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夕并不笨。
    相反，他还很聪明。
    十分的聪明。
    只是太过自以为是而已。
    之前他就怀疑千衫苇与芊晓的死有关。
    现在又亲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心中的那个微妙的怀疑——终成为现实！
    仅仅在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东西。
    以前，芊晓眼巴巴的把所有好的东西送给千衫苇，希望她能开心。
    千衫苇一般都是冷着脸收下，但是一转身——这些珍贵的饰品或是其他普通人一辈子都求而不得的奇珍异宝全都出现在垃圾篓里。
    当然不是千衫苇也有点脑子，不是直接扔进去。
    而是包裹在残渣剩饭里面，被扔在垃圾篓里的。
    要不是江辰夕有次看到佣人倒垃圾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一个他找寻了很久的首饰。
    还不知道那个东西最终的命运。
    说实话，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江辰夕心里很不是滋味。
    毕竟，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这些不是芊晓扔的。
    江辰夕立即转身就走，怀里用气泡包裹着的李大娘做的糖酥也没来得及送给芊晓。
    这一走就是半年。
    再次从军队回来，他发现自己还是想念那个小不点。
    这才发现，原来那些很珍贵的首饰，都送给了千衫苇。
    *
    江辰夕转过头，用冰冷的，就像是看死人的目光在看着千衫苇。
    千衫苇被很多医护人员固定着。
    面前就是芊晓死前的画面和……江辰夕冰凉的眼神。
    千衫苇拼命地摇头。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江辰夕看到这里，反而安静下来。
    只是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辉。
    里面除了滔天的怨恨和杀气，什么都没有了。
    ——他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如今因为他的缘故，枉死了那么多人。
    他就是百死也不够谢罪的！
    但是江辰夕并不后悔，他抓住了心目中唯一的阳光。
    是啊，那个时候，他发觉自己的性格越来越反社会的时候，是芊晓的善良改变了他。
    当时，他还是一个刚入伍的新兵蛋子。
    做心理测试的时候，辅导员专门找他谈话。
    [江辰夕，你看你不适合接受训练。]
    [因为，你的心理测试不合格。]
    [军人，要求对帝国绝对的忠诚和对人鱼一族至高无上的守护感。]
    [而你骨子里却充满了强大的破坏欲。]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进入军队，也不能让你变得更强大。]
    *
    芊晓是江辰夕当时走出部队遇到的第一个小姑娘。
    她从阳光中走来，漂亮的就像是一个小天使。
    她有着和人鱼一族截然不同的长发，上面点缀着润白的珍珠。
    笑起来仿佛可以驱走所有的阴暗。
    从那之后，江辰夕的心理测试就合格了。
    ——只要在脑电波测试的时候想想芊晓。
    就什么破坏欲都没了。
    芊晓就是江辰夕的救赎。
    所以他这么做，并不后悔。
    就算是背叛了天下人，也不能让芊晓枉死。
    如果没有芊晓，他江辰夕还能拥有者唾手可夺的荣华富贵？
    不可能。
    他说不定早就是警察们抓起来教育了。
    然后他的一生会变得暗淡无光。
    芊晓，是他的光啊。
    *
    江辰夕看着空中的虚影一步步的回放着当时的情景。
    心竟然平静下来。
    如今，帝国是没有死刑的。
    那么，千衫苇由他来惩治好了。
    ——
    【一更，明天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