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越往上走越是寒冷,白凤亭口中的火之殿为何让人冷得汗毛都竖起?辗转几道墙,秋风转入殿中之殿,这竟是一悬空偌大棋盘,棋盘由冰晶制成,寒冷异常。
“这是?”秋风一脸茫然,人界从未见过的棋盘。
“火云棋。”殿内传来幽幽的声音。
“你是谁?”秋风问道。
“这是一局死棋,黑白两方陷入僵局,谁都不能再动一步,若是稍有不慎,便是全盘轰塌,再无出路,你若是能让这棋局活了,这第七层的天梯我双手奉上。”只是这声音传来,秋风却不知是何人。
“我根本没见过这棋,你让我怎么下?”
“一切皆是注定,全看你造化。”
再问之时,已是再无回应。
秋风飞至半空,凝视这棋盘,棋子黑白两色,有半人之高,形态各异,宛若战场布阵之法,而棋盘四方整齐,恰是两军对垒排列之状。
从未见过的棋局,却从各异的形态之上,秋风可知,这有持盾守卫、持斧进攻、持剑伫立,拉弓远眺不同棋子,各有将军、巨炮、战马,亦有陷阱、阵法,似乎相生相克,互为牵制。
再看这两方棋子,皆是互相对峙,环环相扣,若是动了其一,恐怕两军便是全军覆没,若是不动,这棋便是僵持于此了。
究竟是如何?
秋风无望地望着整个棋盘,未想到,这啾啾竟跑到了棋盘之上,到处乱窜,巡视良久,竟在一个棋子身旁站住,一个转身,竟将棋子碰倒,却见两方棋局瞬间涌动,乱成一片,一阵碰撞之后竟纷纷碎裂,散乱了整个棋盘。
一阵气浪散开,将秋风从半空击落,摔在地上。
“这棋局……”秋风大惊失色,看着眼前被啾啾毁于一旦的棋局,不知如何是好。
却见这小家伙一下子跳入秋风怀中,这棋盘瞬间崩塌,散落成一格格的方块,又重新排列,变成一阶阶石梯。
“这?”秋风目瞪口呆,看着怀中这小家伙,正乖巧地蜷缩成一团。
若能倾尽所有,便是绝处逢生?还是弄巧成拙,皆是天意?
第七层的大门已经打开,形势一片利好,却不知还会有何危险。
只是刚刚到了第七层,便是一片靡靡之音,这魔宫第七层皆是金玉栏杆,琉璃杯盏,雕花桌椅,大殿两侧是整整齐齐的乐师,皆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袭青纱,身段玲珑,步履生风。
大殿正中,是七名舞女,正如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见秋风走来,最中一位姿色艳丽者转身端了酒杯,斟满了酒,眼神妩媚,行动妖娆,便朝着秋风靠近。
秋风见状,多半是魔族诡计,又不知如何,便急急后退,这女子便是变本加厉,越发靠近。
突然之前,后面六舞女也顺势跑来,将秋风团团围住,扭动腰身,妩媚之极,手腕脚腕之处的铜铃来回晃动,秋风顿时觉得神志模糊,又觉这七位舞女帮自己宽衣解带,自己已是浑身无力,只能任其摆布。
突然身上一阵剧痛,不知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秋风转身一看,竟是这啾啾,方才想起刚才之事,便赶紧施了仙法,一掌将众人打退。
谁知,这几个舞女竟又晃动起铃铛,试图迷惑秋风心智,秋风赶紧施了仙法,闭了听觉,才免了这惊扰。
看来,这些人来者不善,周围乐师手中乐器演奏的乐曲越来越激烈,而这七位舞者也是随着音乐的节奏跳动,虚虚实实,不断向秋风袭来。
秋风显然是发怒了,便运足了气力,一招万剑断魂,剑气四射,毁了周围乐器,将大殿众人打得人仰马翻,一时间,哀嚎声不断。
只是气氛稍稍缓了了一番,远处竟出现一雪白的身影,竟是画扇,笑着朝秋风走来。啾啾一下子窜到秋风之前,毛发树立,怒视着她。
“啾啾,你是说这人不是姐姐?”秋风问道。
啾啾点点头。
却见眼前这画扇噗嗤一声笑了,“秋风,我是画扇啊。”
只是这啾啾目眦尽裂,咬牙切齿,一步步朝着画扇逼近。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你不是姐姐,你不是姐姐……”秋风喃喃说道。
“怎么不是啊,你都忘了吗,十八年前,蓬莱后山,画风阁,云龙洞……十八年的朝朝暮暮你都忘了吗?”
“你不是,你不是……”秋风连连后退,可是,画扇说的每一件事,外人是不曾知晓的。
只是,周围景色突变,二人连同啾啾竟置身在画风阁之中,“你看,这道屏风上的图案,这一面是我画上的,另一面是你画上的。”
“你看,这茶具,是我们在后山用上好的砂土烧成的,那个时候,还差点把炉子烧炸了呢。”
“你再看你这吊床,上面还有被你剑割破了口子,我又在你修炼的时候偷偷帮你缝上的印痕。”
眼前的这个画扇一面说着,一面仔细打量着这些东西,而秋风,已是红了眼眶。
“姐姐……”
“你想起来我了?”
突然之间啾啾发了疯似的扑向眼前的画扇,却扑了个空。
正当此时,画面一转,阳光明媚,再看脚下,竟是海面,海风徐徐,不时翻涌起小浪花,而画扇与他对立站着,像极了蓬莱修炼之景。
一时间,水柱四起,化成水龙,冲天而降,竟是水龙御,朝着秋风袭来,秋风无处躲闪,频频中招,痛苦万分。
突然一阵剧痛,又是在小腿之上,又是啾啾,待秋风缓过神来,才发现,周围是一片狼藉的大殿,对面这个和画扇一般的女子,仍是伫立不懂,笑看秋风。
只待想起刚才之事,自己明明中了水龙御,而身上未有任何水珠的痕迹,难道一切皆是幻象?
再看面前之人,含情脉脉,眼神似有千言万语。
“你不是姐姐!你到底是谁?”秋风问道,举起雷霆神剑,指向眼前这人。
“你若是想杀我,便用这个吧。”说着,面前这人幻化出一把画蝶灵剑,递给了秋风。
“这……”秋风显得有些迟疑。
“你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了吗?”眼前的这个画扇说道。
“我……”秋风不知如何是好,再看周围,又是换了一番样貌。
“这里是?”秋风竟一时没有想起来。
“蓬莱的试剑台。”
“是啊,我曾经与姐姐练剑的地方,那个时候,我还是不小心把姐姐伤了。”秋风说着,画扇扔给了秋风一把木剑,
还未及秋风反应过来,画扇便一剑刺向了秋风,秋风连连躲闪,突觉这剑法如此熟悉,原是二人修炼之时,为觉有趣,便创了这套剑法,并起名画风剑。
秋风亦是起兴,与画扇对舞,剑锋交汇之间,剑气碰撞之声如此美妙,突然秋风的一个转身,画扇竟愣在了原地,剑身旋转之时,剑气在画扇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
“这……”秋风慌了神,看着画扇一袭白纱上染的那一块通红的印记。
“你想起来了吗,当年,就是在这里……”画扇说着,仍是眼含笑意。
“姐姐……”秋风的眼泪似乎要出来了。一切回归平静,秋风一把抱住了画扇,“真的是你。”
画扇笑而不语,只是牵着秋风的手,二人御剑飞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
“回画风阁。”
“刚才我们不还是在魔族大殿吗?怎么又会到了这里?”
“那个世界已不属于我们了,在这里多好,无忧无虑,逍遥自在。我们再没有战争,再没有痛苦,再没有贫穷,我们就在这个世界里,厮守一生。”
秋风突然挣脱了画扇的手,凝视着画扇。
“你怎么了?”画扇问道。
“我……”
“怎么了?”
“你不是姐姐……”
“怎么不是?”
“姐姐她勇敢,坚强,遇到事情绝不逃避,而你,虽然与她样貌一般,心性却大不一样,这里不是另一个世界,似乎是你们创造出来的幻境。”秋风说着,振臂一呼,龙啸之声震破天际,一时间乌云密布,又渐渐消散,再看周围,这四周大殿竟是空空荡荡,之前的狼藉之景一时全无。
怎会如此?还是本是空无一物,自己上来之时,就走入了这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