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时,轩辕门前,已是一片冷落,除了还剩几分未清理干净血渍,一如既往的平静。秋风一路疾跑,进了承天殿,却发现,众人在殿内疗伤。
“他们都退了?”秋风问道。
“正激烈交手之时,不知他们收到什么消息,竟一同撤退了。”秋雷说道,“几千人来无影,去无踪,甚是奇怪。”
“也难怪,刚才追赶之时,那二护法也是无端消失,看来他们又有什么打算。”秋风喃喃说道,又心系画扇,便朝轩辕门的后房走去。
直至推开后房大门,秋风都未见画扇影踪,只有那几个果子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从伏魔山回来,加之刚才一战,着实耽误了不少时间,却不知画扇去了哪。
只见啾啾在门口焦急叫喊,秋风知道,一定是出了事,便急匆匆地跟着去了。
所去之路甚是熟悉,不觉之中,啾啾又将秋风带回了伏魔山。只是此时的伏魔山,已被一巨大的结界所笼罩。结界之中,秋风见一黑衣女子于其中,这人眉间、眼角、唇边皆布满黑色云纹,而早些时候布下的大网已消失不见,只能看到从谷底不断向上攀爬的僵尸傀儡。
秋风不会看错,那人正是画扇,只是换了番装扮,竟有些让人不认得了。
刚想冲入这结界,却发现被结结实实地挡住了,此刻的画扇也察觉了这动静,朝上望了一眼,便不予理会。
但见画扇凌于半空之中,看万千僵尸傀儡溢出而不动声色,便引了一道天火,将周身包围,而这火光逐渐暗淡下来,变成深紫色,又瞬间四散开来,铺成一片火海,引着了众多将士傀儡。
而画扇,瞬间向上飞去,穿透结界的那一刹那,身上的黑色又即刻褪去,还原成一袭白纱。
秋风早已是在一旁等候了,却见这画扇面色苍白,气喘吁吁,本来重伤未愈,身体虚弱的她,如今雪上加霜,只是脚一轻,便倒了,秋风赶紧上前搀扶,恰好倒在了秋风的怀中。
接着,画扇又强行着起来,只看这结界如同一个圆罩,紧紧地扣住了裂谷,谷中如熔炉,其间里的千万只僵尸傀儡,在这不知名的紫色火焰中烧成了焦炭,结界内哀嚎之声不断。
这究竟是何功法?此前从未见画扇如此,而且秋风可以看得出来,这并不是蓬莱仙法,这紫黑色火焰,更像是出自魔族。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这裂谷中火焰渐渐熄灭,结界消退,谷中传来阵阵烧焦的气味,再无其他的声音,秋风才开了口:“姐姐为何不顾危险自己来此?”
画扇回望了秋风一眼,满眼的哀愁与无奈,“这就是宿命。”说着,便只身朝这裂谷走去,秋风放心不下,只能跟上。
二人顺势下了这裂谷,被这火焰焚烧之后,依然留存几分炙热,地上的尸体堆积如山,已成焦炭,画扇已经再无气力,便让了秋风清理了这谷底,秋风不解,也只能依从。
待一切清净,二人又朝谷底幽暗之处又去,所经之地,皆点亮烛火,地面上生出巨大的黑色图案,一直延伸到幽深的黑暗之处,走近了才发现,这地上图案,原是一巨大黑龙,张牙舞爪,摄人心魄。
这是何地,这伏魔山下怎会有如此地方?你只知这裂谷是新打开,却不知这便是魔族在人界的命脉所在,一切邪恶力量的来源,皆是于此。走在这黑龙之上,秋风感觉到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内心一阵绞痛,再看画扇,却安然无恙,甚是奇怪。二人继续往前走,裂谷比想象中的长,裸露在地面上的裂谷,或许也只是这地底世界的入口。
裂谷越走越深,越走越向下,渐渐地开阔起来,却见一黑影挡住了去路,走近了才发现,这人正是钟离德,秋风双眉紧蹙,走向前去,将画扇挡在身后,却见这钟离德岿然不动,“喂,你这老贼,葫芦里又再买什么药!”
对面却是没有任何动静,秋风渐渐走近,剑气凝于指间,骤然发出,打向这钟离德,这钟离德却是直接倒地。
二人大吃一惊,继而上前观察,却发现这钟离德已经死去,究竟何人所为?
只是前方的道路瞬间点亮,裂谷里传来幽幽的声音,“仙子,既然来了,便一同来叙叙旧吧。”
这声音,像极了这白虎护法。
秋风回望一眼画扇,不知又是何意,只能和画扇向谷内走去。
谷内深处,几近尽头,却见一大殿,殿内两方大椅,一为白虎雕饰,另一为冰凤雕饰,想必这便是二护法长居人界之地。
或许,就连清羽上仙都不曾发现,这伏魔山中压制魔性的力量,恰恰也成了遮掩魔族戾气的屏障,魔族混迹人界如此之久,却不得已查之,皆是如此。
只是此殿内空无一人,而刚才说话的声音,是从何传出?
秋风与画扇只能细细观察这大殿,从未料想到,这伏魔山之下,还有如此的地方,再看这周围石壁,想必已是年代久远,上面图腾壁画以及魔族的语言符号,似乎在讲着一个故事。
“这壁画,看来像是很久以前的啊。”秋风拿了一石壁上火把,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图案。却发现,石壁周围密密麻麻摆满了陈旧的箱子,已被厚厚的尘土盖住,若不是走近了,确实是难以发现。
秋风打开了箱子,箱子中金银不占少数,还有魔族的古玩器皿,衣物配饰,又看了看石壁上的图案,“似乎这些东西和壁画上的故事有关。”
“这是一个关于伏魔山由来的传说。”画扇说着,看着石壁上的魔族文字,“很久之前,三界和平之时,魔君率魔族商队入土人界,想要与人界之王订立同盟,建立鬼市,发展经济,休养生息,却受到神界奸人挑唆,魔君此来人界图谋不轨,意欲发动战争,诸神大怒,带兵埋伏,在此山下将魔族一举歼灭,魔君被众仙困于山下,便在这石壁上刻画上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自此,三界便再也没有和平过。而此山,也得名伏魔。而地上的黑龙,便是魔君怨恨所化成的,几百万年从未消散。”
“那这画上之人究竟是谁?”秋风指着石壁上的人像,问道。
“当初挑起三界之战的小人。”画扇说道。
“小人?这人通体闪光,仙气飘飘,应该是个神仙吧。那这三界大战对他有什么好处?”
“趁机夺取天帝之位。”画扇用火把照了照石壁上的魔族文字,又用手指轻抚着这文字的印痕,“这石壁上写道,世间最可怕的不是杀戮,而是虚伪的心。”
“姐姐你懂得这魔族的文字?”秋风突然间问道,似乎不安的情绪又隐隐动荡起来。
“是,其实……”画扇的话刚要说出口,却又止住了。
“其实什么?”秋风问道,已渐生疑心。
画扇看着秋风的眼睛,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却被入口之处一阵轰隆之声打断了,秋风再回头去探查,发现来时之路已经被巨石堵住了。只听又是那幽幽之声传来,“仙子,看来你知道的太多了。”
只是话音刚落,不知何处这白虎冰凤护法竟出现在他们身后,只是,还多了一人,被这地狱噬骨鞭所捆,这人正是秋夕。
“师姐?”秋风显得很惊讶。
秋夕看了一眼,已是绝望,却也甚为惊讶,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感觉到伏魔山动荡不安,封印被摧毁,没想到来此便成了焦炭,后来,就遇到了这两个妖人。”秋夕说着,丝毫不敢动,似乎这身上的地狱噬骨鞭上的钩刺已经深深地扎进了身体里,一动便是无比的痛。
“哈哈哈哈,今日真是一举两得,既灭了这仙界高手,又夺了这龙魂之力,看来,一统三界的夙愿今日终于得以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