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手,把剑匣拿出来背着:“那我们这就去了?”
陈奇看着我啼笑皆非:“你去一趟东瀛,还没发现你的剑匣几乎是没啥用的吗?”
我耸耸肩:“我早就发现啦,虽然它们能有点效果,但是对付起真正的妖邪来说,真是不够看的。但是我背着这东西,看起来不觉得很专业吗?这是专业精神啊!”
还有一点我没说,其实有几招搏命的招数还是挺好用的,只是一招出去之后,我基本上就浑身无力,要晕过去了。
另外,自然是这刀对人的效果非常好啊,谁要不服,用刀顶着,都会多多少少嘴软下来的。
陈奇扔给我一把钥匙:“自己开车去吧,有驾照吗?”
田宁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驾照:“我有。”
我讪讪地在陈奇的窃笑中,将钥匙递了过去:“你来开吧。”
……
吕老头名字叫吕华龙,非常气派的名字,住得其实也挺气派。他们这个小区虽然在郊外,却实打实的是个高档小区。
之前号称这边将要开发出来做高新产业园区,所以这个小区当时被炒得火热,不少人跑来挥着钞票争相购买,结果小区分分钟卖完了之后,高新产业园区却定在了跟这里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
于是这边小区的行情立刻熄火。想要退房?对不起,开发商捐款连夜跑了,反正房子都盖好了,你们爱住不住。
那些土豪老板们谁没有几套房子?谁要住到这种荒郊野地里来?
所以现在这小区还是只有吕老头一个人住着,他孩子都在外地,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老伴也早就去世了。
好在他自己身体很好,年纪也不算大,刚六十来岁,在这里住着,过过自己的小日子,还算是过得。
我们到达小区的时候,已经日头偏西,夕阳西下。
一大片裸露着水泥结构的所谓别墅,丑陋地在夕阳下整整齐齐地站着,活生生一副末世景象。小区门口都没有门卫,大门无力地敞着。田宁婴一踩油门,长驱直入。
远远地我们看见一个白头发微胖的老人,个子大概一米七左右,胡子剃得干干净净,脸上红润,穿着厚厚的蓝色棉袄,手里提着一根拐杖,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们靠近。
我刚把车窗摇下来,他就凑到窗口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您是吕先生吧?”我尽可能地大声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吐清楚:“我们是来陪您的,看看能不能帮您解决晚上奇怪声音的事情!”
吕老头点了点头:“我听得清楚,你不要那么大声音,震得我耳朵疼。”
我尴尬地蹭蹭鼻子,看了眼田宁婴。
田宁婴冲着我皱了皱鼻子笑了笑。
下了车,吕老头带着我们去他家里。
他家装修得很不错,外边用整齐的木板钉在墙面上,做成外立面,密密麻麻的藤蔓爬在木板上,如果是夏天的话,会更加好看。
院子里是一小块花园,摆满了花盆。可惜现在并没有看到繁花似锦的景象,令人心中有些萧瑟。
吕老头看了我一眼:“你要看的话,等春天夏天来看,现在没东西看的。进来吧,一会儿就开饭了。”
客厅很大,也很冷,摆了一圈沙发,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感觉也没什么人坐在这里。
往里走,靠着厨房的就是餐厅了,将通往客厅的门一关,把空调一开,暖暖和和的。吕老头给我们倒了茶,自己把围裙一围,就在厨房里忙了起来。
田宁婴见状,自动自觉地去帮忙:“吕爷爷,我来我来,我会做!您去旁边歇着!”
吕老头迟疑了一下:“真的会?那我就偷个懒啊!”
说着便笑呵呵地坐回餐桌旁喝起茶来,还不忘给我递个眼色,翘起小拇指来:“你的这个?不错!”
我哭笑不得,明明你都急得报警了,怎么还是这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不是说你害怕吗?
“吕先生,关于晚上那怪声的事情,您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吕老头收了笑容,脸上浮现出后怕的样子。
他看了眼窗外逐渐阴沉的天色,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这两天都没听到声音了。果然还是冬天风太大才有这个声音?或者是天冷?你看,现在天气暖和了嘛,所以没有声音了。”
我双眼看着他,抿了口茶。茶叶不是特别好,让人感觉有些苦涩:“吕先生,你确定是这样吗?”
吕老头直直地看向我,过了一会儿,才突然颓丧地叹了口气:“我不确定,我希望是这样。”
我点点头:“我也希望是这样。如果这块地方再这么闹一闹,就真的没法往外卖了。”
吕老头的手一下子捏紧了。我顿时明白了他的困境——花了一大笔钱,甚至可能是毕生积蓄来赌房,结果炒房炒成房东,只好自己住了进来。
只是这边就算没有这种灵异事件,想要卖出去一样困难。无论如何,这吕老头的困境都是解决不了的啊。
我一边心里琢磨,一边嘲笑自己是个操心的命。他房子能不能转手关我什么事?我只需要专注于他这边的夜晚怪声就好了。
没说几句话,田宁婴就将饭菜端了上来。
吕老头非常诧异:“就好了?”
我心里明白,田宁婴是用了些小小的法力,让饭菜熟得更加快了些。
就算说后半程的工作是田宁婴做的,我也可以看得出来吕老头对于生活品质是非常讲究的。
当然,他讲究的不是奢侈,而是实在。菜色上荤素搭配非常合理细致,味道也不咸不淡,我们吃得非常尽兴。
吕老头不好意思地说:“早知道你们来,我会多准备点菜饭。你们没吃饱的话,冰箱里有面条有肉,有饺子有馄饨有汤圆,自己去下了吃,很快的。”
我和田宁婴哪里好意思?我们赶紧摇摇头,说吃饱了。
刚洗完碗,吕老头在那边笑吟吟地招呼我们喝点茶,吃点小果子,我就听到隐隐约约地从半空中传来一阵缥缈的呜呜的声音。
我心里一沉,这声音还真是挺像是有人在默默地饮泣一般,让人背后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