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杯被纤长的手指捏住,轻轻摇晃,百里君遥透过窗子的缝隙往下望去。
酉时已至,而他约的人,还没有到!
秦无涯,会来么?
就在百里君遥等的越发不耐烦的时候,门口出现一道欣长的身影,眸中精芒一闪,唇瓣张合。
“玉书,人到了,青灰色衣服,引他上来。”
“是!”
方玉书不敢怠慢,连忙转身而去。
霓裳捏着丝帕上前,为百里君遥斟酒。
“公子……”
酒,是他平日最喜欢的手工米酒,酒香伴着谷物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百里君遥放下手中的空酒杯,看向那散发着诱人清香的酒杯,缓缓摇摇头。
“身体不好,戒了。”
“啊?”
美人蹙着眉头,巴掌大的小脸,苍白了几分,她咬了一下下唇,似乎正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
“那霓裳为公子抚琴。”
“不必。”
已经站起身的霓裳,垂下眸子,紧紧绞着手中的丝帕。
“公子,自从成亲,便像换了个人。”
“……”
此时,门口已经传来敲门声,百里君遥没有心思和时间解释,挥挥手。
“我还是我,等下有要事相商,你先去忙吧。”
霓裳望着男人隽逸的背影,眸中带着失落,一双水眸氤氲着水雾。
将秦无涯带到,方玉书便自觉的退下,霓裳幽怨的看了一眼百里君遥,扫了一眼秦无涯,心事重重的出了屋子,将门关好。
四下无人,两位同样‘不简单’的男人,相对而视,第一番交手,便是眼神的较量。
百里君遥安静的接受所有来自秦无涯带着侵略性的目光,做出邀请的动作,一举一动,倒是将大家风范展现的淋漓尽致。
“君遥没想到秦国会派太子殿下前来。”
秦无涯别有意味的打量了百里君遥一眼,坐到桌前,视线扫过桌上的酒杯,不慌不忙的将视线移开。
“你没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倒也是……”
百里君遥垂眸,拿起那杯清酒,缓缓饮下,酒水划过喉咙,立刻便有了咳意,看来以后……
当真要好好听话。
百里君遥咳嗽的模样,不像是假装,秦无涯再次扫了一眼酒杯。
“明人不说暗话,百里公子此番邀请,是何用意,还请明示吧!”
“呵,太子殿下莫急,君遥想与太子殿下谈论一下韩国弹丸之地!”
“嗯?”
韩国,弹丸之地……!
秦无涯看着百里君遥的目光,渐渐微妙起来,而百里君遥依然不慌不忙,将秦无涯的质疑、警惕,照单全收。
“放眼整个韩国,东部和北部被魏国包围、西有秦国、南有楚国,死局之势难以破解,韩国夹缝中生存,却不知励精图治……由内而外的腐朽,才是韩国变成弱鸡的根本!”
“弱鸡?百里公子,这个词用的甚是贴切!”
屋中,两个同样风华绝代的男子,交谈着,酉时三刻,烛火摇曳,拉长了白衣男人的影子,大抵是说的话有些多,胸口憋闷,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秦无涯神色微动,薄唇轻启。
“百里公子,生的是何病?我宫中有神医,日后百里公子若入了秦国,可来东宫找我。”
“太子殿下美意,君遥记下了。”
百里君遥从怀着拿出一个深蓝色锦囊,递给秦无涯。
“太子殿下,君遥等您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