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枫前后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真真是让人见识到了男人也能够变脸的速度,他前一刻还是一个冷若冰寒的人,后一刻就会变成一个对自己的家人温情如水的男人。
米斯低头看着挺起的肚子,手缓慢的在上面轻轻抚摸着:“宝宝,你们看诺诺哥哥安全回来了。”
像是回应米斯一般,肚中的宝宝们好似欢快得在她的肚子里翻滚了起来,可见他们有多喜欢诺诺,以后有小可爱当他们的哥哥,保护他们,她也放心了。
只是……
心缓缓沉了下来,抬起头,看向了躺在血泊中“沉睡”的海德夫人,宝宝,你们的曾奶奶她……
她才认识海德夫人,才开始慢慢喜欢姑奶奶,才想要以后生下宝宝们后,带宝宝们多来看看这位曾奶奶,可是现在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宝宝,曾奶奶她去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国度,那里没有战争,没有背叛,更没有伤心痛苦。
海德夫人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是微笑着离开的,想必是看到了她想念很久的人了吧。
看着简言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模样,班很生气。
手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地掐住掌心,掌心处已然变得青紫一片,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保持紧绷。
简言他们越是开心快乐,班的怒火就更盛了。
他浑身变得异常的紧绷,此刻他额头上以及手臂上的青筋暴凸,眼眶中布满了血丝,眼睛变得通红通红的。
转头扫了一眼一脸安详得躺在车厢中的海德夫人,这个曾经轰动了整个z国的女人;曾经让已逝的国王也觉得愧对她的人;曾经为了弗兰德家族付出所有的人。
此刻,她已然没有了呼吸,过世了。
她恐怕到死都不会料到自己会是这样的死去,她是那么美丽而又善良的女人,可是现在却换来了这样的下场。
他为她抱不平,为她感到不值。
越想越觉得气愤,转而看向他们,恶声恶气得道:“你们好像很开心?”
班的声音响起,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他。
此刻的班,不再是那个,害羞腼腆的小男孩,而变成了一个处于怒火边缘的男人。
只片刻,他就从一个小男孩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如此迅速的变化,必然是受过重大的刺激。
“难道你们开心得忘记了海德夫人?”
班抬起手,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指向了海德夫人。
“海德夫人?”
听到班提起了海德夫人,托马斯才想起来他会来的目的。
在z国能有幸让他这个国王恭迎的人,除了他的父亲母亲,其他国家的大使代表之外就只有海德夫人了。
海德夫人拥有夫人这个称号,是过世忒休斯国王所赐予的,实际上海德夫人的称号不仅仅只是夫人而已,她的身份等同于皇后。
这样的称号,是z国开国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授予。
纵使臣子们投反对票,海德夫人的称号颁布了就不容更改。
就连他这个现任国王,也要对海德夫人恭敬万分。
“你是说海德夫人?”
托马斯再次询问起海德夫人来,从他来到这里到现在足足有十分钟左右了,按照以往的惯例,海德夫人早就出来见面了,可是现在她却始终不见身影,这是怎么回事?
摆架子?
不,海德夫人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轻易摆架子,那么现在是怎么了?
纵使班感到很生气很愤怒,可是他还没有生气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他颔首对着托马斯行了一礼,便是道:“是的。陛下。”
“那能否请海德夫人出来一下?”
对海德夫人,托马斯还是尊敬的。
班眼神闪起泪光,眼瞳中满满的郁色,脸上满满是悲伤,“恐怕不行。”
“不行?”
托马斯皱起了眉头,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
“什么意思?难不成还需要我这个一国之君去请她不成?”
虽说海德夫人是先帝亲封的夫人,可是他现在是新一任国王了,现在他面子给了她,纡尊降贵来接她,难不城她还摆起了谱来了?
“不,并不是……”班不知道该怎么样将这个消息告知给托马斯听。
此时,多莉站起了身,在米斯的帮扶下,迈着缓慢的步子往托马斯身边走了过去。
“禀国王,我们夫人已经……已经过世了。”
多莉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了。
从夫人出生起,多莉就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一点一点看着她长大,然后恋上忒休斯国王,最终却和忒休斯断掉了一切关系。
这四十多年,夫人的每一个时刻,她都陪在夫人身边,从不曾离开过夫人半步,可是现在夫人却先她而去了。
陪伴了夫人这么多年,她早已视夫人为女儿了,如今夫人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如何能不伤心,不难过。
这么多年她陪伴在夫人身边,她一直都知道夫人仍旧爱着忒休斯国王,只是放不下自己的自尊而已。
知道忒休斯国王突然病逝的那一天,夫人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不吃不喝。
她知道夫人是在哭。
而就在刚刚夫人临终之时,她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夫人,你终于见到忒休斯国王了,祝愿您和忒休斯国王在天国过的幸福美满,不要再像以前那样为了一点点坚持,而永远失去了原谅他的机会。
爱并不纯净,它夹杂着各种困难,各种痛苦,各种的各种。
“过……你说她……她过世了?”
托马斯乍得听闻多莉说海德夫人过世的消息,着实惊诧万分。
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个曾经为了弗兰德家族而与他争论不休的海德夫人已然过世了。
那个曾经轰动了整个z国的传奇女人过世了。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到底怎么发生的?”
托马斯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海德夫人过世的消息,那个最为坚强的妇人,居然就这样离世了。
当年他的父亲过世的时候,海德夫人能够挺过来,为什么这一次不行?
“夫人她……”
简言挣脱了沈牧枫的怀抱,她的脸上变得凝重了起来,“我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