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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七章 苦衷到底在哪?
    “木子。”他泪眼婆娑的喊道,又慌忙擦掉泪水,努力挤出笑容道:“我,你饿了吗?哥,哥给你煮鸡蛋面好不好。”
    “你最喜欢的糖心煎蛋,配上脆脆的榨菜丝。”
    “等,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他急切切的起身,全部的心神放在我身上。
    明明想要压制心中的激动,却落泪不止,怎么都擦不干净。
    我艰难开口道:“不,不是很饿。”
    “哎呀,别傻站着,坐下说嘛。”我姐嬉皮笑脸的将我推到邢军对面的软椅上,开心道:“我已经吩咐厨房做菜了,都是木子爱吃的,十一点准时开饭。”
    小姨接着话道:“我去端点心,顺便催一下。”
    说着,她不忘给邢军递去纸巾道:“大外甥,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应该笑的开心点,哪能一直抹眼泪呢。”
    “再这么哭下去,我这茶厅都要被你淹没啦。”
    “冲走了我和李思不要紧,把小木子冲走了你可别后悔莫及。”
    邢军眼泪汪汪地抬头,亲手给我倒了杯茶,小心的放到我面前道:“木子,我知道你怪我,恨我,怨我。这是我当年迫不得已的选择,没道理求你原谅。”
    “但你相信我,我从来没忘记你这个弟弟,没忘记河溪村李家。”
    “我有苦衷,真的有无法诉说的苦衷。”
    “等今年过了,我离开了韩家,你想知道什么,哥都告诉你行吗?”
    邢军面露哀求道:“我的忍耐,煎熬,都只是为了你。”
    “我能做的,该做的,十二年前的我根本没有其它路可走。”
    见我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神情黯淡道:“在你心里,我一定是个剧毒心肠的哥哥,你不愿认我,不想和我有半点关系,这,是你的态度。”
    “或许,或许也是李家的态度。”
    “可我敢光明正大的告诉你,我无愧李家,无愧咱爸,也无愧咱妈,我唯一有愧的,是你这个弟弟。”
    他止住的泪水又一次从眼角滑落,捂嘴痛哭。
    我漠然的望着,心中冷笑不已。
    所以我问了,带着刻薄尖锐的厉色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无愧咱爸咱妈?”
    “是,他们都为人老实,没大出息,一辈子种田为生,给不了你想要的锦衣玉食。”
    “韩家不一样,京都十大富豪家族之一。”
    “多有钱,多有势哟。”
    “就因为这样,咱爸妈跪在地上求你,求你别走,把头都磕破了,你呢?”
    “我永远记得你走的那天,你对我们一家几口的绝情。”
    我双眼通红的吼道:“在你走后的三年,咱爸妈都快成哑巴了,每天酗酒度日,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这些你知道吗?”
    “不,你不会知道的。”
    “跟了韩家,您多风光呐,哪还能想到河溪村的我们?”
    “都说一家人,血肉至亲,在您身上,呵,我真没瞧见。”
    我姐插嘴道:“木子,和哥好好说话行吗,我受不了你这种态度。”
    “不,你让他说。”邢军哽咽不断道:“我想知道在我最爱的弟弟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哥哥。”
    我背靠软椅,面无表情道:“咱爸妈被村里人笑话,说你是野种才离开的家。”
    “我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他们也一口一个野种的喊我,围着我不让我走。”
    “小学到初中,我受尽了风言风语,各种羞辱。”
    “我学会了打架,谁骂我,我就挥起拳头。”
    “幸亏我成绩好,每次都是年纪前三名。班主任帮我求情,咱爸妈上门道歉,否则我早就被学校开除了。”
    “您告诉我,这些苦难都是谁带来的呢?”
    我微笑着瞥向邢军道:“家里唯一的那张全家福曾被我丢进厨房柴稻草堆里,想咱妈做饭的时候顺手塞进灶膛,一把火烧掉。”
    “我恨你,不想看到关于你的任何东西。”
    “可咱爸舍不得,大半夜撑着电筒去找,愣是把照片翻了出来。”
    “您,天资聪慧,可是他最喜欢的大儿子啊。”
    “哦,对了,我还很多次的发现咱爸妈在深更半夜对着空气说话。”
    “喊你的名字,哭哭笑笑,像神经病一样。”
    “这样的咱爸咱妈,你心中无愧?”
    “是你亲手毁了他们本该幸福美满的家庭,你为什么能问心无愧?”
    我讥笑连连道:“我姐给家里汇钱,咱爸妈掖着藏着不告诉我。”
    “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授意,还是她私下做的决定。”
    “但不管是谁的意思,我只想说,这样的弥补毫无意义。”
    想了想,我又继续说道:“二叔错杀仙人牛金牛历劫分身,导致恶灵缠身连累了我。”
    “我感激三叔,感激你,让我遇到灵心,捡回这条小命。”
    “可一码归一码的讲,这是干爹在后面推波助澜。”
    “便是没你出手,那个时候的我也不会死。这是事实,不管你承不承认,都是如此。”
    我姐听的一头雾水道:“木子,你说的我理解不了,干爹,这件事和干爹有什么关系?”
    “给家里汇钱哥不知道,我偷偷联系了三叔,要来了咱爸的银行卡号。”
    “是弥补,同样是这些年的亏欠。”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家里日子好过点。”
    我歉意叹气道:“对不起,姐,有些事我不能说,这关乎我和心心的安危。”
    邢军目光恍惚道:“为人子者,表面上看来,是我对不起咱爸咱妈。”
    “但有些原因我说不出口,现在也不能告诉你。”
    “我说了,还不到时候。”
    “再等我半年,等我从韩家脱身,到那时,你会知道的。”
    邢军失魂落魄地端起茶水,又自嘲着放下道:“这是我的命,半点不由己。”
    我心生浮躁道:“干爹说你有苦衷,心心说你有苦衷,你的苦衷到底在哪?”
    “我今天之所以愿意过来,就是想听到你的解释。”
    “对你,对我,对咱爸咱妈,对老李家,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