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心中很不是滋味,白锦说的有道理,我的命不止我的命,我的命背负着许许多多其他人的命,但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白锦受到伤害?
我咬牙,一旁的暗鼬却已经是将白锦手里的香囊拿了过去,而自始至终,白锦是看都没有看一眼。
我盯着拧着香囊的暗鼬,完全想不通暗鼬怎么会和阿秀混在一起,这时,白锦却又是冲着暗鼬上下一打量,跟着双眼一凝。
“他不是暗鼬,至少,他的人魂不是!”
我一愣,白锦又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扭头看向我:“你还记不记得,蛊寨十八洞那个夜晚,那个窗外探手进来的阴魂?”
我一愣,点了点头。
“那阴魂……”白锦继续说着,指了指暗鼬,“是不是浑身漆黑?”
我瞪眼,突的就明白了。
那蛊寨十八洞的阴魂并不是什么二十年前的阴魂,那阴魂是暗鼬的阴魂!
暗鼬本来就肌肤黝黑,那他的阴魂肯定更加的黑,所以我看不清模样!
这样想来,其实暗鼬早死了,就死在十八洞的寨子里,之所以暗鼬的阴魂要去抓枭鹰,是因为暗鼬身前就是探子,他就算死后也想提醒枭鹰,提醒枭鹰那十八洞有危险!
难怪刚进蛊族总寨的时候,这暗鼬在看见枭鹰等人之后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原来暗鼬早已经不是暗鼬……
那么在我们面前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或者说,暗鼬到底被什么东西占据了身子?
我想不通,瞪眼看向暗鼬,只见暗鼬是脸色呆板,举着那白锦给他的香囊也不动作。
而就在这时,石屋门口的阿秀再次开了口,却是看向了我身旁的白锦。
“既然如此,乖乖的进去吧~~”
白锦沉下了脸,冷哼了一声,回头望了我一眼,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是化为一股白烟,直接钻进了暗鼬手中的香囊里。
我心中大惊,伸手就想要去抢夺暗鼬手中的香囊,而暗鼬却是直接把香囊抛向了阿秀,并且拾起了地上的步枪,从兜里掏出弹夹装上,接着指向了我。
我咬牙,阿秀已经接过了暗鼬抛过去的香囊,又是盯着我意味深长的一笑。
“放心吧,我们蛊族人最重情义,你对这仙家这么有情,她又宁肯犯险保你,我不会为难她。”
说完,阿秀又是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红绳,红绳上穿满了铜钱。
阿秀几下将穿着铜钱的红绳捆绑在了香囊上,接着看也没看,直接将香囊抛向了我。
我赶紧是伸手接过香囊,阿秀又是跟着道:“这玩意我可是花了一番功夫才制成,你的仙家妻子被我缚在了香囊中,但是你放心,只要你不打开这束缚,你的妻子就不会有事儿,但是,一旦你乱来,妄想打开这束缚的话……”
阿秀顿了顿,盯着我的目光寒了下去:“这铜钱附有狼魂,我们苗疆的狼可凶得很,其狼魂正好喜食各路仙家,只要你打开束缚,狼魂即刻进入香囊,你的仙家妻子必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我听得是心中一惊,低头就看向了手中的香囊,果然,那香囊的铜钱上,除了裹着一层血液之外,还真的有些黑乎乎的阴气缭绕着,看来其中真的存在狼魂!
我瞪眼抬头,却又不敢妄言激怒了阿秀,而阿秀则是盯着我笑了笑:“放心吧,我只杀负心的人,而我留你们下来,只是想让你们做个见证,明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们可都是我的贵宾,你们可都得参加我的婚礼~~”
说完,阿秀又是对着石门的一旁挥了挥手,顿时,我只看见几位蛊族族人抬着三个身穿迷彩服、晕过去了的男人就进了石屋,而那三个男人,正是已经被缴了械的枭鹰、攀天和猛禽。
我心中又是一惊,小心翼翼的收了香囊,蛊族族人们则直接是将枭鹰三人扔在了地上。
“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见~~”
阿秀说着,瞟了瞟被蛊族族人扔在地上的枭鹰三人,接着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黑纱布。
我一愣,阿秀又是将那黑纱布戴在了脸上,我这才认了出来,这阿秀……这阿秀竟然就是蛊族圣女!
我心中惊讶,阿秀那露出黑纱的双眼又是冲着我眨了眨,跟着摁着石门的边沿一挥,石门便在砰地一声之后紧紧合拢。
我呆愣的站在原地,盯着那合拢的石门,心中的思绪更加的繁杂了起来。
阿秀就是蛊族圣女?蛊族圣女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还有,圣女阿秀杀了猴子,却又放过了枭鹰三人,也放过了我,难道真的如她说的,她只杀负心的人?
还有,这圣女阿秀真的和鬼师一门没有关系?不然她怎么会不知道我命格无阳的事儿?又怎么会仅仅只束缚白锦而已?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她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们能参加她与暗鼬的婚礼?而她杀猴子,只是因为猴子负心?
我皱眉,完全的想不通,这一切的一切,阴狱城、蛊族、聂老、雕像、鬼师棺材,所有的东西涌进了我的脑袋,弄的我的脑袋欲要炸开一般疼痛难忍。
我索性是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转移了注意力,几步去到了躺在地上的枭鹰三人身前。
我伸手探了探枭鹰三人的鼻息,还好,都很平稳,而看枭鹰三人的衣着,并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这说明,枭鹰三人很有可能也是中了圣女阿秀的迷香,晕了过去。
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圣女阿秀计划好的。
她劫走了猴子,算准了枭鹰会带队员去找她,也算准了枭鹰会让我走,更算准了有仙家的人在暗处帮我,所以一边在自己的寝室设下迷药,一边带着我进了这无法出去的石屋……
这圣女阿秀的心机,还真是令人胆寒……
不过,她的计划中还真的都没有出现鬼师一门,甚至,刚才对峙时,我提到鬼师一门的时候,她竟是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可如果圣女阿秀并没有串通鬼师一门,那山洞中的那些鬼师的棺材又是怎么回事?
我完全想不通,而这时,躺在地上的枭鹰却是动了动眼皮,接着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
见状,我赶紧是伸手想扶起枭鹰,枭鹰却是对着我一挥手,自己坐了起来,摁着额头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当然也是把所有发生的、除了白锦的事儿都告诉了枭鹰,枭鹰听后一瞪眼,几步就蹿到了石屋中央的石板旁,伸手向着石板上的白布抓去,却又是在抓住白布的瞬间僵住了手。
“猴子……死的痛苦么?”
“很惨……”我实话实说。
枭鹰随之闭上了眼,扯着白布的手这才是缓缓拉开。
良久,枭鹰睁眼,看向了石板上猴子死不瞑目的尸身,猛地就是一拳砸在了石板的边缘。
伴随着巨响,那石板的边缘竟然是被枭鹰的这一拳生生砸碎。
鲜血不断的从枭鹰紧握的拳中淌出,顺着石板滴落在地上,枭鹰死死的瞪着猴子的尸身,声音中带着莫大的咬牙切齿。
“我警告过你……我警告过你不要碰蛊族的女人!你为什么不听?你为什么不听!!”
枭鹰冲着猴子的尸身咬牙喝着,微微的伏着背,活像一头暴怒的野兽。
“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听!你这个蠢货!蠢货!!”
这时,或许是枭鹰的动静太大,躺在地上的猛禽和攀天也是揉着眼醒了过来,跟着翻起身就去到了枭鹰的身旁……
我转过身没有去看猛禽和攀天的反应,去到石屋角落点燃了一根烟。
我狠狠的抽着,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枭鹰三人对猴子的喊叫声,但我知道,不管他们再怎么喊,猴子也不可能再活的过来……
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直到许久许久,枭鹰三人帮猴子盖回了白布,又纷纷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掏出香烟递给了他们,只发现他们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伤心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暴怒。
“猴子的仇,我一定会报!”枭鹰咬着牙说着,接着又是看向了我,声音有些阴沉,“肖阳小兄弟,那圣女阿秀是不是长着一张少女的脸?”
我一愣,点了点头:“那圣女阿秀……不就是个少女么?”
“不!”枭鹰瞪眼,“那圣女阿秀,在二十年前就是少女的模样,而据我所知,蛊族圣女,从五十年前,就没有再换过人……”
我听着,只觉的是匪夷所思。
按照枭鹰说的,那阿秀岂不是有几十岁的高龄?
可是看她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小女孩啊……
不过,再想到阿秀那缜密的心机,或许,枭鹰说的没错……
“妈的!老妖婆!干死她!”一旁,猛禽狠狠的骂道。
“对!妈的!一定要干死她!”攀天同样的附和着。
“有机会的。”这时,枭鹰再次接过了话,我却只看到,他的双眼中泛起了一丝与猛禽和攀天不同的神色。
如果猛禽和攀天的神色只是愤怒,那么,枭鹰的神色中,除了愤怒,竟然还带着一丝把握。
“放心,既然她还没有死,那我必定会亲手埋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