥关系?这老头莫不是疯了?
“我成功的看到过,伫立在天地苍茫,混沌虚无之间的八扇门”,司马陵脸色一苦,有些话,他是不能讲的。可这句话无疑让所有人陷入到震惊之中。
用了啥,有什么到理不重要,能够看到这些才重要,不是么?
司马陵没有讲的就是:这个地球仪的核心部件,掺入了唐玄赠予的三玄指环少量白土。而这白土,便是当初陌离给唐玄讲述这空间之物来历时候,孩子碎灭一切,推到重来脚下的土。
这土,比天地的历史更久,比万物萌生尚早,当然,也仅仅只是传说。
但司马陵这半年一直专注于这座地球仪的制造,目的便是对万星堆考察的成果加以印证,印证的过程中,机缘巧合看到了那雄壮浩瀚,云烟缭绕的门。只是当初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甚至以为是幻象······
直到最近他翻译除这篇“通天残x”,又想了几个通宵之后,才知道,那曾经看到过的浩瀚天地的门,很大可能便是那玄门。
传说,玄学,机械制造,元素运用,在这个人族独一无二的历史达人手里得到了强制统一。
这才在今天将龙呈均等人力邀在此,不在此也不行啊,这独一无二的地球仪一旦安装便固定,难以向远处迁移······
“看到归看到,但如何寻找?”龙呈均捡起烟,从震惊中醒觉,也甩了甩头。他是一个开放且冷静的人,对科学尊重同时对其他学问也不会排斥的人,只是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是有些过于离谱,简直和元洲的“魔”,唐玄的“花”,曾降临北海的“紫霞”一样离谱。
“我正想办法”,司马陵努力回忆着几个月前看到门时候的场景,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先决条件。
对于天地玄门如何对付黑暗火山,在司马陵看来,那么大的门包罗万象总比区区黑暗火山强吧?有了门自可对付火山的喷发,而火山不喷发,那么便会为地表建设,地下工程的推进以及人族的迁徙赢得时间······
至于如何找到门,操控门,甚至转移门,乃至门在哪,司马陵仍不得要领······思来想去,老先生觉得有些冲动了,也许是因为那地球仪上幻化出的浩瀚场景竟然能够与通天经对应这才难以抑制冲动,也许是窘迫的现实与迫在眉睫的现状,好不容易抓住点什么产生的冲动?
司马陵不好意思的转移着话题,故意不看几人有些气急败坏的表情,就连龙呈均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于是问道:“中、元边境情况如何?”
“一触即发!”说完,龙呈均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杂乱的内室,向门外走去,终究还是忘了抽烟。
说着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萧北寞等人与司马陵告别,待众人走后,司马陵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强烈的疲惫与眩晕感袭来。
就在这时,地球仪突然停止转动,变得悄无声息,不再哒哒哒的响。
当司马陵双耳动了动,凝神注目的时候,连接地球仪的银线如同被引燃一般,散发着炽烈,从下到上,火红色快速蔓延着。
接着,地球仪疯狂的旋转起来,发出急剧而爆裂,不间断的喀喀声,随后,一点水润的曝光从地球仪上某一标注上猛然凸起,异常鲜明的崩出一点光圈出来。
“看到了,看到了,看到了”,司马陵喃喃的道,浑身紧绷,不住的颤抖着。
说完,疲惫不堪的司马陵头一歪,昏了过去,只是嘴唇兀自动着:“罗夫,罗夫······”
这是那个崩起的坐标,展示的所在。
不多时,室内浓烟滚滚。
一个元士拖着文件推门进来,不由被眼前的风头火势震惊,不过立刻便发出震天动地的尖叫:“着火啦”!
随后,他快步扑进,在火势尚未凶猛的时候,抱着司马陵冲出内室。
随后,整个重霄楼古宫禁院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