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二人便早早来到凌波城城主府。
司律大人却拦住了他们二人,似乎早已知晓,“你们可是来找城主?她一早便出去了,并吩咐任何人不许惊扰他。”
秋风答应道,便与画扇离开了。二人行至东海边,见一女子面朝大海,正是上清婉儿。虽是背影,却显憔悴,斜斜地靠在礁石之上,那礁石,便是南宫苑所化。
事情太突然,似乎对于这样的一个女子,太难接受。
还未走上前去,秋风便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静静地望着这背影,不知过了多久,上清婉儿突然发觉有人,便回望了一眼,发现正是此二人。
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在如花的年纪,遇到深爱的那个人,最美好的时光便是天地之鉴,一生相许,无奈繁华转瞬,物是人非,从此阴阳两隔。
只见上清婉儿缓缓走来,与这二人行了礼,说了一番感激之言,便邀了二位去城主府一坐,和初见时完全像是换了个人,完全没有了当时的那股灵气,甚至现在是冰冰冷冷。
二人还了礼,推辞了一番,说道:“师妹,今日前来,有要事相求。”
“敢问何事?”上清婉儿问道。
“关于凌波城第一任城主凌波婆婆墓碑后面的一段文字。”秋风拿出绢布,给上清婉儿看了一眼。
“这些奇形怪状的文字讲了什么?”
“龙族的文字,说着墓碑下三尺之地有一蓬莱祖师的卷轴,我们便是为了卷轴而来。”
“这……”上清婉儿犹豫了一番,“若是成亲之前,我必欣然答应,只是,我现为一城之主,南宫苑尸骨未凉,我若执意妄为,打搅了历任城主的安息,尤其是这种开墓取物之事,我想,南宫苑是不愿看到的。二人对我上清婉儿有恩,我终生牢记,只是,我一个外姓的小女子也不敢擅做主张,以免惹得众怒。”
“可是……”
“还请师兄谅解。”婉儿冷冷说道,这个要求,对于这样一个女子,确实是强人所难。
秋风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画扇拦住了,“既然城主不便,我们就不多打扰,暂且告辞。”
说着,二人转身朝凌波城的方向走去。
街市一如既往,只是稍稍冷清了些,彩灯皆被蒙上一层白布,过往行人未有任何哀情。几近中午,秋风的肚子难免有些饿了,不时发出肠胃蠕动的声音。
“好姐姐,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秋风央求道。
“十八年了,这个贪吃的毛病还是没改,一直贪恋口腹满足,怎能修得永世。”
“我只求陪着小姐姐你这一辈子就好,何尝想过这么多。”
“油嘴滑舌,也罢,十八年了,自当日离开轩辕城,便再未和你在外吃饭,今日便破例一次。”画扇说道。
凌波城烟雨阁,每次从蓬莱偷偷溜出来一定会来此地解解馋,自进了这酒楼,仿佛周围之人皆是熟识,小二哥擦净了座位,秋风点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我只说吃顿便饭,为何搞得如此兴师动众?”画扇不解。
“你没见过好多富家公子谈恋爱嘛,又是吃饭喝酒又是送花赏月的……”秋风突然捂住了嘴巴,看着对面的画扇充满冷意的眼神,便知,事有不对。
“你若是不吃,我们这便回去。”
“好姐姐,好姐姐,你别生气嘛。”秋风说着,端起酒壶,给画扇斟满了酒。
“你说,这另一卷九龙圣决是不是在这凌波婆婆的墓碑三尺之下?”画扇突然问道。
“不知道,既然人家不让动,难不成姐姐你……”秋风眼珠子一转,一抹坏笑浮现脸上。
“只是我突然想到一人,或许他能帮到我们。”画扇从楼上向下看了一眼,突然掷出一个酒杯,只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下面应声而起一句“谁!”
接着以极其轻盈之身法,一跃来到楼上,刚想拉开阵势准备大打出手,却大惊道:“小龙人,怎么是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何事。
秋风更是不解,画扇怎知这何事刚巧在楼下,扔下的酒杯又正正砸住了他?正纳闷之时,何事嬉皮笑脸地坐下,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我正寻思着,找个地方歇歇脚,明日找你告个别,凌波城事已了,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
“还有一事,得请你帮忙。”秋风说道。
“你说就是了。”何事只顾着吃喝,丝毫不放在心上。
“机关暗道你可能打开?”秋风凑到前去,小声问道。
“我这血脉里,流淌的可是何家移山倒海之法的血脉,还怕你什么机关暗道吗?”何事呷了一口酒,看到秋风冷峻的脸,便突觉事有不对,“怎么,让我掘墓啊,挖人家祖坟这种缺德的事我可不干,这么多年没见,你怎么好上了这一口。”
“说什么呢。”秋风说道,“是日月龙洞,天大的秘密。”
“日月龙洞?”何事想了一下,说道,“我不是听说已经找到了吗?”
“才发现的,另有隐情,只是找不到打开机关的钥匙。”
“哈哈哈,你算是找对人了,”何事笑道,“我还在想呢,这轩辕城锁匠的手艺还不及我的万分之一,以后我要是老了,还能有个养家糊口的手艺。”
“那就赶紧吃,吃完我们就去蓬莱。”
一阵酒足饭饱之后,三人御剑来到蓬莱深山,日月龙洞洞口。
“你看这山水之间,敛集日月精华,草茂树盛,又能稍掩其光辉,果然是一处洞天福地,修仙隐居的好去处!”何事感叹道。
“别管如此,还是先进去看看,等着你帮大忙呢。”说着,便打开这机关,三人进入日月龙洞。
何事自进了这洞,便沿着石壁细心考察,“不知仙子可懂这星阵?”
“不懂。”画扇冷冷答道,“你有话就直说。”
“那你可听好了,本少侠这就给你普及一下知识。”何事似乎和从前大不一样了,秋风只在一旁看他滔滔不绝,这些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面前的这个人,越来越单纯,越来越让人信赖,“这石洞洞内并不规则,却有七角,每个角落皆有长明之灯,极似七星北斗之阵,而这阵中所指,应是北极星之方向,便是这机关之处,想必,这机关之后,便有着惊天的秘密。”
“少卖关子了,我就问你,这机关怎么打开吧。”秋风说道。
“自然是找另一把钥匙。”这个锁可非一般,钥匙必然是充满灵力之物,不可复制。
“是不是没有钥匙,我们就永远没有办法了?”
“我是打不开。”
“那我们去!”
画扇一把拉住了秋风,“你想怎样?”
“为了天下苍生,去取另一把钥匙!”秋风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你疯了!那可是凌波城禁地,上有蓬莱祖师设下的机关陷阱,连我都无法解开,你去了,就算有通天法力,也难以保全性命。”何事说道。
“怪不得我上次去时发现无法靠近,只能借助花丛中的蝴蝶让它们帮我记下了这墓碑上的文字。”画扇满脸忧愁。
“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
秋风赶忙问道:“什么办法?”
“用火药炸开他它。”
秋风被何事的这句话吓了一跳,“我没听错吧,万一惊扰了这洞中的神灵,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无妨无妨,只要我把炸药拿捏的恰到好处,便能轻轻松松打开机关,而可保机关之后的东西无恙。”想必何事已是成竹在胸了。
“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何事从袖中掏出乾坤百宝袋,取出几包沉甸甸的炸药,小心翼翼地安放在机关周围,一切妥当之后,又将引线扯出洞外。
秋风甚是诧异,竟然有人随着携带这些东西。
三人躲在洞口不远的巨石之后,画扇看着何事,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
“我点了啊。”何事说道,三人屏气凝神,注视着洞口之处,看着引线一点点燃尽,洞内却无任何动静。
“难不成这炸药几年没用,失效了?”
“可能吧,白紧张一场。”秋风吁了口气,靠着巨石坐在地上。
“待我前去查明情况。”何事说着,蹑手蹑脚向洞口走去,刚走至洞口,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之声,石壁摇晃,洞内夹杂尘土碎的石气浪猛地冲出,将何事弹开,一屁股摔在地上。
瞬间烟尘缭绕,不能看清洞内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