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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梦中的婚礼
    我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
    好像自从开始练习刀术之后,就很少进入梦乡。
    据说这是为了防止人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在梦里走了元阳,所以但凡练武,都会有相对应的清空梦境的技巧。这些技巧直接蕴含在联系的武功套路之中,并不需要刻意修炼。
    大概是最近我练功练少了的缘故?
    现在我正在梦境里。
    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梦里,是因为我正在非常理智地思考着这件事情,自然就能判断出自己并不是在现实之中。
    这是一个非常荒凉的山村里。
    四周都被密林围得严严实实,只有一条出村的道路,大概一人宽,蜿蜒地延伸到乌黑的林子之中,不知道通向哪里。
    村子里那些破旧的大瓦房上边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挂得到处都是。
    村子里的人看起来还不少,但是都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飘着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知道在村子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当他们相遇的时候,他们就互相拱拱手:“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恭喜什么?同喜什么?
    我听着他们的话,觉得摸不着头脑。
    视角突然一转,我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大大的宅院里。一个白白胖胖穿得跟红包似的女人正在给我脸上抹些什么,动作机械而又迟钝,刮得我的脸一阵生疼。
    “少爷,一会儿见着姑娘,要守礼,不可以扑上去舔,不可以不搭理别人。知道少爷你心里有人了,但是人家好好的小姐嫁过来,你不能给她个好日子过,至少别添乱,你说对不对?”
    我完全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我感觉自己的嘴动了动:“她不喜欢我。”
    “哎哟,这个世道,哪里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你当还是以前吗?有钱的,有老婆。没钱的,且连女人的味道都尝不到哩!少爷就别挑剔了。”
    胖女人明明说的话是温和而又平易近人的,但语调却死板单一,像是古早的电视剧里猜测的人工智能的声音一样,让我心生寒意。
    “不喜欢我的,我要她做什么?我要桦花。”
    胖女人叹了口气:“少爷,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刘家的小姐,从东瀛学成一身惊人的艺业回来,可是老爷苦苦才给你求来的姻缘。有了这段姻缘,少爷就终于能承担得起家业了,别管人家刘小姐喜不喜欢你,哪怕碰都不让你碰,只要有这层身份在,少爷未来就是前途无量啊!”
    我的嘴里吐出一声冷笑:“不是我的前途无量,而是家里前途无量吧?把家族子弟当作肥猪一样,换回各种利益,只是肥了家主而已。”
    胖女人耷拉着眼皮,收了手:“少爷可别忘了,你也是嫡系一脉。家主肥了,就等于少爷肥了。可不能吃着碗里的,一放筷子就骂人呐。”
    我占据着视角的这个人摇头苦笑了一声:“嘿,所以说,现在嫡系也不行啦,眼见着是一步步衰弱下去了。这个家啊,早就完蛋了。”
    胖女人陪着笑:“少爷,奴婢脑子不好使,不太懂这些。但是这完蛋不完蛋的,少爷你管它那么多做什么?人一辈子生老病死,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有得活,且先过活着呗,何必想那么多呢?何况人家刘小姐长得不差,国色天香,媚骨天成,又不委屈你。”
    我的嘴角不受我控制地勾了勾:“国色天香又如何?终究不是我要的。我也不是她要的。我现在就怕家里这么自作主张了,人家刘小姐要是不高兴,暴怒起来,以她的身手,谁拦得住她?到时候刘小姐要迁怒起来,别说我们家了,这座村子能不能幸存下来都成问题呢!”
    胖女人愣了愣:“不至于吧?刘小姐怎么说也不过十六七岁,有那么深的道行?”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摇了摇:“如果她没有那么深的道行,那她这辈子就算毁了。相比之下,我宁愿她有那么深的道行。”
    胖女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连叹气都叹得像是例行公事:“少爷你就消停点吧,除了奴婢我,你看还有谁高兴和你说话的?你看看自己身上,新郎官被绑成这个样子,也算是亘古少有了吧?”
    我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去,只见身上被宽宽的红缎子给绑得严严实实的,红缎子上浮着深红色的刺绣,一对对喜字透着一股喜庆,却让我看得瘆得慌。
    恍惚只见,这些喜字仿佛突然融化了,像鲜血一样在缎子上流淌起来,一滴滴地朝着地上滴去。
    我心里一抖,眼前又恢复正常。红缎子依然在身上绑着,这位等待结婚的新郎官依然无所事事地与他的妆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个场景又是什么地方。
    一头雾水的我也找不到什么地方出去,就像是在看监控一样,无聊地等着剧情继续发展。
    突然村子门口放起爆竹来。
    胖女人语气平平地向新郎官道喜:“恭喜了少爷,看样子是刘小姐已经接到了。少爷,人家既然愿意来,说明人家是有心与少爷你成就这段姻缘呢!可不要辜负了人家小姐的一片痴心呐!”
    新郎官好像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我仿佛能听到他的心里话:“还在这里死死地绑着呢,有什么资格谈什么辜负不辜负的?”
    门外传来非常喧闹的声音,甚至闹得不像是在结婚。
    各种翻墙砸门,惊呼呐喊,简直像是在抄家。
    新郎官居然连动都不动,静静地坐在那里,也不出门看看发生了什么。我好奇得不行——刚才那阵子动静可不像是迎亲。
    过了一会儿,门外安静下来,只听有一个人在外面用沙哑的嗓子,哆哆嗦嗦地喊:
    “吉……吉时……吉时已至!新郎出户!恭迎主母!”
    这声音就像是面临极大恐惧的人,硬从自己的心里憋出来的声音,让人听了不禁兔死狐悲,对自己的命运也产生了一种畏惧。
    外面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