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心不在焉,眼神焦虑恍惚,灵心手搭我肩膀上放缓脚步:“放心,对方应该没有恶意,只是想打探下我们的底细。”
“作为外地人,唤起寨民的警惕是很正常的。”
“只要我们老实本分,不触碰这里养雇人的规则和底线,我想他们不会乱来的。”
“师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担心道:“我们现在跳进虎穴。难道老虎还不会乱来?”
灵性面无惧色冷哼声道:“哼,乱来又怎样,昆仑作为华夏六大势力之一。怕过谁,区区一个寨子罢了。”
“就是。”谷欣可一副看不起我的样:“男人就该有点男人样,胆子放大些,李木小弟弟,欣可小师叔要在这跟你说句大实话,在我遇到的男人中你是最胆子小的了。”
“我不是胆子小。我是惜命。”我主动握住灵心的手,理直气壮道:“将来要娶媳妇的,哪像你,孤家寡人一个,当然什么都不怕了。”
“卧槽,我这暴脾气!”谷欣可卷起袖子想和我打架。
灵心骂道:“行了你们两个,安静点,这是危机四伏的德朗寨,不是菜市场。”
我和谷欣可的“争执”瞬间放下,此刻,走在前面的崔宝又突然停了下来。
我们都望眼一看,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前面的泥泞路上。
他穿着一身黑布衣,头戴黑布帽,肩上扛着锄头,裤子还卷起一半,布鞋脏兮兮的,显然刚从地里干活回来。
崔宝做出一副恭敬样,跟他交流。随后跟在老太太那一样很谦卑地看了我们一眼。
大概聊了七八分钟,这个年轻人从我们身边走过,目光好奇,带着探究意味。
崔宝站我们跟前激动地说:“有这个小彩姑娘外公的消息了。”
星雨问:“怎么说的?”
崔宝点燃烟斗,很舒适地抽了几口说道:“据刚刚那人说这寨里只有一个独臂老人,我还问了下年龄,九十多岁,完全符合小彩姑娘外公的情况。”
“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他。还说老人确实有个儿子,想来这是小彩姑娘的舅舅了。”
崔宝说完这话,就叫我们赶紧跟着他过去,说地址就在寨子最往里的一个山坡坡上。
“师姐……”星雨靠到灵心身边询问意思。
“不管是真是假,既然有消息了就过去吧。”灵心一脸平静。
崔宝因为急着帮我们找人离开,他在前面走得很快,我们当然也是紧跟步伐。
大概七八分钟后,我们来到寨子的最里面,的确是在一个山坡坡上。一间土墙黑瓦的破旧庭院矗立上面。
门口是铺的黄泥台阶,在细雨的冲刷下显得有些滑腻。
再看里面竹门,紧紧关着,仿佛根本没人,显得非常寂静。
崔宝看出我们的疑惑,说道:“没事。里面肯定有人,我敲敲门就行了。”
崔宝把烟杆让星雨拿着,过去敲门,我们跟在后面。
敲了好几下后,果然院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紧接着,竹门从里面被拉开,一个戴着蓝色布帽的老人出现在我们眼前。
他还拄着根木拐,老脸松弛,背微微隆起。
“%&%#%%#……”老人盯着崔宝。好像在问他的身份。
崔宝点点头,随后手指了一下小彩儿。
我们听不懂苗疆方言,只能根据他们的表情推断他们大自的谈话内容。
叽叽喳喳地一阵鸟语后。老人茫然的表情顿时变得高兴起来,和蔼可亲地盯着小彩儿上下打量。
“你们快过来。”崔宝兴奋地向我们招手:“没错了,就是这家。这个老人是那个独臂蛊王的儿子,现已经七十岁了,他说有个妹妹二十年前离开德朗寨,从此再无消息。我告诉他小彩儿可能是他妹妹的女儿,他很兴奋,让你们赶紧进去做客,好好招待你们。”
崔宝看得出是真的兴奋,终于找到了小彩儿亲戚,并且没有惹上麻烦。
而且在他看来只要这步完成了就相当于在德朗寨有了保障,绝不会有人再找我们麻烦,毕竟我们是送亲来了。
可惜,崔宝这一席话在我们耳里听来极度讽刺。小彩儿的身世故事是谷欣可为了欺骗当时不愿带我们进村的他而编造的。
现在这个故事竟然变成真的,其中蹊跷之处不言而喻。
星雨不禁脸色发黑,呼吸急促。
谷欣可也握紧拳头,眼里流露杀机。
小彩儿慌张地揪着灵心衣袖道:“灵心姐姐,不会这么巧吧?”
“是啊,太巧了。”灵心呵呵冷笑态度平静道:“走吧。看看到底是谁在针对我们,这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我们一起进入,里屋光线昏暗,堆放着一些我们毫不认识的苗族专用的简陋家具。
驼背老人领我们到张桌前坐下,礼貌地给我们泡来杯茶,六人一人一杯。
崔宝瞬间露出一脸僵硬地笑,眼睛示意我们千万不要动茶杯。
我现在整颗心都揪着,哪还敢喝茶啊!
我坐凳子上看着杯盏里貌似有些发黑的茶水,都生怕有只蛊虫会突然跳我脸上将我破相。
“&*%¥%%……”驼背老人开始再次与崔宝交谈。
崔宝老老实实地听着,然后又回答了一长串的鸟语。
二人交谈大概十多分钟后,崔宝换上普通话看向小彩儿说:“小彩姑娘,你还记得你妈妈改名前的姓吗?好好想想,包括你母亲是否在你面前提到你外祖父的姓、名、昵称或是其它的一些习性之类。哦对了,最关键的一点,你母亲的年龄。”
崔宝郑重道:“这事发生年代已久,如果没有足够证辞,老人还不能确定你母亲就是他失踪多年的妹妹。”
小彩儿顿时面现豫色,不知该如何继续蒙骗。
灵心搂她胳膊安抚道:“好好想想,把你尽可能想到的说出。”
小彩儿突然眼前一亮,顿时明白灵心意思。
她手指抚上额头,装模作样陷入回忆道:“我妈妈姓葛,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姓葛吧。”
小彩儿拍拍额头,不太确定道:“那时候我还很小,记不太清了,至于我外公的名字我妈妈从来没提过,只跟我说那的人都称他为蛊王。我母亲年龄的话,如果还活着,今年已是四十二岁了。”
崔宝把小彩儿的话翻译成当地方言告诉驼背老人,他们聊了几分钟,最后崔宝高兴地看着小彩儿:“小彩姑娘,没错了,现在可以百分百肯定这就是你外公家,这位老人是你舅舅。”
“是吗?”灵心饶有兴致问:“他说了什么?”
崔宝褪下之前的拘束,跟个内人一样说着:“老人说德朗寨里的寨民都是姓德,小彩儿的母亲一定是离开了德朗寨不想被人知道她的身份就改名姓葛,这两个姓氏勉强算得上是谐音,应该是她母亲想念自己家乡特意取的。”
“当然这个就只是推测了,但有点可以明确小彩儿就是老人的外甥女。老人说他父亲是老来得女,所以这个妹妹比他小二十九岁,他今年七十一岁,小彩儿母亲活着的话今年四十二岁,这个年龄差距正好符合。还有蛊王之称,这个也一点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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