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看向文川。
文川撇撇嘴,摆摆手,表示和他无关。
我却不管这些,剑尖从对着陈倩倩,变成了对向文川:“我早就想杀你了,你别给我再找一个杀你的理由。”
文川闻言更是无辜脸,笑道:“这是你和闫泽刚的事情,我这还没让人出手呢。”
“我信你吗?”我道。
文川脸色变了变,说:“我们文家人,从来不会说谎,更不会允诺做不到的事。”
“凭着他的本事。那可能一件事情留到现在还解决不完?”
从能让我们瞬间入幻境,又能隔空操控陈建安喝他泡的茶叶,走无常的本事,单单救回一个本不该死的生魂。那是手到擒来。
我道:“你们一直留到现在不解决,还在耍花招,究竟想要什么?”
文川依旧一脸无辜,说:“这我可不知道,我家老祖的事情我哪敢过问?”
“你承认他是你家的人?”我愕然道。
文川点头,可没有丝毫愧疚,说:“走无常行于阳间锁生魂,经历过很多事情。但是,如果超出这个时间,还没能解决,恐怕,只能说明一点,他,被绊住了。”
我更不信了:“你骗得了谁?”
文川看我实在不愿收手,只能摊牌:“袁小师父,你我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只因为一块十方铜钱结缘,这说明我们两家的渊源并不简单,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不该不相信你爷爷,不该怀疑他会将一枚重要的十方铜钱交到一个为非作歹,心思不正的家族手上。”
我犹豫了下,但并没有收剑的意思,任他天花乱坠,我也只当他瞎说:“我不管你们家和我们家的恩怨,我只管找你算你和我之间的帐。”
我咬破右手中指,将血抹在铜钱剑上,开始念诀。
文川一看这情形,也身形一闪,往后急退。
他的速度极快,步子犹如鬼魅。
我一讶:“玄星罡步?”
我抬头死盯着他:“你是正一玄门人?”
文川听我报出家门。也不避讳,说:“非也,我只是学了他们一些东西。”
正一玄门人从不传授外人本事,外人想学,只能依猫画虎,学不到真正的本事不说,还可能就此走火入魔,走上岔道。
文川看起来比我大不了两岁,就有这样的造诣,实在罕见。
“那我就更不能饶你。”我大喝一声,也以从爷爷那里学到的布局九星步往前逼近。
九星罡步和玄星罡步原属一门,不过是一个是幻步迷阵。一个是以九星为阵眼阵心,用星辰的变化,来制造无限诡局。
虽说我的修行不到家,这罡步也是第一次用,可对付现在的文川,也只能拼这招。
我直冲文川而去,和他正面对击,并没有发现我身后陈倩倩因为我这一个举动,像是终于认清楚了什么,一下子收了刀,倒了下去。
金瑶上去扶她,说:“倩倩。你别怕,袁小天回来了,他会保护你的。”
我听到金瑶的话,晃了一下神,回过头,正见陈倩倩一双泪眼看着我,一看我回头,就彻底崩溃的大哭。
我此刻没有时间听她叙述我离开后的经过。对面的文川见我动了真格,也不藏着掖着了,伸手掐诀,竟和我的一模一样。
六合神指。
道有四方六合,风水局观六合八面,史称八卦。
一切阴阳皆起源于此,万变不离其宗。
我这下是想逼迫他也逼迫不成,想要让他乖乖说出个子丑寅卯,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道。
文川笑道:“你说呢?”
我心里只想开骂,这罡步和我的差不多,掐诀甚至和我的一样,若不是他姓文。祖祖辈辈生长在腾城,是有着绝旺名气的世家子弟,我都要以为他和我都是同出于我爷爷那一脉了。
可惜,我爷爷教我本事时。虽并没有教全,但他施展这些东西时,都没有避过我。
我又是他一脉单传,眼睛独有天赋。眼看着文川和我的动作越来越像,笑了起来。
“你笑得好诡异。”文川说。
我根本没工夫也没心情搭理他,往前一个大跨步,直接将以中指血抹了镇邪法印狠狠印在文川的额头上,根本不管不顾他手上那把忽然闪现在我面前的,一模一样的铜钱剑。
“道法可以学,法宝不能变。文川,你受死吧。”我一声大喝,铜钱剑直刺文川的丹田。
爷爷说过,心脏,是平常人才有的致命弱点,但凡有些修行本领的,都会将这弱点,转向丹田,再凝练丹田,就像妖炼化妖丹。
包括我爷爷和我在内。任何风水阴阳师都是。
我不知真假,可也只能冒险一试。
但我赌对了。
文川眼看铜钱剑直逼近前,脸色也变了,但还没等我高兴,他的身影就瞬时不见。
我也没去特意找,只转了剑势,狠狠将剑伸向后方。
后方一阵剑破衣衫的声音。
我转头看去,却不见本该被我刺中的文川。反而见到一个小男孩。
一身白衣,脸色稚嫩。
他拿眼睛就这么看着我。
我手上的铜钱剑就如在当时的幻境山上一样,狠砸在地面。
文川站在他身后,捂着丹田位置,也盯着我。
小孩和他都不说话,我只能扯出一抹笑,道:“你终于出现了。”
我看向文川:“看来,他对你们文家很重要。”
小孩没管我的问话,只说:“人已经救回,你们袁家承的诺要守,我的要求是,护他一世。”
我听这话,再好的脾气都要炸了。
我刚刚恨不得他死,现在要我护他?还一生一世?扯呢吧。
我不服气的瞪着他,可小孩一点感觉愧疚或是不妥的意思都没有,轻飘飘的落下这一句,消失不见了。
文川还站在刚才站立的地方,我,则站在他旁边,两人并排,都面对着陈倩倩的方向。
陈倩倩手中还拿着一把水果刀,金瑶正在苦口婆心的劝她。
这场景,犹如又回幻境山上,方才和文川斗的那一幕,似从未出现过。
我浑身冒出冷汗,胸口一痛,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