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军,你在这里发什么愣?”
陈文娟从车上下来,见我伸出一支手在哑老头门前发呆,不禁从我身后推了一把。
“下雪了!六月飞雪了!”
我还兀自沉浸在这件很反常理的事情之中。
“哪有!”
陈文娟将她的手一伸,掌心向上保持了半分钟,又道,“你怎么总是怪怪的啊?以前也是这个样子吗?不会有什么家族遗传的怪病吧?”
“刚才明明就下雪了嘛!我骗你干什么!”我又抬头望了望天,却没有飘雪了,难道是我刚才眼睛看花了?
“哎,不跟你说这个了——我,我想上个厕所,你帮我跟老大爷说一声,借他家厕所用用。”陈文娟忽然挽住我的胳膊,很是殷勤地对我笑道。
“我就说你为什么笑得这么y荡,原来是有求于我啊!”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嘛!好歹咱们也在一起几天了,也算是朋友关系了,你就帮帮我吧,快点了,拜托了——”陈文娟又笑着摇了摇我的胳膊,很是撒娇地说道。
“在一起?你是说昨天晚上睡在一起那一会儿吗?我可啥也没搞着,那不算,除非今晚你再跟我睡一次。”我也很是y荡地对她笑笑。
“你别得寸进尺!”陈文娟将我胳膊一甩,脸又黑了下来,“你不去说,以后——以后就绝交!”
见她说得那么决绝和干脆,我也不想再逗她了,便道,“你这人真是,自己长了嘴自己不去说,偏要我说——哎,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再帮你一次嘛,不过他是哑巴啊,他怎么能听得懂我说的?”
“就是因为他是哑巴我才让你去跟他说啊,他要是正常人我找你干什么?快点,我有点儿憋不住了!”陈文娟使劲推了我一把,又将我推到了哑老头面前。
“大叔,能借宝地上个厕所吗?”我满脸堆笑地问道,我以为他应该会听得明白,结果他只知道一个劲地“伊呀”“啊呀”地直摇脑袋。
我又望了望他的院子里,大叫了一声,“有人吗,有没有会说话的人出来说个话?”
喊了半天,院子里也没人回应。
“草,这哑巴老头一个人住这么大一个院子?这在城里得算一个小地主啊!”我心里正自琢磨着,王队长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可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用手机给他打几个字出来,看他能不能明白。”王队长又给我提了这样一个建议,他可能还不知道是陈文娟要上厕所,不然他就直接拿手机给老头打字看了。
我觉得王队长这办法很是实用,于是就拿出自己的山寨机,在短信栏里写了几个大字,“大叔,我们借你家厕所方便一下可以吗?”
哑巴老头将眼睛凑到我们面前看了一眼,又“伊呀”“啊呀”地摆了摆手。
草,他居然不认识字啊!
这可把老子头憋大了,情急之下,我将自己的屁股往后一厥,然后做出一个脱裤子状,同时用手指了指我屁股下面。
陈文娟和王队长看到我这个动作,差点把眼泪笑出来。
我这一招虽然滑稽了点,但是效果很奏效啊,那哑老头当即就笑着点头了,随后就转身将我们往屋里带。
“江军,这次谢谢你了哦。”陈文娟和我并排走在一起,想起我对她的好,她又情不自禁地挽起了我的胳膊。
“不用谢,今天晚上以身相许。”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喜欢玩血战到底么?”陈文娟又笑着推了我一把,我恍然大悟,这y的仗着她“亲戚”没走,说话才这么嚣张勒。
哑巴老头果然领会了我的意思,他直接将我们带到一间小屋子外面;我知道那屋肯定就是厕所了,因为我老远就听到了猪叫的声音。
“他是不是带我们去厕所啊,怎么有猪叫的声音?不会是把我们骗进去当猪宰吧?”陈文娟又拉住我的手轻声问道,看起来她有些担心。
“肯定是啊,你城里人,可能不清楚,在乡下的厕所里,一般都要养两三头老母猪的。”我看了一下我们身后,王队长并没有跟来,估计他在外面看车。
陈文娟“哦”了一声,接着又对我道,“你在外面等我,别走远了,我有点儿害怕。”
“放心吧,你没出来前,我绝对不会走;你这么漂亮的人儿,我还想偷看几眼勒。”
“你——你这个死变态,能不能正经点?你要正经点,等你回江北了,我给你介绍女朋友。”陈文娟又对我发射了一颗糖衣炮弹,可我直接回绝了,“算了吧,我只对你感兴趣。”
“啊啊呀——”哑巴老头打开那间小屋的红木门,拉开屋内的电灯,又笑着对我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首先走进去将那小屋侦察了一番,大概七八个平方,用石头码了一个猪圈,圈里一头大母猪,一头小花猪,圈外一个石头堆砌的蹲格,果然就是厕所了。
“好臭啊——”陈文娟站在门口,还没有进去,就捏着鼻子发了一句牢骚。
“的确是有点儿,要不你就在外面树林里找个地方随便解决吧?”我戏笑着问道。
“那样好便宜你是吧?”陈文娟显然宁愿臭点儿,也不愿意被我偷窥啊,她走进厕所,直接将我推了出去,房门一关,大声叫道,“在外面等我,你要敢跑,我出来就拔了你的皮。”
我一声大叫,“放心吧,不走。”然后偷偷地推了推门,靠,居然半点缝隙也推不开啊!
老子的计划又泡汤了。
哑巴老头看着我那举动也没再“伊呀”“啊呀”的了,我见他将我们带到厕所之后,又闷闷不乐的走到了院门口去,就像是在等一个人一样。
也就在这时,我将他的院子环视了一圈,大概一两百个平方,七八间砖瓦房子将哑老头的住所围成了一个四方形,感觉就像以前的四合院,院子的中央栽满了茂盛的植物和花草;那些绿得刺眼的家伙,就像一把天然的伞,撑在这个院子的正中央。
“江军,快去帮我拿点纸进来!”
我在门外正看得出神,陈文娟忽然从门内传来一声轻唤。
“有没有搞错,你上厕所居然不带卫生纸?”我满腹牢骚地埋怨了一句。
“我——我不小心用完了,他这厕所里也没有,你赶紧去给我拿点吧,求你了——”陈文娟又是一声娇唤,弄得老子心肠一软,便道,“你等着,真是麻烦!”
我快步跑到汽车边,本以为车上会有纸的,结果车上的纸也用完了;万般无奈之下,我又跟哑巴老头比划了起来,可我特么差点就脱了裤子用手摸屁股了,那老头还是没弄明白我要个啥,一急之下,我就拉着他跑到屋子里去找卫生纸了。
接连推开了几个屋子,我都徒劳而出。
最后走到一个看起来很温馨的屋子外面的时候,那房门却是锁上的,我赶紧做了一个开锁的动作,让老头将那门打开。
哑老头先前还犹豫了一下,不过见我抓住了他的衣领,他才磨磨蹭蹭地从身后取出钥匙开了那间屋子。
一进那屋,我就闻到一股女人特有的香味。
卧槽,难道这老家伙金屋藏娇?
我又将这个屋子打量了一番之后,才打消了这个猜想;因为在这个十来平米的小屋内,我除了看见一台液晶电脑,一张小床,和一个书架,一张书桌外,也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了。
想到陈文娟还在厕所里等着我,我顺手就抓起书桌上的一抽纸准备往厕所冲去;结果因为太过着急,拿纸的时候我不小心把书桌上一个立着的相框碰倒在了地上。
只听“啪”地一声,那玻璃外表的两寸多大的相框便摔落在地上。
哑巴老头见得我这举动,慌忙冲进屋子,看他脸上那表情,好象是要吃了我一番;我赶紧捡起地上的相框,看看是不是把相框上面的玻璃给摔碎了。
结果当我拿起那相框一看时,我特么顿时傻眼了!
草,相框里的那个女人,居然又是程欣啊!
而且照片上的穿着,居然跟她死时穿的一模一样!
这哑老头究竟是那死鬼的什么人啊?难道他一直坐在院门口等程欣的回来?
我拿着相框正想再看仔细一些,哑老头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相框,死活不给我看了,而且还瞪着眼珠子将使劲往门外推。
恰在此时,陈文娟的电话又打来了——
“江军,你死哪儿去了,拿个纸都拿这么久?!”
面对这一声咆哮,我也不好再作多想,拿上卫生纸就跑到了厕所门外。
敲了敲房门,我将卫生纸从半开后的门缝里递了进去。
“江军,你搞什么啊,这纸上怎么有血啊?”陈文娟又在门里大叫道。
“有没有搞错啊,分明是你身上的血好不好?”我火冒三丈地对着厕所门一声大骂,又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手拿出来一看,我草,我手上在哪里沾的血啊?
难道是那相框上的玻璃碎了把我的手划破了?可我又没有感到哪里疼啊?!
“那血明明就是卫生纸上面的!”
我还看着自己的手出神勒,陈文娟已经拉开厕所门站在了我面前,同时将我先前递给她那抽纸塞进了我手里。
我定睛一看,那抽心心相印的卫生纸上果然也有鲜红的血迹!
这事太他么邪门了,不容分说,我拉起陈文娟就往院子外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