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将灵魂寄托在黑刃上,我或许可以短暂地逃浑身的痛苦。
然而不管我怎么尝试,手中的刀刃都只能靠着我没有用的第六感到处乱砍。可是一个看不见也没法集中注意力的我,根本不是反应敏捷的血人的对手。
灼烧感越来越强烈,血色越来越浓厚,我觉得自己离灼烧而死不远了。
砰砰砰。
忽然有一阵清亮的风刮来。将我身体周围的灼烧感减轻了一些。我的刀刃似乎也砍到了什么很硬的东西里,无法拔出来。
巨大的恐惧感笼罩着我。
这种一无所知也无法抵抗更加无法反击的感觉。这种无力地只能承受痛苦的感觉。
这种黑暗中摸索的感觉。
就像是那天一样。
就像是我失去唐叔叔和莹莹的那天。
像是那个恐怖地夜晚。我深深地知道了自己无力,深深了解到了自己的弱小。我能做什么,我一无所有,我一无所能,我不过是一个蝼蚁一样的小人物。
深深的挫败感像一只巨兽,张开大口吞下了我。
但是慢慢地,随着痛苦的灼烧感觉减弱,我眼前的血色似乎削弱了一些。一个柔软的怀抱靠近了我。这感觉,好熟悉。
令人安心的气息和触感,我放了警戒,松开了握着刀柄的手。
我努力睁开眼睛,眼前的人周身似乎有着柔和的光芒,这光芒笼罩在我的身上,让皮肤上撕裂般的疼痛都变为了一股清凉的感觉。
我似乎一秒从炼狱到了舒适的天堂。
等到眼前的世界再清晰一些,我看见了眼前的人。
是莹莹。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睛里有一股雾气,还没等我伸手抹去那些雾气,我的脸上就有一股灼热的水流留下,将刚才的伤口又一次烫的生疼。
我想开口说话,却什么都讲不出来。
“小飞哥哥你别急。”莹莹轻声在我耳边说道,“我的灵力可以将你的伤口愈合,再给我一点时间,不要急。”
我忍着痛,点了点头,静静地靠在莹莹的身边。
伤口愈合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很快我就恢复了正常的触觉和感觉。
刚才的灰心丧气也好像很快消散了,我甚至还有心情跟莹莹开个玩笑,“莹莹,你怎么来了?是因为感受到了我在丢人了?”
莹莹微微笑了笑,“我感受到了你的痛苦。不,我……准确的说,我感受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唤我。”
声音?
我想一定不是我,毕竟我从头到尾可是都在呼唤黑刃回应一下我啊。
“我想,可能是九龙四方尊。”莹莹微微皱着眉头,“这个声音我小时候听到过。很熟悉。以前爹爹也跟我说过。”
九龙四方尊?
我又想起来唐叔叔上次在我昏迷是所说的话了,莹莹和九龙四方尊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能让她感受到我的危险来救我。
而且,“莹莹,你是怎么对付了那个血人的?”我看了看周围,这个房间除了看上去更加像是飓风袭来之后的样子,并没有任何一点血红色存在了。
“我的灵力恰好是这种血灵的对手。恰好。”莹莹柔柔的笑着。
可是我从她的表情里读出来的并没有那没多的恰好,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努力和拼命。
当年那我没有能保护的莹莹。
现在已经是一个能保护我的姑娘了。
摸了摸莹莹的头,我感觉自己好了一些,“辛苦你了。莹莹。”
她笑着摇了摇头,“小飞哥哥,这个血灵是有主人的,你一定要小心。要想对付血灵一定要注意你自己的安全。它对九龙四方尊尤其具有伤害性。”
尽管她是笑着说的,我却从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专门对付九龙四方尊,和之前想要夺取九龙四方尊的并不一样。难道是有人知道了九龙四方尊的下落,想要杀了我吗。还是想要毁掉九龙四方尊?
血灵这种东西的存在我可能是应该知道的。
我甚至应该是要做到提前防范的。
然而我这个人看书实在是太不过脑子了。血灵的制作成本特别高,而且用起来特别有局限性,所以我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毕竟这种回报率低失败率高的东西,搞来干什么?
关键血灵虽然看起来可以无限伤害,哪怕是掉的一块肉都能继续产生对目标的伤害,可是他们一旦被灵力制住,比如莹莹这样的,或者是个神职人员,再或者是洛蜀那样的,这血灵都是一次性的,连回收再利用的可能性都没有。
而且血灵对有法力灵力的人造成的伤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要想培养出一只伤害有法力人的血灵,比养蛊还难。所以这就是个悖论。
如果要伤害一个没有法力的人,用什么法术诅咒蛊虫鬼魂都行,何必又要去搞个血灵大费周章。可是如果要伤害一个有法力的人,血灵又太费事了。比给自己积累修为都要麻烦的多。
一定要说的话,血灵就是专门克我这种人的。
体内有个不合常理的神器,自己却一点点法力都没有。
我心里有些害怕,如果真的有人知道了九龙四方尊在我这里,还知道了我没有法力,那等于我就彻底暴露了,九龙四方尊也彻底暴露了。
这种危险跟把我扒光了放在核辐射区应该没什么区别。
自欺欺人一点,我要骗自己,这只是一次偶然。
首先要查清楚的是为什么他们家会有血灵。
陈泗洪是个极其普通的人。普通的市井小民,普通的混吃等死,就连他老油条的那些手段,也都跟电视剧演的一样标准。
尽管从内心角度出发,我觉得陈泗洪有的时候太喜欢占小便宜了,可是一切都看上去和血灵没有关系。
我在屋里的动静吓得吴叔早就清掉了其他人员。
等莹莹赶来救我的时候外面就已经只有吴叔一个人了。吴叔联系不上洛蜀,我在屋里听起来又跟快断了气似的,他都快急地不行了。见到莹莹赶来,连情况都还没说呢,莹莹就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屋。
直到我们俩看着平安顺利地走出了屋门,吴叔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