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任小姐看上去,身体有所失衡,垫着脚尖径直走到铜镜面前,看来这次真的是鬼上身了。
她慢慢抬起头,面对着铜镜,嘴里念了几句听不懂的语言,说完铜镜里的蓝光消逝,接着亮起阵阵红光,镜中似乎出现了画面,像是一道人影,无奈角度太偏具体情况看不清楚。
我紧张的观察着这诡异的画面,做好随时接受攻击的准备,汗水湿透了整件衣裳。
大约过了半小时,镜子里的红光消失,任小姐突然警觉了起来,抬高鼻子在周围嗅了嗅,我努力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师父也是如此,额头上冒出了不少汗珠,这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师父这么紧张。
见没有异常,任小姐走到了黑衣人的角落,手臂一挥,黑衣人身上的绳索自动脱落,黑衣人如释重负,立即接下眼罩和嘴里的白布,撒腿就往外跑。
转身的时候一眼认出了我们刚想喊出声来,不料背后传来一声冷笑,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了回去,面朝下高高悬在了半空。
只见任小姐此时已经睁开双眼,眼睛里范起血红色的光芒,张开血口贪婪的吸允着黑衣人的阳气。
没过多久,黑衣人就剩下了一副干瘪瘪的皮囊,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我和师父看得目瞪口呆,吸完阳气任小姐一脸知足的添了一下舌头。
师父示意,趁机赶紧开溜,我同意的点了点头,再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等死不成?
一步…两步…
我们慢慢挪动着身躯,一点一点向铁链移动。
一摸到铁锁,师父再也按耐不住逃生的欲望,飞速的往上爬,这一爬也没什么,就是这铁锁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特别大,我一看还了得,再不麻利点下个成干尸的就是我了,赶紧跟了上去,任小姐听到声响立刻伸长双臂扑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师父老了爬起来的速度特别慢,我一着急,用头顶到了师父的屁股,他大叫了一声,这一次他没有回头数落我,而是卖力的往上爬,眼看就要到达出口了。
就在我半个身子探出洞口的时候,感觉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腕,我拼命蹬了几下这才松开,只要是生物它就有求生的欲望,狗急它还跳墙呢!
如果现在让我参加百米赛跑,我肯定比那牙买加的博什么特还要神速,人家跑的是荣誉,哥跑的可是命呐!
估计也就两秒钟,我们就跑到了楼道,师父吼了一句。
“你拖住她,我去布阵”
说完,师父纵身从二楼跳了下去,拿出朱砂笔开始在大厅画着符文。
拖…拖住她?妈呀,她拖住我才对吧?
没办法,师命不敢违,我停下了脚步,由于惯性太大我还是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转过身来顺势掏出军士刀,看都没看朝前方飞出。
任小姐果然紧追不舍,也不闪躲大手一挥,飞刀弹了出去,笔直的插在墙板上。
没等我反应过来,任女鬼的双手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顿时感觉呼吸困难,上气不接下气。
不过,我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咬破自己的舌尖朝女鬼吐了一口,别小看这一滴血水,这舌尖血可是人体最纯刚的血液,至刚至阳,没有鬼怪不害怕的,一碰到女鬼白净的脸蛋立刻发出滋滋的火花,灼烧得女鬼哇哇惨叫。
一见女鬼松开了双手,我咳嗽了两声,也不管师父准备好了没有,一个飞身从二楼跳到了一楼大厅,在地上滚了几个跟头躲到了师父身后。
女鬼丝毫不给喘息机会,也跟着扑了下来。
还好他老人家的阵法基本完成,勾勒完最后一笔后,师父双手合十,打坐起来。
“天丁天丁,助我门清,迷魂法阵,点石成金”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定!”
刚念完口诀,女鬼正好落在阵法中央,从阵法中树立起白色光柱,穿过了任小姐的身体,她就这样举着双臂一动不动杵在了原地。
女鬼刚落地,师父便开始了第二道口诀。
“地星地星,听我口音,如来神掌,降妖除精”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师父右手成掌击出,顿时一道金光闪现,从任小姐的后背震出一道黑影,伴随着一声女人的惨叫声消失在了黑暗当中,任小姐随即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师父这才长歇一口气,走了过去拿出一瓶药水,涂在了任小姐的七窍处。
七窍也就是指人的眼、鼻、口、耳,总共七个孔,又叫七孔,人们常说的七孔流血指的就是这个。
师父这么做,无非是想定住任小姐体内的魂魄,刚被附身过身体虚弱,怕她现在再受到惊吓,魂魄跑了出去就麻烦了。
师父命我将任小姐抱回寝室,盖好被褥,然后叫我把上衣脱掉。
没…没搞错吧?现在我哪还有心思想这事,这不是乘人之危吗?虽然平日里常念叨师父让他帮我做媒,可我也不是如此缺德之人,不行,坚决不行。
正想着,师父一巴掌又拍在了我后脑勺上面。
“想啥呢?把上衣脱下来,我帮你检查一下伤口”
说着,一把把我拽到了沙发椅上。
还真别说,刚才过于紧张没太注意,这脖子处现在倒觉得疼痛起来,就像拿火烤过一样,灼烧感。
稍作处理后,师父将怀里的长明灯递给了我,说有这玩意在保我死不了,我半信半疑的将长明灯揣在了怀里,收拾了一下便和师父离开了。
临走前,我们到街道旁的公用电话亭里报了警,希望警察能做好后边的工作,之后便驱车回到了出租房里。
一回到家,师父就在房间的大门和窗户旁都贴上了平安符,就连厕所里的马桶盖也贴了一张,然后叫我一起睡在客厅的沙发上,以保安全,起初我还心有余悸,还好有那盏长明灯在,不一会便安下心来,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很快,我便入睡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很长很长,似乎过了好几个世纪。
最开始,我梦见家中的母亲和父老乡亲,一片温馨祥和,就在我沉浸于爱的海洋之中,妖树却杀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妖魔鬼怪,个个凶神恶煞的,见人就杀,见人就咬,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杀…还梦到了任小姐,她也在这屠杀队伍之中,贪婪的吸取着人们的阳气,一把抓住了我的母亲,我一心急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已泪流满面,这梦做得好真实,仿佛真的发生过。
我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这时才听见外面早已雷声大作狂风暴雨不断,师父却无动于衷躺在沙发上,打着鼾。
我努力爬了起来,昏昏沉沉的关好窗户,倒头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阵阵手机铃声中我醒了过来,是苏暖暖,这时我才想起下午还有一个鉴宝大会,刚接起电话就听见里面传来苏大小姐的催促声,不是下午三点吗,再看看手机上的时间都已经两点半了,我无力的应了几句,便洗漱完出门去了。
到这个点一口未进,肚子早就发起了抗议,没办法只能路边买了几块面包先将就将就。
鉴宝大会在一栋大酒楼里举行,还没到就看见到处挤满了人,我只好把车停在了不远处的小巷里,走路过去。
一到大门口,就看见苏暖暖一脸慌张的站在大门口东张西望,时不时跟路人打着招呼,一看到我喜出望外,拉着我就往里冲。
苏暖暖今天打扮得特别漂亮,脸上抹着淡妆,更加彰显出成熟的一面,一身的白裙随风飘动就好像白雪公主一般,最主要是这套裙子低胸还露肩,看得真有点让人把持不住想入非非。
不过很快,下面的事打破了我的幻想,苏老要求我坐在他的旁边一同鉴定那些古董,当场我就蒙了,我就一乡村匹夫,帮人看看还行,你要我坐在台上鉴宝,这心里压力也太大了,还要面对着亿万观众直播,万一要是出了洋相以后在古董界不是永远抬不起头来,想想就觉得心虚,刚想推辞却被硬拉了上去,这下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没等我想好开溜的借口,主持人郑重宣布鉴宝大会正式开始,一声巨大的敲锣声把我从自己的思路中拉了回来,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耳边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嗡嗡作响,眼前的照相机不停的闪着白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这时,我才注意到,苏暖暖坐在底下的贵宾席上,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我,还不时做出加油打气的手势,一时间犹如醍醐灌顶,体内的荷尔蒙瞬时点燃,怎么可以在我的女神面前丢脸,我重振旗鼓,稍微理了一下发型和衣领,准备介绍广大人民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