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敞亮干净的房间里面。
“老楚!你终于你醒啦。”身侧,一个听起来略显虚弱声音在跟我打着招呼。
我扭过头一看,打招呼的是月白这小子。他就躺在我左边的病床上,正在侧着脑袋看着我,还咧嘴在笑。
“嗯。话唠!这什么地方啊?”我应了一声,刚想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知觉,呼吸特别的难受,每次吸气呼气,都感觉肺部在撕扯着痛。
月白脸色苍白,嘿嘿的笑了笑,说:“咋们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面呢。”
我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我刚想问这家伙一些事情,病房的门打开了,秦管家走了进来。
秦管家见我醒来,立刻迎了上来,关心的问候着:“小楚!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还好,谢谢关心。”我勉强的笑了笑,想伸手打招呼都做不到。
秦管家点了一下头,让我别乱动,又想起了某件事,对我说:“对了,小楚,楚爷来过了。”
“我爸?他什么时候来的啊?
“其实他早就来了,一听说你们下地这么久都没有出来,他立刻着急的从外面赶了回来,也是他带着我们下去救你们的。”
“哦,原来是他们炸开的那石门呢。对了,秦管家,那他人呢?”
“他去上海了。”
“去上海?”
“嗯,说是去上海找人帮忙解你们体内的鬼鳗蛇毒。”秦管家说话的时候,眉头紧锁,神色担忧。
这时候我才恍然想起来,咋们在那地下的时候,被那些鬼鳗蛇攻击了,鬼鳗蛇的毒还没有清除,正在慢慢破坏我们身体机能,让我们慢慢的步入死亡。
想到这鬼鳗蛇我当时心就一凉,要知道这种毒复杂无比,几乎可以说是无药可救。
“我们昏迷多久了啊?”我随便这么一问,其实就是想知道咋们现在还有多少的活头。
秦管家叹道:“已经快十七个小时了。”
我闻言,这心刷刷的凉了半截,心灰意冷的暗念道:“哎,只剩下六七个小时了呢,看来这他娘的还是得完犊子呢。”
“对了,吉小姐他们怎么样了?”我看了看病房里面,没有看到吉潇云和文忌他们,心想这几个家伙不会没挺住挂菜了吧。
秦管家一脸难受的表情,却是在安慰着我:“小楚!你放心吧,他们在隔壁的病房,只是……哎,你们也别想太多,我相信楚爷一定会找到解药回来救你们的。”
我没有说话,隔壁床铺上的月白却开口说道:“秦管家!你就别安慰我们了,这鬼鳗蛇的毒我们都清楚得很,基本上是无药可救的,咋们几个这辈子恐怕是船到桥头车到站了。不过死在这里呢,总比要被那些玩意儿给吃掉要强,至少留了个全尸啊。”
这家伙说话的语气显得很轻松,乐观,完全没有要死了的那种悲哀恐慌感。
月白就是这家伙的脾气性格,要知道当时咋们被困在那石室里要淹死的时候,他还乐呵呵的在游泳呢。
秦管家探了口气,不再说话,摇头晃脑的站在一边。
人之将死,我的脑海里面,突然浮现出了老妈的模样。
“已经快五个月没有见过老妈了呢,没想到这一次离别竟是永别啊。”想到这次真的要死了,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
我让秦管家帮个忙,给我找个手机让我打个电话。
秦管家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我报出了老妈的号码。他拨号之后,将手机放在了我的耳边。
电话沉迷两三秒,传来了系统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哎!”我长叹一口气,心里很失望,让秦管家将手机拿走,道了一声谢谢。
秦管家估计他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我们,没有说太多,只是说我们有任何的需要开口便是,随即便神色着急的离开了。
将死之人,就算有需求,又有何用呢?
秦管家走了,病房里面又空荡而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都充斥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就连一向话很多的月白这小子,此时也话少安静了下来。
我平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房间雪白的天花顶,语气平缓的问着身旁的月白:“话唠!你后悔吗?”
“你说啥来的?”月白似乎有些没有听清楚我的话,又反问了一句。
我语气平静重的复道:“我是问你,咋们现在就快要挂菜了,你后不后悔去了那地下。”
“你这不是废话吧,这都把自己整死了,我能不后悔吗。要是不下去的话,我现在可还活蹦乱跳的呢。”月白回答得非常的爽快直接,言语之中还透着一股强烈的不满。
我嘴角轻轻上扬了些,觉得这小子还挺实在。
可我还没有来得及发表自己的意见,他又说:“不过就算给我再选一次,只要她要去,我还是会跟着下去。”
他这个回答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吃力的扭过头,看着他,问道:“就算明知道会有去无回?”
这小子望着天花板,轻声应道:“嗯。”
我好奇了,问他:“为什么啊?”
他扭过脑袋,笑嘻嘻的看着我,说:“因为我可是一个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人。”
他这番话听起来有些玩笑意味,可他的严重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坚决。我感受得到,他并不是在跟我说笑。
我打趣道:“要我说啊,我看你小子肯定是看中了人家吉小姐,不然你这家伙怎么会这么舍死呢。”
月白呸了一句,一脸嫌弃的样子,对我说:“老楚!我跟你不一样,我是贪财,你是好色。就算我真的看中了她,也是看中她的家业财富,嘿嘿……”
“你特么别乱说,老子怎么就好色了。”
“哎哟哟,你丫还不承认呢。你小子偷瞄咋们吉小姐那眼神,真的是恨不得立刻冲过去,直接把她按在地上,三两下撕掉她的衣服,然后不管不顾的疯狂输出。”
“放屁,你丫别给我扣屎盆子啊。”
“老楚,咋们也都没几个小时活头了,你也别不好意思承认。话说回来,这吉大小姐不管身材还是模样,那确实值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滚犊子啊。哎,话说啊,话唠,你丫谈过恋爱吗?”在这打趣吵闹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自己这都快死了,竟然还没有谈过恋爱,觉得死得好不值得。
月白嗯的停顿了几秒,才说:“我没事儿谈恋爱干嘛?女人,闹心。老楚你谈过?”
我本来想老实说没有,可不知道是虚荣心,还是内心的某种渴望,却言不由心的说道:“当然谈过,恋爱的感觉老美妙了啊。”
月白这货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嘴里发出了咦咦咦的怀疑声,又说:“行,那你说说来听听看。”
我在心里打着草稿,望着天花板,装模作样的说道::“这处爱情啊,我个人觉得有两点非常重要。”
“哪两点?”
“一是门当户对,二是志同道合,如果这两条一条都不占,铁定要完蛋。”
“为啥?”
“就说这门当户对吧,如果两家人之间的财富,权势相差太大,那弱势的那一方啊,干啥事儿都没有发言权,活得他娘的跟奴隶似的憋屈,这样处下去,只要那男的不是窝囊废,迟早会出事儿啊。”
“嗯,这确实也是。那志同道合呢?”
“两个人在一起,思想统一,有共同语言是非常重要的。你说两个人都爱搞艺术,那有话说;都爱搞体育,那也可以。别特么的她天天想着去国美,你天天想着去美国,这思想觉悟都不在一个层面上,怎么沟通啊?你说完不完犊子啊。”
“也对哈。哎,老楚,看不出你丫还是个老阴逼啊,藏着挺多货的啊。”
“你大爷的,能好好的夸人吗。”
聊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对月白这家伙的来历产生了好奇。
月白这家伙看着是大咧咧的,穿着打扮看着也一幅吊儿郎当的浪子模样,看着他似乎就是白纸一张,好像一眼就能把他看穿看透,但你又会感觉家伙有种说不出的神秘。
我戏谑的问道:“喂,话唠!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月白本来还在看天花板,被我这么一问。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我,一字一顿的应道:“中-国-人!”
“我去你大爷的!”我骂了他一句,闭上了眼睛休息。
身体太虚弱,说了这么多话,感觉有些困倦,慢慢的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