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二娃瞥了眼窗外,冲斜前方努了努嘴,“以前这儿有个村子。”
“村子?”
闻言,我皱着眉头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触目所及只有无尽的荒坟,哪儿有一丁点村子的影子。
“是啊,村子。不过这一村子的人都得瘟疫死了。”
“瘟疫?什么瘟疫?什么时候的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得有些年头了。”
我还没有从满地的荒坟里缓过神来,二娃一脚刹车,叫了声到了。应声左右看去,这地儿也不像是矿上啊。
车道两旁都是荒坟,车头正前方是一片槐树林,郁郁葱葱的槐林中间有一条五六米宽的土路,弯弯曲曲的往前,槐林的入口处是一道栅栏式铁门,连接在两侧的围网上挂着刺绳,将槐林给围了起来。
二娃率先下车往槐树林走去,我赶紧下车跟了过去,走到入口处站了站,铁门后面也没见个保安亭什么的,一个人也没有。
这哪儿是矿山,倒像是监狱。
“发什么愣啊,快来!”
二娃冲我招手喊道,他冒着腰正沿着围网一直往斜上方走,没一会儿,前面出现一大片荒草地,齐人高的荒草都钻进了围网里面,藤藤蔓蔓的缠满了围网。
二娃冲我抛了个眼神,扒开荒草钻了进去,我也是在进去之后才发现,在这荒草地里的围网竟有一个半人高的大洞。
草长得深而密,恰恰就是最好的掩饰,若不是有二娃带路,又看的仔细,还真是很难发现。
“这地方如此隐蔽,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着正在往里钻的二娃,我不禁一阵狐疑,问道。
听到我的话,二娃动作明显一滞,顿了顿才回道,“那哥们不见了,我进去找过。”
“那你发现了什么没?”
“你看看就知道了。”
二娃脸朝着槐林里,也看不见脸色,可语气却有些慌乱。
我怔了怔,直觉告诉我,他定然有事瞒着我。
暂且不问,蹲下身往围网里钻,刚进去,便看见围网断裂的铁丝上挂着一绺碎布,还有有一处发黑的血迹,换做以前我可能会忽略这淤积,现如今在经历了好几次诡异的事情之后,对于血迹便有了异于常人的敏感,绝对不会认错。
瞅了眼铁丝网上的痕迹,又瞅了眼背对着我的二娃,眼疾手快的拔下铁丝上的那一绺碎布揣进了兜里,赶紧钻了过去。
“这个洞是你打开的吧?”
二娃白了我一眼,“不是我还是你啊!”
“就你一个人?”
“不是我一个人,难不成还有鬼?”
二娃愤愤说道,自白过我一眼之后却不再看我,略显慌张的钻进的了槐林里。
现在虽不是纠结这些事的时候,但这一连串的疑问不得不让我树立起防备来,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这片槐树林有好几亩,槐树长的很密,一进槐林里就闻到一股臭味儿,好像是从树上传来的,看来看去也没发现是什么发出的臭味儿。
二娃走在前头,只顾着往前钻,也不回头。终于,他扶着一个槐树,蹲了下去,这才冲我招了招手。
但现在就算他不招手,我也知道到地方了。
槐树林已经到了尽头,在槐树林的边缘是一个又圆又大的深坑,槐树绕着坑边长,正好将圆坑给围了起来,那会儿所见的土路在距离坑边十多米的地方顺着一个斜坡进了地洞里,约莫是通到坑底。
我躲在一棵靠近坑边的槐树后面探出头往下看去,坑底很是宽阔,停着很多的重机械,坑底四周开着好几个洞子。
而在大坑的正中央,筑着一个台子,台上挂着一口大铜钟。在满是现代机械的中央,这一口颇有些古老的大铜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二娃看了我一眼,察觉到我盯着那口大铜钟在看,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那估计是叫工人们下工的吧,跟学校打铃一样,只不过这家伙大了些,声儿响。”
“你说什么?声儿响?”
“是啊!”
我心头一颤,脸色一下变了,愣然问向二娃,这一问,他也是一愣,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我慌忙把四周都看了一遍,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刚说到声音,你没发现,这地方太安静点了吗?这大白天的不正是采矿的时候,怎么一点声都没?你再看下面,一个人也不见。”
“要不——咱们等等看?”
我点了点头,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一直盯着坑底。可这一等就是几个小时,二娃好几次沉不住气要走,硬是被我给拦了下来,一直到了中午十二点,坑里还是不见一个人影。
“这都饭点儿了.怎么还没见人出来”
二娃小声嘀咕着,可此时的我却发现了另一个问题,这地儿竟没看见建筑物,别说是楼房,就是简易板房都没看见,难道矿工们都住在矿洞里?或者说和峡谷里一样,房子建在石壁里,建在土里?
我瞟了一眼二娃,他聚精会神的盯着坑底,嘴里喃喃声不断,显得异常专注,可就是这份儿专注劲儿,让我感到一阵奇怪。
就在我想着这事儿的时候,忽然看见槐树林里跑过一个小孩儿,一闪而过。我慌忙起身顺着他跑过的方向看去的时候,那个小孩儿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我们钻进来的那片荒草里。
“二娃,你看到一个孩子没?”
“孩子?什么孩子?”
“就在那儿。”
二娃一脸懵的看向我,又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向那片荒草里,脸上一阵错愕,又揉了揉眼睛再看,“哪儿有什么孩子!晓枫,你不会是——看见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