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偷卷了?有人说阳子给他递纸条。”楚惊云直起腰,可惜阳子本人否认了这件事。
“不过有什么关系,”楚惊云撇嘴,不屑一顾,“反正高考就原形毕露了。”
赵建豪只笑了笑。
明勤知道会有人看笑话,随意笑,现在还有什么在乎的,怕的只是盛思思出来干扰。
说起明勤母亲的身世,其实很简单,温父风流,却百密一疏,还是惹下了风流债――搞出人命。合法迎娶的妻子一生只生了一个儿子,在情人的半哄半卖惨下,将明勤母亲认祖归宗,反正一个女孩,影响不大,温父这般想的,却把温夫人气得半死,她虽然装作不知情,但也不能带人回来搅风搅雨啊。
明勤母亲那时还是个好孩子,但也抵不过她妈以想念她为由,隔三差五上温家找存在感,不想当恶人也被当恶人对待了。
流淌着的血液一半相同,两兄妹被各自母亲拉到对立的阵营,逐渐交恶。
温家也是大门大户,十几年不见过这位舅舅,明勤敲门的时候十足犹豫。
安保已经看过监控,小音箱传出声音:“你哪位?”
明勤跋胡疐尾,就说:“明勤,日月明,勤奋的勤,我来找温策先生――他是我舅舅。”
安保对他很陌生,道:“等下。”
说完,明勤听见有人离开,半晌后,又听见脚步声向这里靠近,还不止一个。
安保拉开门,站到明勤旁边,向另一个人介绍道:“就是他了。”
管家模样的男人笑了笑,道:“明少爷跟我来。”
管家前明勤后,上到二楼,眼前一道实木门,他料想门后面是书房。
管家叩了叩门,旋即拉开,道:“明少爷进吧,我就不进去了。”
明勤一颔首,进门首先看见一张长桌,长桌后的男人目光明晃晃地注视着他,一错不错。
明勤脚下当即错了一步,待站定,在楼下脱口而出的称呼在生分的关系前喊不出口了。男人脸上长有横肉,圆鼻厚唇,一张坏人相,又笑得笑容可掬――这似乎是用于模糊相貌上的坏人气。
温策等他开口,书房里一时格外安静。
“……舅舅好,我是明勤,不知道您还认不认得我。”明勤逼自己张嘴,万事开头难,开了口就好,转念一想,这何曾不是锻炼自己社交能力的机会?
“你要是不来,我都忘记还有个外甥了。”话里夹枪带棍的。
这话说得直白,明勤有些难堪,想了一下怎么接话:“是以前我不懂事。”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说得不错,这穷就是指挫折,对你也是一样的道理,果然长进了。”
明勤扯了扯嘴角。
对方给足自己这位长辈面子,温策也不拿乔了,从桌后站起来,走到沙发坐下,抬臂指向旁边的位置:“坐。”
明勤没有二话,听话坐下。
多年没接触,明勤和温策彼此间聊了些家常,这中间,温策问起他近况怎么样。明勤这次来这的目的是修复关系,因为温策是不同的,他寄希望于温策能看在这一半血缘关系的份上,帮他一帮,而且不是让温策白出力。不过以前交恶,光靠三言两语可搞不定,打持久战是必然的。
而温策也有自己的想法。
无事不登三宝殿,毕竟温策这样商界上的老油条,联想明氏的情况,便轻而易举猜中明勤的来意,亲戚什么只是遮羞布。于是出了一口气就不再端着,明显也有要联手的意思,明氏就是一头膘肥体壮的黑猪,盛思思都能占这么多,自己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不能咬下一块肉?
“明总去得早,孩子还没顶立门户就撒手人寰了。”温策拿起茶几上的铁盒子,打开盖取出一根烟,左手伸着忽左忽右地找东西。
明勤就拿起面前的打火机给他点上。
温策笑着深吸口烟,语重心长道:“明氏以后就靠你自己,不过要管好一家集团要学这学那的,方方面面都不能有差错,明勤你可要抓紧时间学习。”
明勤道:“我平时也会看这些方面的书籍。”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纸上谈兵都是虚的,盛总没让你到集团里练练手?”温策故作惊讶,明知故问道。
明勤搔了搔头发,说话支支吾吾的:“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这次来想麻烦舅舅您安排个空缺让我到你们公司学习一段时间,您看?”
“你一个高中生高考才是当务之急,不管了?”
明勤急道:“顾得来,没问题的!”
温策悠悠长吐一口烟:“既然你没有问题,明天起就到我那里。”
闻言,明勤喜不自禁。
“你先回去吧。”温策眯起眼看他,夹着烟吞云吐雾,表情看不真切。
明勤起身四十五度鞠躬,小心把门带上。
温策咬着烟,发自内心地笑了下,他这个外甥,就是个给人送钱的散财童子啊。
不光他这么觉得,盛权也是这么认为,与虎谋皮,很大概率吃亏的是明勤。
注视着手机上的红点开始缓缓移动,盛权向后一仰,闭着干涩的眼睛,手腕瞄准某个角度,“哐当”一声,手中的笔投入笔筒。
算是一次“历练”吧,他不会阻止,之后就看明勤怎么见招拆招了。
——
年初七夜晚,刘既元才回到家,妻子就迎上来。
妻子闻到一大股酒味,搀着他边埋怨道:“才上班,又喝酒!”
脑袋有些晕,刘既元使劲眨眨眼,吩咐妻子道:“扶我到书房,我还有事要处理。”
“这么晚了,明天吧?”妻子不认同。
“很重要!”刘季元沉声跟她强调。
“好吧。”扶他坐好,妻子准备去冲蜂蜜水给他解酒。
刘既元低头捏着鼻梁,就说:“等我出去,不用进来打搅。”
遮三瞒四的,搞什么?妻子轻声嘀咕,还是顺服地没有打搅。
在酒席上,刘既元接到一个电话,起先随意的状态,在目光触及烂熟于心的来电显示时,瞳仁骤缩,神经绷紧了,去洗手间才按下接听键。
“喂?”语气很小心。
“十点半,盛总会打电话给你,记得接。”
盛总?是他所想的那个盛总吗?
手机此时早准备好,已经静静躺在眼前的桌面上,刘既元额头冒着汗意,不知是热的,或是别的原因。
他入职‘温氏’近十年以来,‘明氏’对他不闻不问,使得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忘记了。
十年才一遭,可想而知是怎样一件大事,以至于五十岁出头的刘既元都紧张了。
嘀嗒嘀嗒――秒针走过的声音清晰可闻,还有十大分钟。
刘既元忽觉一阵口渴,但他不能走开以防万一,喊道:“嗳,给我倒杯水,我渴死了。”
“你不是说不能打搅嘛,自己倒!”隔着门,妻子刺他一句。过了会,刘既元喝到渴求的水,表情木木地盯着手机看。
时间临近,刘既元开始吞口水以做准备。
嗡嗡!――来了!
一把抢过手机,上面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点一下手机屏幕,手机紧接着贴上耳朵,刘既元等对方说话。
“我是盛思思。”
自带压迫的声音一经传出,那时候,似乎有一道电流窜进他的耳道,刘既元一阵精神抖擞:“盛总好,不知道您有什么事?”
“明天,我儿子明勤会到你们公司实习,届时会由你来带他。”
在心里惊疑不定地啊了一声,嘴上却一昧地应承:“嗯嗯。”
“尽心教,该严时就严,该夸时就夸――我跟你强调一遍,不用猜我话里另外有什么含义,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好的好的我记下了,还有吗?”
“等会会有两个文件发到你的邮箱,你注意看,”隔了一秒,那头补充道,“不懂的直接问我本人。”
挂了电话,刘既元觉得果然流言不可尽信,要他说,搞得这么复杂,手把手教不是更好?然后他打开电脑邮箱,接收到两个来自顶头领导三个g的文件压缩包。
有点难度!
翌日,温氏大厦十二楼,电梯门打开,刘既元一路走,视线梭巡过整个办公场所。
迎面看见的人都同他打招呼:“经理早!”
刘既元点两下头,人老还熬夜,身子容易亏空,把东西放在办公室又出来一趟,泡杯浓茶,才坐下,就有人要找他了。
“何秘,一大早有何贵干啊。”
“刘经理状态看着不是很好啊。”
刘既元无奈道:“昨晚喝多了后遗症就跟着来了。”
何秘身旁跟着个少年,刘既元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心中有个猜测——符合的点很多啊,这个时间点、这个面龄、还有长得也有几分像……不会就是这位吧?心头紧跟着一跳,原以为要自己动作才能把那位明家少爷要到身边,不想还没出手,人自己过来了。往深想,这是不是意味着还有人在上头操作,不然哪有这么凑巧刚好是他的销售部。
“这不,给你带来个实习生,帮你减轻负担。”何秘笑道,扶着少年的肩膀拽到自己身前好让刘既元仔细瞧瞧。
刘既元就问:“看着脸嫩,读大几了?”
起先没人回答,何秘就拍拍他的肩膀:“问你呢,怎么不说话。”
还以为问的是何秘,没自己插话的份,少年当即道:“经理你好,我叫明勤,目前还是一位高三学生,不过我爸是一位企业家,因而从小受到他的熏陶和悉心教导……”
等明勤说完自我介绍,何秘交差似的笑了下:“那人我就交给你了哈,就数早上事情最多,我就先上去了。”
撇下明勤,刘既元拽着他的胳膊一起出去,等电梯的时候低声问:“明氏的人怎么来我们这里了?”
“我就知道你还有话问我。”何秘说,“不过我也不知道,我就听温总的话办事,早上还是我到前台把人接上来的,其他的你也知道了。”何秘不觉得是机密,遂说予他听。
“那怎么就是我的销售部了?”
“人事部老金随手一指,就是销售部了。”
那个老金?
没想到是倒霉所致,刘既元消化了一小会,又问道:“怎么个教法,温总有没有说?”
“你都知道他是对头的了,教他打打杂就成。”
仿佛接手一个累赘,刘既元勉强认了:“行!”
“没问题了吧,电梯也刚好到了。”
电梯门完全关上,刘既元就负着手进来,表情不好地骂道:“一个个听八卦就这么会,有这份精力还不如把事情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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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人的世界在下不懂,创业经商就更不懂了,请忽略其中的bug,会尽量上网络查找资料。开弓没有回头箭,《后妈》篇既然写了,会继续写下去,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