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胸有隐怒,为昨天奈落几乎戕杀犬夜叉一事。
桔梗死而复生,许多事情看淡了无欲无求,配合这不人不鬼的身体形如走尸,了无朝气,而有些事反而念念不忘重若千斤,不多,犬夜叉就是其中重中之重的一个,尤其误会化解后。所以当奈落重伤犬夜叉时,可想而知她有多火大,若非打救及时迟早魂飞天外。
奈落夺取四魂之玉她不管,但当触及底线她必需给出警告。
贴掌结界,桔梗面前的结界转眼就化开一人高的空洞,等同虚设,她施施然踏进去,旧地重游,前方建筑有血海深仇的敌人藏身,可单看表情她无比平静。
奈落第一时间感知到结界的变化,对于桔梗的出现并不意味,和此次造访的目的略有肯定——不外乎犬夜叉。
此次前来绝不是叙旧,桔梗单刀直入,直言道:“也好,拿着四魂之玉四处为非作歹也罢,但如果你妄想取他性命,到时候我会杀了你。”
奈落似乎觉得好笑,不以为意又戏谑般道:“哦?我以为曾经善良的巫女大人会替死去的人向我奈落报仇才是。”
桔梗皱了皱眉开始沉默,然后道:“不管怎样,听好了奈落,我刚才说的不只是威胁而已。”
神乐瞥一眼桔梗消失的地方,暗忖:果然好命,来去自如完全不用顾虑奈落。再看奈落的神色,被这般驳面子结束说话后五官竟都是静止的,偶尔眼珠子转动也只是单纯改变视线,并没有预想中的怒火,不悲不怒,面色如常。
在神乐以为此事自此带过时,奈落突然开口,让她惊出一身冷汗,同时也预想到自己永无天日的傀儡
良久,奈落敛眉淡漠道:“目中无人……不自量力……”
走出结界,桔梗回首,就刚才,奈落愈发强盛的气势不容错辨,可想而知奈落有多不留余力地炼化四魂之玉。天边一道惊雷霹雳,犹如在耳畔,桔梗抬头,不知何时天幕变得灰黑低压,空气中湿润之气明显,似能拧出水来,下一秒,雨水骤然倾泻而下,桔梗不惧冷热,却莫名浇得通体生凉。
似乎预示着有不详的事情即将发生,她心中按捺不住有些不安,维持住表面的镇静加快步速,在一公里开外解开栓马的绳索,打马迅速离开。
这场疾风骤雨,来得快,去时不过半小时的功夫,但桔梗仍然不敢轻忽大意,周遭参天大木飒飒,无风自动,似有巨物在其中潜动。很快,她便明白个究竟——较普通死魂虫硕大百倍乃至千倍的死魂虫王,从树林游出,凶悍无比,张开血盆大嘴,轻易就摄入周遭数团死魂。待这方死魂尽数吸食殆尽,死魂虫猩红眼珠子稍转,几十米外的桔梗立即肯定,她被死魂虫王盯上了。
前脚威胁完奈落,后脚就被死魂虫王驱命,因谁而起不言而喻。停止张望,桔梗反身上马,她感觉死魂虫王对身体内的魂魄有莫大吸引力,离得近了,怕是不能幸免,思及此,她挽弓瞄准射出一箭,结果射空了。那死魂虫看起来笨重,却赛蛇灵活,扭身轻松避开。
桔梗打马反向离开,可哪有这么容易,体内充盈的魂魄犹如逗驴的红萝卜,她在哪死魂虫王飞向哪。桔梗坐下的马匹可做不到她这般镇定自若,被死魂虫一路赶,要么差点被拱,要么被死魂虫裹挟而来的狂风吓得骚乱,终于在一块小石子面前失了前蹄,连同主人,双双坠崖。
这一下要是使身体损坏更方便它吞噬,死魂虫王做不到人性化的乐见其成,尾巴一甩扎向崖底。
山崖距崖底百米,非妖非鬼的普通活物一旦失足,绝无生还,桔梗滚了满身泥巴雨水,崖壁伸出的枯枝挂了一下弓弦,绷断,狼狈起身只来得及看一眼血肉模糊的马匹便匆匆逃开,慌不择路,心随意动挑一条顺眼的小道闷头撞进去。
犬夜叉受奈落所伤,一般伤口还好,邪气入体最难处理,盛权把最后一粒药丸碾成粉,一巴掌拍入他胸口。
犬夜叉龇牙咧嘴,疼得张牙舞爪,“疼!疼!疼!干嘛你。”
盛权挑眉道:“这么勇,我还道你不知道痛呢。”
犬夜叉自知有错却不完全服气,悄悄撇嘴。
盛权当做没看见,纤长白皙双手泡进水盆,搓洗两下干净如昔,端起双手,瞧着竟莹白透粉,细嫩好看。
盛权淡淡道:“等会我去一趟地念儿家,药没了。”他转头,正好撞见犬夜叉偷看并不自然别开的视线,“身上有伤就别到处乱走,有事叫一声弥勒。”
日前听闻有个半妖——地念儿擅长种植草药,于清除邪气方面有特效,特地上门请药,不想碰见村民围剿地念儿一事。经了解原来是近日村里相继有人丧命,死相惨烈均有咬食皮肉的痕迹,村边的半妖第一时间被怀疑,怀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极端心理村民集结抄起利器围攻地念儿,然而据他们观察地念儿生性怯懦胆小身上更没有血腥味,不然犬夜叉肯定第一个不放过他,避免滥杀无辜三人挺身而出,最终误会化解盛权人行人也因而结下善缘。
“哦?噢!”
脸虽没红,可犬夜叉臊得厉害,便不好意思去看盛权,听及草帘掀响,偏头时那人已经端起脏水出去了。
盛权出门有一炷香有余,期间干掉晚饭,枫端来饭后茶点,犬夜叉恹恹躺倒,“真慢呐那家伙!”
瞥见他在地板点击的食指,弥勒不慌不忙地啜一口暖茶,通体舒泰,才劝慰道:“放宽心吧,日暮比我厉害多了,说不定这会儿在地念儿家吃饭呢。”再说了,以他现在的水准日暮搞不定的妖怪帮不上忙就算了别惹日暮分神照顾,后面的话弥勒没说。
“不行!”又过一回儿犬夜叉忽然坐起,近日奈落的妖宠肆虐,万一撞上了呢,想着便一把捞过铁碎牙跃出去。
弥勒剧烈咳嗽,指向犬夜叉消失的地方不停哆嗦,不怪他反应大,才说完当他的话是放屁呢。
盛权确是遇上事儿,谢别地念儿后,在回途上瞄到远处乡村冒烟,浓烟滚滚直冲云霄,心道不好,奈落的妖宠开始四处肆虐,立时赶往哪里。
等去到那里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但同样恶劣。
骨架宽大却脸颊靡黄的几个强盗打着匹瘦马横穿入村,为数不多的人口,独几户贫农家——这也是他们看中,啃不下狼肉,啃几口瘦狗肉充饥也好啊。
举火把略过,专往易着易燃的蓬蒿屋顶抛,火舌瞬间席卷木屋,浓烟熏着里面的人抱头窜出,还搞不清不清状况,头都没来得及抬就被绳索拦腰,五花大绑,背后推来一道大力便踉跄摔倒,没扑得一脸土,因为撞到人了,定眼一看,还是隔壁屋的老小子工藤。
村里的人像待宰的牲畜一般圈禁起来,似是准备集体屠杀。这时正是饭点,面黄肌瘦的一群强盗闻着粗茶淡饭也觉喷香,咕咚咕咚吞着唾沫,先后下马循着香味大摇大摆踹翻草门帘进屋。一眼望去中央火堆旁边躺着只烤番薯,不,是两个呢,还有一个顾不上热被人徒手掰断,红黄色的内瓤绵糯细润,一眼看去就知道刚掏出火堆不久,在冬日里番薯上方雾蒙蒙一片,喷香。
那老太婆含胸缩首,脸埋得极低狼吞虎咽,生怕被抢一样,似是饿极。
身躯健壮如山的首领在半夜里莫名腐烂,青白人皮萎陷,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彻底塌了,维由衣物依稀辨别身份,他作为老二捡了空缺顶上,地位提升生活却更不如意,团伙力量实质上削弱颇大,加之尤其是在草木枯荣的冬日妖物肆虐的时候。
老二肚子正饿,捡起完好的番薯囫囵吞干净,哪能果腹,见老太婆把番薯糟蹋了肚子里翻腾着怒火,怒吼:“混蛋!”同时递出一脚,老太婆被踹得骨碌碌滚了半圈,抱着番薯继续啃焦壳上的内瓤。
“诶!你还吃……”老二抬脚便上前要踹。
“大哥,明明说好了只抢吃的不闹人命。”老幺制住他的手臂,眼里闪过不忍,随即又不由暗自唾骂,抢人家东西还装什么善良,借一句话形容就是既想当□□又想立贞节牌坊,他就是贱呐。
老幺好说歹说:“既然都被她吃了,继续吃也没区别,隔壁还有几户不愁没有吃的,再说了,血腥味不好,万一引来妖怪兄弟们可打不过。”
惟独最后一句说进老二心坎里,别人的话可当耳旁分,但老幺就不一样,他心细聪明,当初最早发现老大有问题,果然就一语成谶——老大心窝都被妖怪掏空了,难怪会这么古里古怪行为反常。思及此,老二掷声道:“绑起来。”
兄弟几人搜罗食物,堆在一起。老二吃饼喝酒,喝开了目光瞅向抱作一团或怕或冷而瑟瑟发抖的女人们不怀好意,揪出一个年轻姑娘就扯她衣服。
其他人都多少有些意动,又一两个人去抱回姑娘,看样子还是个有丈夫的妇人,旁边被绑住人群里其中两个男人挣扎得最为剧烈。老幺已经不想再出风头平白惹老二着恼,低头闷不吭声地吞咽粗糙的饼子,他得吃多点才不饿得那么快。
不过两个饼子的功夫,画面越发不堪,老幺忍无可忍借口撒尿起身入丛林自欺欺人。
老幺刚走开不久,强盗们沉迷声色降低对村民的警惕,一壮汉瞪着几乎脱出眼眶的眼珠子一声不响地忽然扎向火堆,竟拿捆住的双手直直去碰烧得通红的铁条,绳索崩开,反手捡起铁条就朝强盗头目兜头砸下,血花飞溅,扑在女人身上的老二翻着眼白软软瘫倒。壮汉头脑一片空白,视野也空白,疯魔一般只知道打死这恶人,不住嘶声咆哮,“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一下打晕厥,三下打死,一直泄愤。
“打,打死人了……”
不知谁轻声说了声,隐隐发抖。
事发突然且惊悚,强盗们几息后才反应过来,纷纷扑上去。
当盛权赶到时,壮汉杀了强盗头目,强盗群仗着人多逮住了壮汉,不解气也全痿了性致,不敢大意把人全反绑背后,不时拳脚相向以出气。
真死人了,老幺突然觉得咽下的面饼仍梗在喉,为了一口吃居然把人命闹没了,他自知无法消化面饼,蹲下在树后抠喉,眼里泛起水光。沉浸在懊悔不安的世界里,老幺吐得嘴边尽是黄绿的污秽,警觉身后打斗的声音止住,可竟然万籁无声似全部人死绝了一般,浓厚腥味钻入鼻腔这才引起注意,悚然一惊,长喘一口气悄悄转身……赫!老幺一屁股墩跌坐,对上一双木然无机质的目光,被视线钉在原地动弹不得,见他低头,他沾满呕吐物的双手不由羞耻地抽搐起来。
好在盛权那视线一扫而过,未把他看在眼里,老幺一口气未松到底呼吸一窒,忽然察觉,方才他似乎在看他双手有没有沾上人命,评估自己该不该杀。
老幺缩回树身,久未听见身后有甚动静,壮起胆子偷觑,看见盛权在抱作一团的村民惊疑不定且防备的目光下逼退的脚步,看见他走后身首两处的强盗们涕泗横流惊恐万分,边哭边将脑袋抱起来接回身体,场面一度惊悚,老幺眨眨眼犹豫一下,决定悄悄尾随盛权几乎匿迹的背影。
盛权甩了甩天生牙,满意的视线定在被云霞镀金的剑身上,回套剑鞘,他按住刀柄倏地转身,吓得小老鼠唰地矮身蹲入草丛,动静颇大,除非盛权耳目失聪不然岂会察觉不到,他漫不经心挑起一边眉毛回身继续赶路。
才弄出动静老幺就后悔了,为什么要作死去试探,万一当余孽切了,嘶,他脖颈生凉,余光就见盛权走远了,走了?
他咂摸一下嘴才品出味来,对方似乎打算放自己一把,顿时喜出望外颠颠小跑至盛权身侧,舔着脸喊:“大姐!”
明明是高七尺余的青年,这会儿蹲得比盛权低,伏低讨好。盛权居高临下,推开眼前眉清目秀的光头举步上前。
老幺起先以为盛权的举动在无声拒绝自己当小弟,没成想不死心跟上左右转悠,盛权对他不理睬也不阻挠,倒像是放任自己的行为,又或者默认自己这个小弟。老幺忽然有股想哭的冲动,有个强大的老大作为依仗他预感未来会安稳很多,不为躲避妖怪而颠沛流离饥寒交迫。
盛权一巴掌拍向老幺后脑勺,作为新官上任的下马威,旋即撇嘴叫小弟跟上,在路经食骨井附近时他突然抬手示意小弟原地待命。
老幺抬眼望见远处浮动的莹白光团,疑有妖怪,立时乖顺地候在原地。
盛权也以为是妖怪作祟,当他躬身小跑着悄然靠近,便前因后果全都懂了。他差点就忘记剧本里还有这一出,奈落借死魂虫王之手欲除掉桔梗,不知有意无意,她逃向御神木的方向,被犬夜叉救下,却狼狈不堪差点殒命。
盛权直起身,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眯成一线,大咧咧地站在两棵树中间观赏抱在一起的两人,身前没有任何遮挡物。桔梗抬起头透过犬夜叉肩膀对上盛权视线,推拒开犬夜叉,不慌不忙退出他的怀抱。犬夜叉发现不对劲,猛然转身,呐呐道:“你……”
盛权面上平静如常,心里却是脚底踩屎头上顶绿的雾草感。他静静地不说话,看女人决心离开,看犬夜叉不舍目送,然后转身直直面向自己。
在众人眼里,甚至他们自己都认为他们之间情意流转,虽没捅破这一层宣纸。以往,犬夜叉会暴力挤兑招惹盛权的男男女女会吃醋,也会在三心二意时心怀愧疚会目光闪躲不敢与他对视,而绝不是现在这样。
良久,向来百折不挠的犬夜叉声音里竟透着一股哀戚,慢慢道:“就在刚刚,桔梗差点被奈落杀死了……”
声音很轻缓,盛权却感到其中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讲得出来,因为犬夜叉回想到方才的情境以及想象到桔梗的未来,心里不由痛苦翻涌,几乎不能承受。
盛权僵硬道:“那桔梗她……”
犬夜叉攥紧拳头艰难道:“因为奈落体内残留的鬼蜘蛛对桔梗的爱慕之心……只要一天留在这世上,奈落就有袭击桔梗的可能。”话落犬夜叉破天荒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里的挣扎、痛苦和压抑全部归于平静。
似预感到犬夜叉接下来说的话,他眼睛睁得极大,提着的药包掉地上也无知无觉。
“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可以安心学习考试,不用担惊受怕,你爷爷妈妈还有你弟弟都在等你。”
“可奈落还……”
犬夜叉厉声道:“你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声音传出很远,所过之处似刮过一阵飓风,营造一片真空地带,落针可闻。
“犬夜叉,你是打算好了?”
犬夜叉默不作声,向前两步。
盛权双手捂住胸口,不敢置信地摇头,一边踉跄倒退。
犬夜叉说不出更决绝的话,他没想到盛权一个大男人会哭,眼眶通红,眼睛一闭,眼泪不小心就掉下来了,喉咙发出幼兽失恃失怙般的呜咽。
“盛……权。”他生涩地吐出默念了无数次的名字,一想到他哭的原因,心脏不由焦灼起来,仿佛面对世纪难题一般抓腮挠耳,手足无措。
盛权吸了吸鼻子,鼻音仍十分浓重,强笑道:“那就这样吧。”这次似乎伤他极深,声音里了无生气,死气沉沉的,犬夜叉瞬间僵硬当场。
看盛权越走越远,犬夜叉几乎按捺不住抓他回来的双手,不停告诫自己不行。
以为自这次诀别便再也见不到盛权,犬夜叉原地驻立久久不能平静,就见那人去而复返,咦?他不禁眨巴眼睛。
啧!盛权抹干净眼角凝成的泪珠,修长手指扣住领结,一扯一抛,红领巾犹如断线的风筝轻飘飘地飞走了,摊在草地上。
“系统,下面的镜头,务必掐掉。”
并不在脑海与系统交流,盛权直接声音外放,无所顾忌。
这犹如解放野性的信号,犬夜叉从不明所以的话中无端感受到威胁,被摁在御神木上,他奇怪地喂了一声。就见盛权缓缓凑近,眼睛鼻子嘴巴,无一不好看不精致,他感觉头脑里仿佛点燃着烟花,越烧越旺,他几乎头顶冒烟,头晕眼花之际一只手插入发间,托住后脑勺压下。
犬夜叉愣住,瞪着双眼与近在咫尺的桃花眼对视。盛权调整一下下嘴的角度,哑声道:“桔梗亲过你没有?”
“以前……”
盛权脑袋就枕在自己的肩上,似草木干净的气息弄得他熏熏然,感觉后颈湿热的软物滑过,心跳顿时落了两拍。
盛权品到轻微汗液的咸,未进一步动作,见犬夜叉并未抗拒,他引导他不知往那摆的手掌安抚双腿间的硕大。
仿若被斑斓的毒蛇叼住,犬夜叉甩手跳开,脸红脖子粗。盛权失去依靠伏倒在地,迟迟没有站起,满头青丝如水倾泻更叫犬夜叉看不清表情。
犬夜叉犹豫不定,发力跃上树梢竟落荒而逃。
不喜欢就不喜欢吧,盛权并不强求,沉默了片刻,他爬了爬头发,手垂下的同时,心里暗道一声算了。
当夜,落雪如絮飞飞扬扬。
盛权穿着超短裙抱臂打哆嗦,偏头道:“走了。”
光头仔闻言,从阴影中颠颠跑出来,只字不谈老大的伤心事,一前一后背对着村落走远。
与此同时,分隔两世界的日暮家,夜深人静时日暮妈妈低头织毛衣,淡粉色的轮廓。日暮草太揉着惺忪睡眼经过,道:“妈妈,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日暮妈妈歉声道:“吵到弟弟了么,抱歉,快回去休息你明天还要上课。”
日暮草太摇摇头,“您也早点休息。”说完捂住嘴打呵欠边走开。
日暮妈妈搁下针织篮,起身关窗,整了整披肩打伞来到日暮神社,脸上终于露出显而易见的愁容,死孩子,“怎么还不回来呢……”
“大姐,里头可是有什么宝贝?”
光头仔趴着井沿,勉强看清井底,干枯且无物,不过是打趣老大一句。盛权蹲在井底,挖了满手的泥,心道没有四魂之玉作为桥梁果然回不去了。
“没呢。”擦擦手,盛权拽住藤蔓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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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小仙女驼白衣举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