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琳小姐，我还是希望你可以如实回答所有的事情，既然你来了我们的地盘，那么这个案子，我们肯定是要尽快查清楚的，你再这样含糊其辞的隐瞒下去，于你，于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事，又何必呢。”
    “影响你的事业，也影响你赚钱呢。”
    韩泠悦最后那一句话是默默说的，不带一丝的温度，冷冰冰的，再配和上她冷冰冰的表情和微微抿着的嘴角，茶茶深深的咽了一下口水。
    她一直都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不好惹，但是具体到了哪一步，她还真的不太懂。
    看上去像是人畜无害的，但是内心却带着常人都难以的坚强。
    茶茶不是什么傻白甜，她的心思也算是缜密的，虽然平日里高傲了一些，但是该有的心思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我一直都觉得，你们可能对我有些误会，虽然我之前的态度是有些不好，我也解释过了，那是因为被烦多了，如果是你们也会这样的对吧。”
    “但是现在我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特地叫你们来，就是为了将事情说清楚的。”茶茶轻轻的扯了一下嘴唇，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为了保持冷静，她还是刻意的露着丝丝微笑。
    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种严厉的感觉，是一个平和的人。
    听完茶茶的话，韩泠悦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一下手机。
    “行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替你说好了。”
    韩泠悦说完，抬起头看着茶茶，眼神毫无畏惧。
    “我不知道你还在苦苦撑着什么，连环杀人过去已经很久了，也是时候结束了。”
    “你难道一点也不怕那个凶手来找你吗？又或者说，你根本就知道，凶手是谁？所以你也不怕？”
    韩泠悦看着茶茶，淡淡的说着，似有若无的那种感觉，好像是在聊天，又好像是在询问。
    总之，让人很不舒服。
    茶茶紧锁着眉头，抿着唇。
    “我怎么会知道凶手是谁呢，你真的莫名其妙……”茶茶说着，将视线从韩泠悦的脸上移开，然后看向一边窗外的景色。
    淡漠的，无畏的……
    “呵……”韩泠悦不生气，面对茶茶的那句莫名其妙，她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
    随即她看了一眼身边的晏寒笙，开口了：“我很，莫名其妙吗？明明就是有的人，才是莫名其妙……”
    听见韩泠悦带着讽刺的话，茶茶硬生生的将脸给转了过来，她瞪了一眼韩泠悦，随即面容又清冷了起来，和之前在京都一样。
    她将身子向后靠着，让自己舒服一些。
    不至于那么紧绷着。
    “那行，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莫名其妙了，我又是怎么装了？”
    “你让我说的啊，我说对了，你可不能恼羞成怒……”韩泠悦忽然换上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晏寒笙伸手摸了摸鼻子，想笑但是又不能笑的感觉，还是挺差劲的。
    “我才不……”
    “先来说说你和陈旭然的关系吧？他是你的书迷？疯狂粉丝？”
    “我和他能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书迷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他一定是个变态。”茶茶说到陈旭然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的是不以为然，是藐视。
    “那当然啦，能够找人跟踪你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知道陈旭然找私家侦探跟踪你的事情吗？你又知道，陈旭然是你前男友分公司的副总吗？”韩泠悦虽然说得每一句都是问句，但是这个问句却又是十足的肯定句。
    “他找人跟踪我，为什么？我不知道他和承宇的关系，只是他袭击了我，我很讨厌这个人……”茶茶说着，将脸转到了一边，之前惊讶的表情持续的时间有点长。
    我们都知道，一般正常人，惊讶的时间是一到两秒，多了的就是在故意装作惊讶。
    所以说，茶茶是知道陈旭然找人跟踪自己的。
    “那行吧，反正陈旭然和路承宇也都不在，随你怎么说了好了，这个话题我们就暂且打住吧。”
    “我们来说说你和秦艳涵的事情吧。”
    “我和秦艳涵又有什么好说的，真是的，我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你们还要继续揪着几年前的事情干什么？”
    “我不舒服，不想说了，我本来是想叫你们抓住那个袭击我的人，现在倒好，又在这里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茶茶说着，将头又扭到了一边，以一种拒绝的姿态面对着韩泠悦和晏寒笙。
    至始至终，晏寒笙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你们说吧，我出去一下。”
    晏寒笙觉得病房里的气氛很压抑，反正今天韩泠悦是可以拿下茶茶的，毕竟证据很充足，那么在韩泠悦的诱导之下，一定可以让茶茶开口，说出当年的事情。
    听见关门的声音响起，韩泠悦又说了起来。
    “不敢说，你怕了……”韩泠悦盯着茶茶看，被她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在了，茶茶瞥了一眼韩泠悦，有些心虚的咽了一下口水，忽然觉得嘴巴很干了。
    人在紧张的时候，就会产生这样的现象。
    韩泠悦又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天真的是要黑下来了。
    她也觉得挺累的，折腾了那么两天，都没有好好地休息。
    飞来飞去的。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和秦艳涵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我问你答，如何？”
    “我不想说，她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说？”茶茶很排斥，她激动的连同声音都大了几个分别。
    “身上有伤，还是别激动的好，我们去过秦艳涵的老家，见过她的父母，之前你说，你和秦艳涵是好友，她死的时候你很伤心，但是据他父母所说，面对秦艳涵的死，你很冷漠，甚至还作为好友，对警察录了一份口供，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秦艳涵因为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伸展，最后得了抑郁症，在死前的那段时间，还是你一直在身边开导她，但是最终她还是死了，是自杀一点也不奇怪，也就是因为你的这段证词，警方加上之前的一些调查，才结案为自杀的。”
    “但是她的父母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自杀，理由就是，她们的女儿她们更加的了解，比起你这个表里不一的人说的话，她们才是最真实的。”
    “他们胡说，那是因为她们对我有成见，才那么说的，她们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们的女儿好，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也可以去问问别的人。”
    茶茶激动不已，一双手捏成了拳头，双眼死死的瞪着面前的韩泠悦。
    “问谁啊，都死光了吧。”韩泠悦冷笑了一声，“秦艳涵喜欢路承宇，但是不敢表白，因为她的外表所以很自卑，但是她和你是好友，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你，你就送了一本言情小说给了秦艳涵，还在首页写了一行字：好好把握，我会祝福你们。”
    “然后你们还有书信来往，可能是因为有的事情嘴上不好说，所以才用写信的方式来缓解心理的压力吧。”
    “秦艳涵用的是白色的信封，你用的是粉色的，但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却和路承宇走在了一起，所以最后一封信的时候，你给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今天，我们在一起了，别难过好吗？”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茶茶的脸上是真的出现了惊讶的神情。
    她很诧异，为何韩泠悦会知道这件事情，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韩泠悦。
    韩泠悦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又继续开口了：“一个人有寄托，是不会随便自杀的，而且秦艳涵的父母表示，她的性格脾气，还至于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就自杀，况且那段时间，她挺开心的。”
    “不过你为何一口咬定秦艳涵就是自杀呢？难道你看见了？”
    “你到底要说什么？现在明明是在调查连环杀人案的事情，你却在这里扯四年前的事情，够了，我不想再说秦艳涵了。行不行……”茶茶很生气，胸口不停的起伏着，但是也稍显无奈。
    “只有把秦艳涵的事情说清楚，才能够更快的调查完连环杀人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他们几个人的死是因为秦艳涵，有人要替她报仇吗？”茶茶那么说着，抬起一只手，轻轻的咬了一下，眉头紧锁着，看上去愁眉不展的。
    “我可没那么说，不过你肯定知道，秦艳涵和那死去的几个人，或者说，和你们到底有着什么纠葛，秦艳涵的父母说，她大三的时候，自己在学校外面的写字楼租了一个空房子，创办了一个文学社，后来你们纷纷加入，她很开心，拍下了那个合照，然后还用自己的钱给你们每个人定制了一款钢笔，所以说，钢笔和照片市人手一份的。”
    “我们在几名死者的家里都没有发现这个照片，也是后来调查到的，那么只有是被凶手拿走的，要么就是早就不见了。”
    “要说扔掉了的话，不至于大家都扔掉了吧，那肯定是被凶手拿掉了，为什么拿走，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不想被警察看见。”
    “另外那个定制款的钢笔，除了蒋泽峻和张雨柔的还遗留在现场，其余的都不见了。蒋泽峻死的时候，我也在，可能是因为凶手没有机会拿走，张雨柔的呢，应该是没有找到，这也给我们留下了极为重要的调查线索。”
    韩泠悦自顾自的说着，茶茶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脸。
    思绪不禁回到了从前。
    “我为什么会怀疑这个凶手杀人是因为秦艳涵，是因为蒋泽峻，我赶到蒋泽峻家里的时候，他还有一口气在，他指着书房说了一个qin，开始我不懂那是因为什么，不过后来查到秦艳涵的时候，我才明白，他和凶手肯定是认识的，而且凶手杀他也是因为秦艳涵。”
    “并且在张雨柔死之前，对门的邻居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去了她家里，不过因为张雨柔住的是老小区，没有监控，也就没有拍下什么。”
    “如果这个男人是凶手的话，那么也就是和张雨柔是认识的。”
    “这整件事情串联在一起就是：被害人和凶手认识，又牵扯出了四年前已故之人，秦艳涵，你们八个人还是一个社团的，凶手杀他们是因为秦艳涵，那么现在八个人剩下了谁？”
    韩泠悦看着茶茶的眼神忽然透着光亮和精明。
    茶茶又咽了一口水，眼睛开始四处乱瞄。
    “我，不知道……”
    “恐怕，你心里也已经有数了。”
    “你和陈旭然是怎么认识的？”韩泠悦忽然又问了起来。
    陈旭然这个人，在整件事情里，她一直不明白是充当了什么角色。
    “我……”茶茶看了一眼韩泠悦，还想隐瞒，但是知道已经无济于事了。
    “是一年前，他在我新书的签售会上认识的，不过我们也没什么关系，我虽然知道他找人跟踪我，那是因为他一直说喜欢我，可是我对他没感觉，所以……”
    “所以他和这整件事情没关系对吧，如果陈旭然真的袭击了你，我们会抓他的。”
    韩泠悦对茶茶说道，算是给了一个承诺吧。
    “谢谢。”茶茶好像忽然松了一口气。
    “关于当年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韩泠悦总是觉得，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事情没有解释清楚，那就是杀人动机。
    到底这几人对秦艳涵做了什么，才会让这个凶手那么残忍的杀害他们。
    他们买房买车的钱又是哪里来的？
    “没有……你都知道了，我和承宇本来也不认识，确实是因为秦艳涵我才认识承宇的，但是一来二往的，我们觉得挺合适的就在一起了，所以才会对秦艳涵有一种愧疚吧，至于你说的凶手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韩泠悦看着茶茶低垂着的头，不再说什么了，直到晏寒笙开门进来。
    “韩老师，陈旭然抓到了，在警局一言不发。”
    “谁抓的？”韩泠悦也起身，看着门口的晏寒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