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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的老婆是妲己
    正如展白所预料的那般,没有任何退路的太一宗,最终只能妥协,将自己绑在展白的战车之上。
    处理了这件事情之后,展白便不愿再多耽搁时间,带着所有人,按照之前信件中蝶衣所给的地址,调转方向,急行而去。
    ……
    彩霞宗,距离雪镜福地有三千之里,占据了一方灵气逼人的水泽湖畔,环境很是宜人。
    彩霞宗并不大,因为距离雪镜福地很近的缘故,也算是有了一层依附的关系,每年里都会呈献大量的资源财富。
    这一天清晨,彩霞宗就迎来了一批客人。
    在宗主的亲自迎接下,直接就送入了宗门禁地。自此就再也没见他们出来。
    不错,彩霞宗正是万花苑的一条分支。宗门的势力不见得多强,武力甚至比起太一宗也高不了多少,但每一年却是向外输出大量的美妾歌姬。只是少有人知的是,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宗门禁地内,却拥有着一座可以直达地三洲的法华阵。
    展白最后一个走进了法华阵,离开之前,还不忘向着阵外的那名半老徐娘的美妇拱了拱手,“萧宗主,多谢了。”
    “展公子不用多礼,这些都是奴婢应该的。”彩霞宗的宗主萧潇儿很是恭敬的向展白俯身行礼,脸上的笑容,像足了前世空姐的职业微笑。
    待展白消失在法华阵之后,萧潇儿脸上的笑容顿去,面无表情的对身后的几名长老说道,“毁掉法华阵,然后召集所有弟子,明日,我们就离开这里。”
    “是。”那几名长老虽然不知宗主为何要舍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基业,可看着她那沉重的表情,最终还是没人问出口来。
    只可惜,饶是萧潇儿反应已经足够快了,可彩霞宗也只是毁掉了法华阵,还没等迁离,就被千名天赐展脉的子弟堵在了宗门口。
    领军之人,赫然是展良辰。
    “乖乖交出那些人,否则,片甲不留。”展良辰手中赤刀挥舞,眼神中中寒光毕露。
    “哎,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萧潇儿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昨日,展白等人的出现是瞒不了人的,至少全宗上下,就有不少弟子看得清清楚楚。而作为依附在天赐展脉的彩霞宗,若说宗门之内没有对方的眼线,打死她都不相信。
    “哼。萧潇儿,念你彩霞宗这么多年也算中规中矩,只要交出那些人,我可以向父亲求情,饶过你们一次。”展良辰冷声道。
    “也罢。”萧潇儿似乎认命了一般,叹了声气,就在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之时,却见她骇然出手,一举将身边几名长老全部杀死,最后将手中的匕首停在了自己雪白的脖颈之上。
    从看到展良辰那一刻起,萧潇儿就知道,彩霞宗保不住了。想到之前蝶衣姑娘的交代,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所有知情的长老杀死,以免泄露了他们的行踪。至于那些普通弟子,死了也就死了。
    “快,生擒萧潇儿。”展良辰实在没有想到,那个一向让她看不起的女人,竟然如此的果断,脸色大变中,自己已经最先冲了过去。
    展良辰不是傻子,这时候已经意识到,想要获得展白等人的下落,唯一的办法就是撬开萧潇儿的口了。
    只是她再快,又如何快得过萧潇儿的必死之心呢。
    “不!!!”怒吼声中,展良辰眼睁睁的望着萧潇儿微笑的将匕首在粉颈、心脏以及命格处连捅三刀,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万花苑!!!”踩着萧潇儿的尸体,展良辰咬牙切齿,“把彩霞宗给我灭了。”
    ……
    展白,自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万花苑凭白的牺牲了一大分支。此时的他们已经踏上了地三洲,而且还是展白极为熟悉的地方——柳元郡,柳州。
    数十年一晃而过,故地重游,柳州已经物是人非。
    当年的柳州一战,展白败逃,天邪宗虽胜,却是白白的便宜了万花苑。
    只是一纸书信,天邪宗就不得不将大半个柳州作为封口费白白的送给了万花苑。至于剩下的一半,却是在新任节度的统治之下。
    柳州,燕子街,一帘幽梦。
    当年展白一手创建的别样青楼,如今已经成为万花苑敛财的工具,每一日,都吸引着整个柳州数不清的富贵子弟在此一掷千金,生意好不红火。
    原本三进的园子,不知何时又扩充了一进,不过,这里却从不对外开放。所以想要一探究竟之人,无不被守卫在外的护卫将尸首挂在了城楼之上。
    久而久之,这座园中之园就已经成为整个柳州,甚至是柳元郡最骇人听闻的禁地。
    此时园子内的一矗立于花海中的凉亭内,展白、展良垣以及展念念三人早就被人请了过来,而一旁作陪的同样是熟人——枭娜、旖旎以及蝶衣。
    “展公子,咱们又见面了。”蝶衣依旧是那般的美艳动人,举手投足间无不深深的吸人眼球。
    对面的展良垣,只是看了一眼,便面皮通红的闭上了眼睛,口中念念有词,极力的压制着心头的欲念。即便是作为女人的展念念,同样的美目留恋,内心深处竟然从未有过的生出一丝的自卑。
    也就只有展白,还能谈笑自如,目光中只是闪烁着欣赏之意。
    “几十年没见,蝶衣姑娘的修为却是进展神速,竟然已达九品太玄境,当真是可喜可贺啊。”展白说话间,举起酒杯,向着蝶衣示意。
    “呵呵,让人见笑了。却是远远比不得展公子,一个假身,不知骗了多少人,甚至连我万花苑都栽了进去。听说,这几天,那个坐在剑狱山庄宝座上之人,整日痴傻,不知展公子何以教我?”蝶衣意有所指道。
    “哦,有么?”展白很是可恶的露出戏谑的笑容,“我还真的不知道,一具分身而已,竟然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呢?不过,蝶衣姑娘是否也要给我一个解释,为何我那分身,凭白的就成了别人的傀儡呢?”
    自从上次,以青衣之术,将妖体的力量召唤入体后,这么多天以来,展白若是再发现不了其中的异样,那就真是该找条木桩,一头撞死了。
    “实在抱歉。奴家身份低微,却是无法回答展公子的这个问题。不过,想来很快,就会有人告诉你一切的。”蝶衣说话间,竟是款款起身,向这一旁让出了半个身子。
    直到这时,展白才陡然发现,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名女子,正款款的走来。
    女子身材婀娜,比之蝶衣,竟然还要略胜一筹,脸上虽然蒙着轻纱,让人看不到面目,可就是如此,也已经惊艳至极,让展白平静的心底,荡起了层层的涟漪。
    “师兄,可还记得小妹否?”来人毫不客气的坐到了蝶衣原本坐的地方,隔着轻纱,笑语说道。
    声音呢喃,让人迷醉,展白却从中听出了些许的熟悉。
    “隐儿!!!!”
    展白的脸上没有惊喜,没有惊讶,有的只有凝重。
    自己妖体的分身,生出了自我的意志,这一点展白是早就知道的。只不过,这自我的意志从一开始,就被菩提封印,饶是展白,也是无法勘破。所以,至今,他虽感受到了妖体的异样,却是连他的记忆都无法读取。
    不过,在见到隐儿的那一刻,心头所有的疑惑,就变得明朗起来。
    “你是万花苑的宗主?”展白虽是疑问,但心中却有了十足的把握。
    “咯咯,师兄猜错了哦。现在宗主可是蝶衣姐姐呢。”对于展白的失误,隐儿极为的得意。
    “现在是,不等于以前也是。”展白如何会注意不到这些许的细节。
    “哎,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师兄呢。”隐儿幽幽的叹息一声,却是话音一转,对蝶衣以及枭娜、旖旎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封锁这里,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十丈。”
    没有居高临下的命令口气,却让人无法生出反对之意。
    “良垣,你带着念念也下去吧。”展白自然看得出,这位便宜师妹有话对自己说,看了眼身旁闭目苦苦挣扎的展良垣,以及早已经神思呆滞的女儿,不由的叹了口气。
    当年的一个黄毛丫头,谁能想到,已经成长到现在这种妖孽的地步呢。
    是的,妖孽,这就是展白现在对隐儿的形容。
    一个连面容没有露出来,就足以让无数英雄尽折腰的妖孽。毁家灭国,对其而言,都是举手之劳,又如何是展良垣所能应对的,更别说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女儿了。
    听到展白的这句话,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展良垣如释重负的呼气之声,眼睛依然紧闭,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起身,拉起侄女,便飞速的离开。
    一时间,凉亭之内,就只剩下展白与隐儿两人。
    “你还是不要摘下面纱了,我可不希望有人待会以此相要挟。你们万花苑的规矩实在让在下无福消受。”展白眼看隐儿意图摘下面纱,急忙阻止道。
    “咯咯,师兄这个担心怕是要成真了,现在整个出云帝国都知道,你已经是我的夫君了呢。四十都年前咱们的婚礼,可是轰动了整个天下呢。”隐儿的一番话,让展白的心彻底的沉入湖底。
    这四十年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啊!
    “你到底是谁?”展白声音变得越发深沉,身上玄、妖二气更是喷薄而出,蒸腾的身周的空气,都变得混沌起来。
    “咯咯,你猜猜看啊……师弟。”
    隐儿娇笑连连,可那最后一声师弟,却如何能逃过展白的耳朵,又或者说,这根本就是她故意说给展白听的。
    师兄变成了师弟,展白自然不相信,这是一时的口误,既然如此,那就颇让人玩味了。
    “又或者说,我可以叫你一声师叔?”沉吟了良久,展白缓缓的开口,看似玩笑的语气,让人听来,却是怎么都笑不起来。
    师兄的称呼,来自庐山剑宗。师弟的称呼,如果展白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出自菩提,至于那声师叔,自然就是因为青帝了。
    菩提曾经说过,他有几个弟子,有耳熟能详的孙大圣之外,还有一个不知何方神圣的青帝,不过,此时让展白印象最深的是第三个——九尾妖后妲己。
    认清隐儿的真实身份之后,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妲己是菩提的徒弟,而自己的妖体同样也是,那么以进门前后而论,妖体展白叫上一声师姐毫不为过。另外一边,玄修展白却又继承了青帝的衣钵。青帝跟妲己同样是师兄妹的关系,如此一来……好乱。
    “妲己!!!!”展白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沉重,“你不是被玲珑宝塔镇杀了么?”
    “咯咯,玲珑宝塔?”隐儿不屑的轻笑一声,“天界重宝确实不俗,如果不是有那件东西,或许我就真的已经死了。只可惜,即便是我那师尊也没有想到,我手中还有一件保命之物,最终破开两层玲珑宝塔,逃离出一抹残魂。”
    说到最后,隐儿的声音中已是透着无尽的怨毒。
    “封神,封神,所有人都将那一战当成晋升神位的阶梯,却不知,早就成了一群老不死手中博弈的棋子。”被彻底触发了回忆的隐儿,吐露出的这句话,实在是隐藏着太多的秘密。
    “看得出你恨菩提。”不知何时,展白已经收拢了玄、妖二气,神色也变得平静了许多。
    “恨么?或许吧。”隐儿神色复杂,原本,她应该恨的,当年若不是成了弃子,她如何会被天兵所围,最终力竭而败,差点丢掉性命。只是,这么多年来,每每想到自己的那位师长,除了恨之外,更多的却是怕了。
    作为弟子,她比绝大多数人都清楚,菩提的可怕。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离我远远的。毕竟,现在的我只怕是早已经进入菩提的视线之内了吧。”展白叹息一声,菩提虽是他妖体的师尊,更是玄修之体的始祖,可有着三世记忆的他,却是比更多的人都清楚,那是怎么样的存在,自己不管是弟子也好,徒孙也好,在其面前,更多的只不过是一枚棋子。
    有用了,信手拈来。无用了,弃之若履。
    所以,种种原因下,展白对菩提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感恩之心,虽然他曾在自己二次画皮中屡屡出手相助。
    对于展白的告诫,隐儿却是并不在意。
    “夫君,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可好?”隐儿的千变万化第一次在展白的面前显现出来,让其大感吃不消。
    从师兄到师弟,从师弟到师侄,最后怎么就又变成了夫君了呢,尤为过分的是这中间连点过渡都没有。
    “最好别说,我只怕自己命不够硬,承载不了这么多的秘密。”展白毫无犹豫的拒绝。
    “可若是我执意要说呢?”隐儿这就是在耍无赖了。
    展白听到这话,有心反驳,可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却只能妥协。
    展白可不会忘了,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人,可是九尾妖后啊。自己所修的画皮之术,就是人家创出来的。
    所谓树的影,人的名,展白还没有自大到能够跟这种人讨价还价的地步。
    “这个秘密可是菩提那老不死的都不知道哦。”隐儿不忘可恶的强调了一番,再得到展白连接的白眼之后,得意的大笑一阵,才娓娓道来,“画皮之术,你应该不陌生吧。只是你永远都想不到,此术不过是我信手拈来,用以暗渡陈仓之用的。真正的画皮之术,并非是玄、妖双修,而是灵、妖双修呢。怎么样,这个消息是不是很震撼人心啊?”
    不得不说,隐儿的这个秘密,确实极大的刺激到了展白。
    展白有今日的成就,客观的说,画皮之术,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可就是这部被展白奉为经典之术,事实上竟然不过是人家拿来骗人的东西,这种落差让他一时间如何能够接受?
    灵、妖双修?
    妖,自然是九尾妖狐了,那么灵又是什么?
    即便这种情况下,展白的脑子依然能够不受太多干扰的高速运转,可得出的结论,却是再一次让他震撼。
    九尾灵狐!!!!
    这个疯女人所谓真的画皮之术,竟是让她能够同时拥有九尾妖狐以及九尾灵狐的能力,换言之,她同样拥有了两个身份,又是九尾妖狐,又是九尾灵狐。
    九尾灵狐出青丘,九尾妖狐自涂山,两者虽然有着近乎相同的形貌特征,却是完全不同的种族,所拥有的能力也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体系。
    如果再深入想下去……
    “不错,其实早在封神的最后一战时,我就为自己准备好了退路。既然世上容不下我九尾妖后,那不如就变成九尾灵狐好了。所以,我就稍稍使用了些手段,潜入青丘,弄死了尚在襁褓中的未来灵狐之主,取而代之。其实当时我就已经做好了牺牲妖体的准备,好在,女娲娘娘保佑,让我的妖体还能保存了一丝的残魂,待与灵体融合后,也是省去了很多的麻烦。”隐儿说起当年之事,不由的为自己的未雨绸缪而得意不止。
    “如此说来,万花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青丘一族?”展白此时的脑子一片空白,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知是怎么脱口而出的。
    “准确的说,万花苑只是一层外衣,只有里面黑莲阁的弟子才是青丘一族。想必,现在你应该明白,当年,万花苑为何要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求你放过那百名种植了剑鳞的黑连阁弟子了吧?”隐儿笑吟吟的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当年你为何潜入庐山剑宗?又或者说,那飞瀑中有什么东西是你所求的?”展白沉声问道。
    “彼岸花。这是灵修中一个必不可少的东西。原本想将彼岸花枝叶留给你的,却是被那酆都给夺了去,便宜了你的对头。”隐儿说的惋惜,只是那笑吟吟的声音,实在让人听不出多少真心实意。
    得到这个答案后,展白果然闭口不言,今天听到了太多的惊天之秘,即便是他,也需要好好的消化一番。
    隐儿也没有催促,不知何时摘掉了面纱后,就那么惬意的坐在那里,饮茶观花。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渐西。给天边的云彩抹上了一层血红。
    “你想怎么样?”终于,展白开口了,显得有些突兀。
    傻子都看得出,隐儿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从她告诉了自己很多不为外人所知的辛秘不难猜出,定然是有着极大图谋的。
    “夫君,真的想知道么?”隐儿脸上闪过一抹狭促的笑容。
    “废话少说。”展白没好气道。
    “好吧,那夫君可要听好了。第一,我想让夫君去救一个人,不,确切的说是一只猴子。第二,我想跟夫君行周公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