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唐先生的府邸,这倒也就能理解了。”
陈奇上下打量着墙壁,喃喃地说。
我问他:“你看出啥来了?”
他敲敲墙壁。几乎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说明这堵墙是一堵实墙。
“这后边是另外一片空间,不好说有多大,要不要探一探里边的情况?”
我想起之前和安迪一起探索别墅的时候,好像进去过这堵墙背后来着,不过那时候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
我只隐约记得墙里边有个长得跟唐莹莹几乎一模一样的灵体,附身在一具婴儿尸体上。
我和安迪离开的时候,那具尸体已经风化了。
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不由得回头看了眼。走廊里没有亮灯,走廊的尽头一片漆黑,我看不到走廊尽头那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心里有点忐忑。
陈奇奇怪地跟着我回头看了眼:“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错觉。”
陈奇看了我一眼:“怎样?有没有兴趣?”
我敲了敲墙壁,心里非常犹豫。
按理来说,我是寄住在这里的,不应该过多地挖掘安迪的隐私才对。
但是作为常住人口,这里明明有堵墙背后有蹊跷,我可没办法安心住着只当没看见。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心里有些不太适应,就给安迪发了条信息,问他能不能调查一下这堵墙。
没想到信息刚发过去没几秒,这凌晨的时候,我就立刻接到安迪的电话。
“喂?”
我差点被自己的铃声吓得把手机给砸了,赶紧接通了一听,从电话里传来阴森的笑声:“吓吓吓……”
“喂喂!”
我被那阵笑声搅得头皮发炸,又喂了两声。
“噢噢噢,小飞,是我,安迪。”
“喂……大哥,刚才是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啊哈!没事儿。话说你怎么想起来墙背后的事儿了?”
我看了眼陈奇,看他只是好奇地看着我。我就把他的事儿原原本本地供给了安迪听。
安迪那边隐约还能挺到那瘆人的笑声,还有洛蜀不知道在做什么的喝喝哈哈的呐喊声。说来奇怪,听到洛蜀的声音,我就觉得心里安稳多了,没那么害怕。
安迪听我说完,便接着说:“你把电话给他接,我有些话问他。”
我听话地把电话递给陈奇。
陈奇接过电话,刚放到耳朵上,就惊讶地将它从耳朵上拿开,诧异地看了眼屏幕。
再三确认之后,才又放耳朵上听起来。
过了一会儿,陈奇突然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和手机对面对话起来。
这是一种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蛇吐舌头的嘶嘶声,像是风将树叶从枝头吹落的声音,像是无数行军蚁路过的声音……嘶哑而又低沉,犹如来自九幽一般。
更加让我惊讶的是,我居然能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
陈奇正在向安迪介绍自己,告诉他,自己是桑落村的陈氏,然后因为刘珍珍的事情,从桑落村出来,跟着我来到这栋别墅,发现了墙里的情况,有些感兴趣,想要探查一下,问问主人同意不同意。
电话里传来安迪的声音,同样是这样的呲呲声。他盘问陈奇和我是什么关系。
陈奇说他将我收入他们家族的门派,现在是他师弟。
安迪没作声,背景音里传来洛蜀大呼小叫的声音:“哈?我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儿,颜飞就被人抢走啦?安迪你跟我保证过颜飞肯定能跟我走的!”
安迪没搭理洛蜀,又嘶嘶地跟陈奇说起话来,大意是感谢陈奇愿意指导我修行,并表示他近期可能没有时间顾到我这边,拜托他照顾我。
另外,关于别墅里的各种设施,安迪全权委托给了我。只要征得我的同意,陈奇可以自作主张。
陈奇嘶嘶地对安迪表示感谢,并再次重申,他会好好地带我。作为陈氏最后的两名弟子,他不会有任何藏私。
双方就这样用这种奇妙的语言对话了好一会儿,却不知道他们的对话全被我听走了。
虽然能听懂他们说什么,但是我还是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语言。
陈奇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我,主动跟我解释说:“这是蛇语,在西方的地下世界还挺流行的,在东方就比较少见了。你那安迪大哥多留了个心眼。大概他不希望你去跟着一个传统的门派吧。”
这就是洛蜀一直没能把我收入门派之中的原因吗……
“我以为我作为一个没有法力的人,在传统的门派里恐怕也没法学到什么东西吧?”
陈奇双臂抱胸想了想:“嗯,大概也有这方面的考量吧,不过哪都不是重点。你的刀法可是非常不错的,去任何门派,当个护法,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地位有点低罢了。不过往西方和东瀛两方面来看的话,这两边的神秘学水平一点都不比国内差,而且也并不需要依赖法力,所以你的情况不会受到歧视吧。”
原来如此。要是这样的话,安迪大哥对我还真是用心良苦。
“好了!说了这么多,许可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最令人激动的探秘时间了!来来来,你闪开!看我的!”
陈奇一通张罗,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小心地贴在了墙壁上。
墙壁上仿佛涌出了一层水银一样,过了一会儿,水银融成一片,平整地铺在墙壁之上,倒映着我们的身影。
我小心地用手指碰了碰墙面,冰凉、坚固、光滑。当我收回手指的时候,墙面粘在我手指上。
我吃了一惊,用力往后抽开手指。闪着金属光泽的墙面弹了回去,大幅震荡起来,将我们的倒影抖得一片卷曲。
总感觉刚才那一幕在哪里见过,非常眼熟。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在骇客帝国的某一段剧情里就是这个样子。
好在这墙面只是看起来像镜面,还能变形,并不会吸附在手指上,这让我舒服很多。
“仔细看!”
陈奇小声地提醒我。
我从墙上的镜面往里看,不由得背后生出一股凉气。镜面之中,模模糊糊倒映着走廊尽头的房间,房门张开一条缝隙,里边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