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县令停顿了半晌,却是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东西,直往那人手中一塞。
离得有些远,来福就算是探出了半个身子,也无法看清那县令手中所执,所为何物。
那沂姜人看清手中之物后,与边上同伴相看片刻之后,便对着那樊城县令道:“如此,便等着消息罢!”
那几人转身离去,县令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的志得意满。
只是他这一丝得意尚未自嘴角往外边流淌,便突然僵在了脸上。
他浑身颤抖着垂下眼帘,看向胸前。
那上头,赫然扎着一枚铁蒺藜,伤口处,已经开始往下滴落黑色的血。
“呵,想要世代当这樊城王?不若向那阎王去讨!”
去而复返的沂姜人看着脸色渐变苍白的樊城县令,得意地大笑数声,一个旱地拔葱,便失了踪影。
县令眼中的神采渐渐黯淡。
“你把什么东西给了沂姜人?”
听着声音响起,樊城县令的眼珠子动了动,却是连半个音也发不出来了。
他的脸因为用力而胀得有些发红,然后目光盯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头。
停顿了半晌,便咽了气。樊城县令,死了。
看着他那个半拢在袖中紧握着的右手,来福上前一步,将他的手举起,往背上某一处按了按,那团成拳的手掌,便松了。
那里,有着一枚古朴的钥匙。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来福将钥匙取走,递到房遗爱跟前:“少爷,只有一个钥匙。”
房遗爱仔细端详着这枚钥匙。
这钥匙边角极是平整圆滑,甚至起了一层淡淡的包浆,显而易见的,这钥匙的主人,定是极为珍视这枚钥匙,闲来无事便会拿来瞧上几眼。
只是,这钥匙,究竟用在何处?
西胡人回头那一击来得太快,再者房遗爱他们也没有打算这么早就暴露了行踪,这才使得樊城县令就这般死于非命。
不过,依着他先前的心思,想来也活不长久。
“少爷,我看这钥匙定是用于这行宫某处,不若让我现在就去查探一番?”
来福自是清楚这钥匙之分量,故而开口。
房遗爱却是摇头:“不必,这行宫虽说无人看顾,但要找个与这钥匙匹配之地,想来也需费多时之功。”
“再者,凭你我二人之力,又怎比得了他人?”
他人?来福讶然,却是很快反应过来。
难不成那沂姜国人,还会去向复返?
“少爷,快些躲避!”
来福突地眉间一皱,带着房遗爱便入了方才躲藏之处。
两人刚刚稳住身形,便看到有数道黑影越过行宫墙头,再度落到这院中。
领头那个虽拿面巾隐了面容,但是那双闪着寒光的眸子再是显现不过。
正是方才转头断了樊城县令生路之人!
只见他快步走到樊城县令那具尸体跟前,蹲下身去,将这具尸身上头的衣物给里里外外扒了个干净。
从里头找出来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两三枚被磨得水光锃亮的前朝铜钱,还有一个被烟草熏得泛了黄的烟嘴儿。
除此之外,却是再无半点可瞧上一瞧的物件。
像是被整整齐齐摆放在地上的那几样东西给刺了眼那般,那人飞起一脚,便将这些东西给踢了个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