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尼码,这黑衣男人可不是别人,正是上次从九龙山上失踪了的那个栓子啊!
“大哥,你没事儿跑我们汽车底下做什么?不带你这么玩的吧?”我哭丧着脸走到汽车跟前,又将栓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好象没见他受伤啊,这尼码总算是谢天谢地啊!
“嘿嘿,兄弟,不好意思啊,我抓兔子勒——”栓子说着,咧嘴一笑,同时又从汽车盖下面提起一只耷拉着脑袋的灰兔子,往我眼前一亮。
我看着他那一身黑衣,总感觉怪怪的,一时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这时王队长从面包车上走下来,很是关切地问了一句,“栓子,刚才车子没把你碰着吧?”
“没——好着勒。”栓子又是咧嘴一笑,露出一排还带着血丝的牙齿。
“呀,你牙齿怎么流血了?”问过这句话之后,我又后悔万分,我琢磨着他该不会赖我是被车撞了的吧?
“额——这个——这几天上火,牙齿老出血。”栓子又是一声怪笑,跟着就将他衣袖往牙齿上一抹,看起来虽然有些恶心,不过这话却很受人听。
“栓子,你那晚上下了九龙山后又跑哪儿去了?害我们好找。”陈文娟也从车上走了下来,并用异样的眼神将栓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颇为幽怨的责备了一句。
“到处打猎啊!我们家本来就是以打猎为生的,现在正是夏季,四处的野兽多得很,所以我也就以四野为家了。”栓子回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若有所悟似地点了点头,又继续对他道,“你们家二毛的病治好了,你赶紧回去看看他吧。”
“好咧,我马上就回去。你们这是去河边镇吗?”
“恩。你怎么知道?”陈文娟诧异地问道。
“这条路就只通河边镇啊,我经常在这一带活动,有什么不知道的。”栓子用贼溜溜的眼睛瞟了一眼我们的面包车,接着又道,“我回去看二毛了,你们慢走,一路顺风啊!”
话音刚落,那家伙又”嗖“地一下,跳进了绿幽幽的树林子里面。
这特么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我看这小子穿这一身黑衣去演个侠客行还不错。
“快到十三点了,咱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到了河边镇把午饭吃了,下午好去张建国家。”王队长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又对还站在汽车旁发神的我说道。
“恩,马上就走。”我跑到车前看了一下,车子并没有问题,于是很快又钻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
大概开了两三分钟,陈文娟忽然叫道,“呀,江军,你这驾照是在哪里拿的啊?”
“当然是在江北驾校拿的啊,六年驾龄了,有什么问题?”我听陈文娟这话里明显有带刺的成分,于是很不爽地问了一句。
“你自己看看,你手刹都没有放下,怎么把车开动的?”
纳尼,没松手刹?
惊闻这话,我不由得一转头。
擦,手刹果然没有放下来啊!
不过这车是怎么跑起来的呢?该不会是刹车出问题了吧?
想到这里,我慌忙踩了一下脚刹,不踩还不要紧,可这一踩,我全身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脚刹居然失灵了!
“你——你怎么流汗了?我问你怎么不松手刹?赶紧把它放下啊!”陈文娟见我忽然不说话了,又想洗刷我一番,胡金刚却忽然说话了,“这刹车都没有松,汽车却跑到了六十来码,估计这刹车出问题了吧?”
“就是——就是出问题了!”我哆嗦着踩了一脚离合,迅速将档位杆往一档上拔,汽车才总算慢了下来。
“快停车啊!”陈文娟听说刹车出问题了,她一时也有些慌神了,将两个气鼓鼓的眼睛都放在了我手握着的方向盘上。
“没刹车了停不下来啊!”我望了一眼前面的道路,尼码,前面好象有个急坡的路标提示啊,我赶紧一打方向盘,只听“嘭”地一声,面包车就撞在了路边的一棵杨树之上。虽然只有三四十码的冲击力,不过那绿色的树叶还是落了一引擎盖啊。
“你这个水货司机,出车前为什么不检查一下汽车性能,幸好刚才把安全带系上了,不然这次就被你坑死了!”车子刚刚停下,陈文娟就对我发了一通连珠炮似的责备之词。
“我——我之前明明是检查过的啊,而且看这面包车这么新,哪知道它会出这么大的问题!”我回头望了王队长他们一眼,都还安然无恙,这尼码总算是有惊无险啊!
“对啊,这车五月份才上的户啊,怎么可能出这么大的故障?!小江也算处理得当,咱们也都没有大碍,小陈,你就不要责怪他了。”王队长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苦笑着对陈文娟说道。
“这明明就是他刚才开车忘记松手刹了,估计把刹车线烧断了,要不然哪会出这事啊。”陈文娟盯着我,喋喋不休地说道。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检讨,这下总可以了吗?”我气愤地将安全带一松,就此跳下汽车,打开汽车的引擎盖仔细地检查了起来。
就在我检修面包车这个当头,王队长他们也从汽车上跳下来,站到路边上抽烟打发时间。
没多大功夫,新来的那个叫左明的警员因为尿急,跑到陈文娟看不见的地方解决个人问题去了。
“小江,到底怎么回事啊?”王队长见我弄了半天,好象还没什么反映,又对我道,“要不要我打电话叫个修理工过来?”
“刹车线被树藤缠住了!真特么邪门!还好,我可以搞定,马上就好!”我先在引擎盖里一阵捣鼓,又钻到汽车下面仔细检查一番后,就发现了症结所在。
“准是这林子里杂草树枝太多了,你慢慢弄,一定要把它修好,别再出问题了!”考虑到我们的安全问题,王队长又特意嘱咐了我一句。
“好咧!”正当我从车底爬出,准备打火再试试刹车系统的时候,我的眼睛被汽车右后轮下面两个花红花红的东西给吸引住了;手贱的我不由得将那两东西刨到我面前,再仔细一看,哎呀,尼码,这路上怎么会有一双女人的红色绣花鞋啊!
看这款式,估计淘宝上都难找到吧?好jb小啊!估计五六岁的女娃才穿得。不过,我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啊?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我将那双红色绣花鞋从汽车底下摸出来,然后拿到王队长他们面前,笑嘻嘻地问道。
“这是哪个小盆友的鞋子啊?兄弟,你——你不会又把哪个小盆友给撞着了吧?”胡金刚看着那绣花鞋,似笑非笑地问我道。
“哪能啊!我技术再差,也不可能撞到人啊!”刚才撞了栓子后,我已经很是小心了,再说了,我也没在汽车底下看见有人躺着啊!
“汽车下面的确没人!”陈文娟趴下身子仔细地看了一眼后对王队长他们说道。
“这——这路上怎么会有这种鞋子?我还是小时候在我奶奶家看人穿过。”王队长看着那双绣花鞋,缓缓出神道。
“这——这不是纸做的吗?像是烧给死人的啊!”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陈文娟瞪着眼睛说过这句话之后,我慌忙丢掉了手中那玩意儿。
尼码啊,还别说,这双绣花鞋还真是纸做的啊,老子先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完了,咱们——咱们是不是又掉进死人堆里了?”颤抖着腿说完这句,我又不由得四下一望,到处都是绿树绿草的,也没见有什么坟堆啊,这特么太奇怪了。
“会不会是送葬的队伍落下的啊?”胡金刚又问了一句。
“恩,有这种可能。”王队长点头表示同意。
我听了这话,心里总算宽慰了一些。
“怪了,咱们在这条路上也耽搁了二十多分钟了吧,这么久了怎么都没有一辆车一个人经过啊?”陈文娟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后,又谨慎地望了望四周。
“咱们会不会是走错路了?”胡金刚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不可能啊!我开了导航仪的,刚才栓子不是还说这是进河边镇的唯一一条路啊!”胡金刚质疑我开错了路,这对于一个专职司机来说,那就是在打他的脸啊,所以听了他的话后,我很不爽地反驳了一句。
“我刚才也看了路标的,小江应该没有开错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小江,汽车修好了没有?”王队长将殷切地目光投向我。
“早弄好了,我上车试试!”说着,我就飞跑进驾驶室试验汽车性能去了。
一分钟后,我从车窗里伸出半个脑袋,对还站在汽车后面的三人道,“可以走了,快上车吧!”
“这左明怎么还不出来啊?”王队长又摸出手机看了一下,我跳下车后又看到了他一脸焦急的神情。
“估计是还在树林子里拉翔吧。”胡金刚嘿嘿地笑了两声。
陈文娟听他说起不雅之词,装着没听见,然后又钻进驾驶室去了。
“这小子不会便秘吧,进去都十来分钟时间了,按理说也该出来了啊!”王队长边说边用手机给左明打电话。
“怎么样,是个什么情况?”我见王队长拿着手机半天不说话,又急切地问了一句。
“打不通!怪了,这里信号是满的啊!”王队长拧着眉毛回我道。
“我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我进去看看。”胡金刚从汽车里提出那支九二式冲锋枪,跟着就往林子里迈去。
大概也没走得多远,我们就听见树林子里一声大叫,“王队长,不好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