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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章 鸿冥界破,上神登场
    当扶摇神使率领的逃窜大军冲到圣山山腰的时候,封顶云烟深处,隐隐金碧辉煌的楼阁中,蓦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随即,一座擎天高大的石碑,闪烁着金光大作的恢宏大字,拔地而起,斜斜的击向唐花,一闪便跨越了了无尽。
    卷动风雷,荡尽鸿冥所有颜色,恍如天塌一般的一砸,与火焰唐花瞬间交击在一起,接着整个鸿冥世界被强光笼罩,就连圣山山腰绵延的灵民们,也都惊恐万分的禁闭双目。
    强光笼罩中,一切都在剧烈的震荡,天与地甚至周围的空间,也在动摇中发出支离破碎的轰鸣声。
    圣山以及无数宫殿群就这样,毫无存在感的分崩离析着,扶摇等灵民们,不得不飞向空中,凭着感觉躲避着已成末日一般,无法直视的世界,在崩裂中,产生的一个个错落分布的毁灭性的陷阱。
    在这一刻,他们的表情,心情,表现,与那些无数年前谈笑间被他们练成法器,玩具的那些一界生灵并没有什么不同,更不显得高贵,更忘记了悲愤,只知道拼命的闪躲着。
    鸿冥界平等了,运气好的,苟延残喘,运气差的瞬间被强光里的各种陷阱吞噬,湮灭。
    可这样的无觉觉悟,绝对是种悲哀。
    强光伴随着高热与巨响终于消退,如潮水般从外向内快速收缩着,最先漏出来的便是百不存一的灵民,也许万中无一的形容也是恰当的,他们大多数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神色仓皇,更有不少脑后光圈不翼而飞。看来,通过这种炫酷方式储藏的神力,还是在刚才关于鸿冥的末日时刻起到了救命的作用,当然,也许是。
    潮水褪去,唐玄整个人正被一朵虚幻摇曳的花浅浅笼罩,怒目一拳正抵在巨大石碑底座之上,飘飞的发丝正一根根缓缓平复。
    如此鲜明对比,唐玄几如蚂蚁啃巨树,从体积上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巨大石碑高耸遮天,不知几万丈,底座周围,光焰向上冲天,还发出一阵阵无法形容的厚重威压,直欲将唐玄碾碎。
    可不知为什么,往日渐此上神出手,直接镇压,二话不说便是一连串低调奢华有内涵的恭维声的灵民们,不约而同的保持着沉默,呆滞的目光从石碑上那暗淡的四个大字“鸿冥世界”慢慢转移到唐玄身上,然后深深凝注。
    石碑与唐玄的僵持保持着,而整个鸿冥界在灵民们惊恐的观望下,就像是被彻底撕碎了的纸,被随意撒在虚空一般,彻底瓦解,距离彻底消失,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的事实让人疯狂,难道眼前天奴并非天奴,而是规则的化身?
    即使如此,他们却再也没有了怒啸苍天的勇气,毕竟敢怒啸的基本都挂了,剩下来的基本都有一定地位且很聪明。
    不过眼前似乎聪明用不到了,一个个灵民的身形在世界的瓦解中,被卷裹,湮灭,他们留恋的注视着眼前的四周,同时努力回想着,似乎过去的都是美好。
    曾以为永恒,因为他们拥有力量以及消耗不完的生命,亭台楼阁,光霞山水,天奴神兽,睥睨无尽……
    对于有限生命而言,永恒只是个相对概念,是个可以进化的概念,更是个想象与现实大相径庭的概念。而对于他们来说,光长生不死似乎有些浅薄了。
    一切归于虚无,无数年的沉睡,无数年的等待,无数年梦中的压抑与消磨。有时候清醒,可清醒时候却更痛苦,大多数时候混沌,这时候,也无丝毫快乐……
    “真,斗不过你啊……”扶摇神使的临终遗言,还不忘瞥了眼唐玄,他把这一切归结于命运,规则的后手。
    毕竟,玄之又玄的原因,总比现实更容易被接受,也更引众。
    一个世界的局限,两种本源的冲突,一方压抑良久,嚣张出场,一方不肯示弱,保家卫界。
    鸿冥界的诡异与强大群伤能力让唐玄触目惊心,在乾坤剑斩灭大宇未果的时候,唐玄就已决定将之拉入荒域,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连串的法器攻击。
    中间其实并非没有转圜余地,只是高高在上的神,任何让你当奴做狗意愿,那都是珍贵的恩赐,你若不接受那便是大逆不道,粉身碎骨都是轻的了,可唐玄又偏偏没有当奴做狗,顺便搭上一个世界的觉悟。
    终于,在上神石碑与唐玄的无与伦比的一击中,一界破灭。
    最后寥寥灵民,逃出炸裂涟漪的波及,远离鸿冥界遗址以后,望了望四周的陌生而荒凉的无边荒域,又望了望炸裂光波中心处的石碑与那个举着拳头的身影,目光满是茫然。
    其实每一个生灵界,大多存在无名,且不需要名,只是一个存在的符号。他们存在的意义不过是证明一些高高在上的存在,反衬其与众不同的辉光。
    生无安处,死无葬处,到处是吃人的陷阱,毕竟像大宇宇宙那般安静,祥和的世界并不多。
    也许无数年后,那些被唐玄挽留回来的千万天生下界中还会有这样的实际的诞生,谁知道呢。
    一旦悲剧成了常态化,那么一切都将不可期,一切都将不可信。或在浮躁与茫然中破茧成蝶,或时光的流逝中渐渐消殁,似乎没有其他的选择。
    唐玄与石碑之间交接处,蓦然发出一声震荡空间的闷响,接着,一股狂暴的水波状灰色波纹,蓦然生出,向四方震荡而去。
    石碑寸寸瓦解,从下而上,转眼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而碎片中,一道金色的身影若隐若现。
    而唐玄的身体,则在强大的冲击力下,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一身衣衫疯狂摆动,体表笼罩的元气之光,则因高速下降而反向律动着。但他始终保持着举拳的姿势。
    在这一刻,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无界的界限。
    面对石碑爆发出来的狂暴冲击力与重压,竟也生出一种不堪重负的感觉,这巨力比之与千百个世界糅杂在一起狠狠砸过来还要沉重百倍,庞然千倍。
    在刚刚一人一塔,接触——蓄力——相互冲击的过程中,从表面上看,塔碎,唐玄退,似乎是人占了优势,可唐玄心中却明白,塔非因自己而碎,而是塔内那所谓的上神自己要出来,可自己却是肉身受损,半数骨骼有了裂纹,就连丹田内的元气之花也都疯狂摇曳,输出元气中飞快的变得暗淡了下来。
    在这个堂皇的不像话却让人压抑的要发疯的世界,在这个崩溃的歇斯底里却连想要疯狂一下都无处着力的世界,唐玄这个大宇宇宙的无界生命恢复能力变得非常的慢,特别的难。
    鸿冥世界虽然崩溃,可如今神威正盛!
    ……
    ……
    “我给了你机会的!”声音有些沧桑,听不出年纪,是从一团金光中发出的。
    而这团金光闪了闪便出现在唐玄面前,发出声音的同时,这浓郁的金色光团,逐渐拉扯出人形,头部位置的后面,出现一个七彩光圈。
    这个光圈不大,在唐玄的眼中,只是四周略微超出朦胧头部的椭圆形,可是却厚重,浓郁异常,仿佛将世间所有的颜色,光影都融入,挤压,锤炼了一番以后形成的,说不出的光彩夺目,说不出的低调奢华,说不出的悠远的蕴含。
    “可是我现在,还是要再给你一次机会!”一团人形金光,就这么挂着七彩光圈,负手而立,侃侃而谈,“入我鸿冥,做我神使!”
    模样看不清,声音恢宏自信!
    唐玄浑身一阵无力,被对方的恩赐刺激的不轻,就好像加入鸿冥,成了神使,成了上神驱策的狗腿子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美差一般……一句沉吟良久,早已忘却的问候“入你目”就这么的脱口而出。
    世界就是这样,打斗的间歇,当对方带着无可辩驳的逻辑和道理滔滔不绝,你又不想,不屑,或者说干脆争论不过的时候,这三个字就成了最直接的抗辩与嘲讽。
    久久的沉寂,笼罩在金光内的鸿冥上神浑身涌动着刺目的金光,上下发出澎湃如山的气势。
    不过却没有还嘴对骂,也许对方不屑这种小人物的愤怒表达方式,也许是根本不会,因为亲情,友情,爱情,乡情乃至情感,对于这样的存在都毫无意义,当然可以给自己找个借口,要想人上人就必须断忘情等等。
    反正道理靠嘴,怎么说都没错,只是是否行得通的问题。
    “天奴,你的下场只有泯灭!”上神发出一声咆哮,“你以为将鸿冥拉入这片空间就可保全你的世界?做梦!”
    金色的光影倒背的双手蓦然在身前轻轻舞动,手指更是牵引着金色的光丝在虚空中纠缠出一团团繁复的图案,似一个个微缩宇宙,又似乎只是一团团翻滚律动的光影。
    “指尖鸿冥,万界归宗,来之本来,捕影辍风。冥冥定轮,天法巡踪……”
    一大串又押韵,又有内涵,又意义深远,又回荡天地的声音,在上神施法动作的配合下,显得那么神圣,而他脑后那个七彩光圈已经飞了起来,平展在二人头顶万丈处,飞旋,扩张,眨眼成了流光溢彩的天。
    渐渐的,上神眼前金色繁复光团越来越多,似乎无尽。
    而当金色光团嗡鸣律动中,蓦然出现一点猩红的血光的时候,上神狂笑,而唐玄全身一震,心中却蓦然一痛。
    熟悉的感觉如潮水一般从那个猩红光点出来,又侵袭温柔唐玄的身心。
    那是自己的大宇世界,这感觉绝没有错。
    连自己都找不到回家的路,这上神竟然以这种玄幻的方式找到自己的家世界?
    “看,我一点点,毁了你的世界!”一张残忍与平静的脸孔,似乎为了让唐玄感知他的愤怒一般,闪烁明灭在金光中,闪出时候清晰,一闪之后又模糊。
    一根蘸满了金光的手指,缓缓伸进无数光团中,向那点猩红靠近,而一进入光团区域,那手指仿佛探去另外一个极低层次的空间,成了一个碎灭一切,搅动风云的无边巨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