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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噗——”卫五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抱着恨不得将自己掐断的寿桃子江俊狠狠地吧唧了一口:“好了宝贝儿你就别躲了,这硬的都硌得疾风背疼,你也想要的、是不是?”
    这种时候说想要他就输了。
    江俊一点也不想要变成“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小妖精”。
    他气哼哼地转过身去、故意板起脸来瞪着卫五道:“所以卫五……不,凌武你给我听好了,跟着你太寒碜了,我不想一辈子幕天席地地跟你处下去,你明白吗?”
    不要求你三环以内有车有房,但我要有一天,你我能够幸福相拥,天地为被、江山为褥。
    卫五听懂了,却故意装成没有听懂,他故作深沉地摸了摸下巴,看了一眼无辜的疾风道:“确实,在马背上你也不太舒服。”
    然后江俊就被他用疾风带着一路疯跑,到了一个草有一人高的绿洲附近。
    从疾风身上扯下一块狼皮垫在草地上,然后卫五便毫不客气地将江俊当成是战利品,铺在了狼皮子上拆吃入腹。
    草原夜里的风很凉,身后卫五的胸膛却热得发烫。
    身上冒出来的薄汗被夜风一吹,凉意还没通到心脾,就被新一轮的曹干折腾出了新的灼热感。
    一会儿爽得升天、脚趾卷曲、手指都能在狼皮子上抠出一个洞,一会儿又浑身发颤、痛得收紧了力道、嗓子里发出破碎的低吼。
    低伏在狼皮子上,不是很小的江小俊同学很快便被卫大武给顶得和那硬硬的狼毛来了个亲密接触。
    小刷子一般的戳刺感不疼,却密匝匝地给江俊带来了疯狂。
    晶莹剔透如同清晨出水的露珠,顺着已经蔫哒哒的江小俊慢慢滚落。狼皮子上出现了一团一团黏糊在一起的诡异皮毛,江俊却还觉得卫五没有结束。
    “够……够了……”
    “才这点,哪里会够……”
    “……你……唔嗯……”江俊尖叫一声,整个人颓然地伏倒下去,却阴差阳错地、让卫大武提前缴械投降。
    汗津津的两个人团在狼皮子上,被戳一下就敏|感得浑身颤抖、发出羞耻黏腻声音的江俊,自然是十分不乐意、气呼呼:
    “果然……你……还是太穷了……”
    ——穷得连张床都买不起。
    卫五:“嗯,所以我会努力的。”
    ——各方面的努力。
    两人享受难得的贤者时间,这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团浅白色的小东西,在远处看了白花花的江俊和卫五一眼,然后“啪叽”一声,跳到了江俊胸口。
    “……卧槽?!”
    “药丸?”
    望着眼睛乌溜溜、身子白兮兮的药丸,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白精精的江俊忽然就窘了脸——这他妈的真是药丸了。
    只是奇了怪了,江俊看了药丸一眼,下意识就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口:
    “这小东西今天怎么同我又亲近起来了?好像自从我们到达徐流以后,它就不怎么喜欢和我睡在一处了,平日里也不躲在我袖中了。”
    卫五也坐起身来,替江俊裹上衣服——夜里风凉。
    胡闹归胡闹,不能不顾所有。
    “而且,李无章不是说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带着这只小东西么?”江俊挠了挠头,嗓音还有些没有恢复:“它前几天不亲近我,我还有些担心呢。难道——这小玩意也会闹别扭?”
    江俊一直以为药丸只是掀起他和卫五成日胡天胡地,被辣了眼睛。动物都有领地意识,或许是因为药丸觉得自己的领地——被卫五入侵了吧。
    至少,在那条立大功的“乌龙”毒蛇出现之前,江俊一直是这么想的。
    动物有领地意识没错,但入侵药丸领地的东西,却绝对不是凌武。
    作者有话要说:  凌武:我他娘的不是东西!
    江俊:我知道,但是我就想你是个东西。
    凌武挑眉:嗯?!
    江俊笑嘻嘻:这样我就可以把你揣怀里,每天带着到处走啊~
    凌武:)日哦,媳妇儿抢我台词,虽然好气但是有点甜到心坎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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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嘘——
    第73章 将军威武073
    乾康八年十月初五, 小雪。
    这是乾康帝凌承登基后的第九个年头,这年的秋末冬初, 乾康帝废后。
    江南陡发瘟疫, 瘟疫过后又是一场霜冻, 江南四镇、尘湖一带, 爆发民祸。
    九月,大戎国公主图门弥雅容对锦宣战, 肃北侯率亲兵五千败大戎将束鲨、太尉呼赤尔于黄浮川, 征虏西路军进至徐流。
    廿三日, 中路军至燕境,败戎狄翟王霍哈撒于辽河, 斩首三千余。
    四日,又败霍哈撒于西林河,中路军大胜。
    此时宫中太后偶染风寒, 凌承于宫中堕星台祭天祈福,大赦天下、以求来年风调雨顺、万民和安。
    四日前, 凌华带领中军至岭北, 轻敌冒进,被戎狄大将葛朱野同霍哈撒带领的大戎军击败, 死伤万余人, 被迫敛军守塞。
    太后的凤体违和、凌华的母妃太贵妃胡氏在侧照拂, 凌承不便将前线败绩告知。
    站在寿安宫外等着玉天禄取大氅来的凌承,看着天空中缓缓降落的第一场雪,紧绷着的唇线变得更加凌冽、藏着机锋。
    这场雪来得不是时候, 前线败绩、补给尚未送达,由京城出百里需得横跨两座山川,雪天路滑、深山藏凶兽,督押官久居京城,只怕从没受过这样的苦。
    “陛下——”
    玉天禄取来了大氅,一来一去之间,老太监的三山帽上沾满了雪花。
    虽然是一碰就化的小雪,凌承还是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眯起眼睛来:“玉公公,你作为司礼监掌印,就算朕等得急,你也需得注意你的穿着。”
    听了这话,玉天禄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恭敬地弯腰:“是奴才马虎。”
    凌承挥了挥手,挪到了御辇上,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峰之间却透着如墨一般的阴沉。玉天禄小心地跟上去、随在御辇的外头:
    “陛下,方才监侍馆的人来过,您看今晚——?”
    “……敏妃,敏妃她还在明光殿等朕么?”
    犹豫了片刻,玉天禄点点头道:“是,敏妃娘娘她……亲手熬制了鸡汤。”
    御辇中没了声音,偌大皇宫之中、长廊上,只剩下了太监们、御林军们随着御辇前行的脚步声。
    安静,太过于安静。
    虽然天空里飘着雪,身上的蟒袍也已经被打湿,可是玉天禄还是出了一身冷汗,总觉得腰间那块殿前总管、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玉牌,烧得他腰疼。
    敏妃姓韩,乃是中军都督府都督韩俊志嫡女。
    这位韩小姐是个聪明的,她虽然出身高门,可从来不像贺兰氏那样嚣张跋扈。她聪明,却也不像是容妃崔氏那样机关算尽。
    单凭这姑娘当年不顾名分,做侍妾也要跟在还是皇子的凌承身边,玉天禄就对她高看一眼。
    只是,玉天禄不知道他这份没有来的“高看一眼”,会不会就此毁了这位敏妃娘娘。
    “罢了,”御辇中终于传来了凌承的声音:“你且将朕的手炉送与敏妃,叫她知道朕挂念着她。只是——”
    凌承的声音陡然转寒:“玉天禄,你是跟着朕的老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朕希望你自己拎清楚。朕把脑袋给你放脖子上端正了,你非要拿下来别裤腰上,到时候不小心掉了——可别怪朕不念旧恩!”
    玉天禄一抖,双腿一软便跪了下来,连连叩首称“是”,在凌承一句“去广阳殿”后,他才颤颤巍巍爬起来,并且告诫自己——再也不要一时糊涂。
    帮得了敏妃一回,他可帮不了敏妃一辈子。
    何况,战场上的事儿,死伤动辄千万,若是因为粮草羁押官失职,而间接害死了带领中军的凌华,那么就算是大罗金仙在场也回天乏术。
    看着远去的御辇,玉天禄身后跟着的小徒弟轻声问:“师傅,敏妃娘娘这事儿——”
    “还事什么事!”玉天禄恨得敲了对方的一毛栗,“没听着皇上的意思吗?!敏妃做的那些事儿皇帝都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看在韩老将军的面子上。”
    “那……”
    “那什么那!按着皇上的吩咐,你去把手炉送给敏妃娘娘,”玉天禄最后还是心软,叹了一口气,叨念着自己命苦、是个劳心伤神的主儿:“若是娘娘问起,你就告诉她——虽然派尹巡抚去的折子,是龚大人递的,但若真出了事儿——皇帝也不会立刻就问龚大人的罪。”
    小徒弟点点头,领命去了。
    玉天禄则长叹了一口气,看着长廊上已经看不太清的御辇车辙,摇了摇头,又把小徒弟叫了回来:“还有——”
    “师傅您说。”
    “告诉敏妃娘娘,她一直是个聪明人,若是想要保龚良泰龚大人,找我玉天禄,远不及找在江南的那位爷要来得有效利索。”
    小徒弟眼中微微闪过了一丝惊异,他总觉得师傅今日里话特别多,一双眼眸灰沉沉的、像是染上了小雪天宇那灰色的云朵。
    朝堂之上,从来不乏流言和传闻。
    然则不顾流言蜚语的、却仅是少数,像是龚良泰这样,已经被人谣传他同宫中敏妃过从亲密的外臣,不是头一个,但却是唯一一个,能劳动敏妃出来替他说话的人。
    四日前,诚王凌华大军失利。
    战线拉长只怕要在战场上过冬,凌承速战速决的希望破灭,只能派人给前线补充粮草、大衣和过冬的军需。
    此刻关键,便需要一位粮草羁押官。
    龚良泰是龚安邦庶子,太后龚氏的侄儿,家中行三,为正三品户部都事。他虽掌管的是户籍、税赋和俸饷账册,却对人名极为敏感:
    朝廷大小官吏的俸禄打他手下过儿呢,只说一个名字,龚良泰就能说出这人的官品、俸禄,甚至家在何方、任在何处。
    也正是他,认出了舒永忠上表中江俊的名字,才让江俊“死而复生”。
    为了粮草羁押官的事儿,朝堂内百官各执一词。这不是个好差事,但是办好了——前途无量不说,还能名垂青史。
    所以,龚良泰上书,建议由河南巡抚尹荣担任粮草羁押官。
    尹荣乃是御史中丞尹正的嫡长子,安西将军尹温的嫡亲哥哥。官从二品河南巡抚,这些年在任上也无二过,只是一直不死不活、升迁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