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洪雷继续道：“李首富膝下无子，他这两个女儿，一个疯癫，一个瘫痪，据说是早年间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你不妨跟夏芳去窜窜门子，如果能治好李首富的女儿，便可以借机攀上他的关系。
    到时再让李首富帮忙打声招呼，兴许可以帮到小芳他爸爸的。”
    我有些怀疑道：“要是李首富的女儿当真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这些年下来，就没有道士上门解决吗？”
    夏洪雷摆摆手道：“这年头，有真本事的道士能有几个，有个骗钱的道士，刚去李首富家里骗完，马上就被他动用能量收拾了，后面谁还敢惹。”
    我点点头道：“确实有道理，既然这样，我跟夏芳今晚就动身吧。”
    夏洪雷和蔼道：“不急，先吃完晚饭再说。”
    说完，夏洪雷连连往我碗里夹菜。
    家里出了这般大的变故，夏芳自然没什么食欲，桌上的菜肴一筷子都没有动过。
    见状，我三两口吃完碗里的饭，招呼道：“夏芳，我吃好了，你吃饱没有？”
    夏芳起身道：“走吧，我带你去李首富家里。”
    路上，夏芳比较沉默，闷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我出声道：“放心，如果真如你爷爷说的那样，我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夏芳轻轻摇头，虚弱道：“秦云，你说我身为一名人民警察，却在背地里做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对不住身上这身衣服，如此作为，正义何在。”
    看了看夏芳鲜艳的警服，我叹了口气道：“什么正义不正义的，你一个小警察，用得着想那么多么。
    我们先去李首富家里看看，作为儿女，摊上这样的老爹，又有什么办法，只有尽力去做了，日后才不会后悔。”
    夏芳轻声回道：“嗯，我听你的。”
    谔，这是什么道理，要是我说不救她老子爹，就当真不救了？
    拦下一辆的士后，夏芳带着我，往李首富家里赶去。
    李康书记为富多年，家里产业无数，现在主宰一栋两层高的小洋楼坐落在八方小区。
    八方小区，保安甚多，时不时有保安巡逻经过，我猜住在这里，一个月光是物业费就要不少钱。
    夏芳穿着一身警服，带着我步入小区，倒也没遇到多大阻碍。
    小洋楼大门敞开着，夏芳呼出一口气，率先走了进去。
    大厅里，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餐桌上，呼啦啦的吃着杂酱面。
    中年男人脸上有些沧桑，面白无须，一双杏眼里目光凌厉，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毕竟是久居上位之人，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将威仪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吃面的中年男人，正是电视里经常露面的，咱们沅江市的头号巨富，李康。
    第一次在电视之外，看到真人，我难免有些紧张。
    唯一想不到的就是，他作为堂堂首富大人，晚餐竟然如此简陋，一碗杂酱面就打发了。
    用老话说，这样的人就是好养活。
    李首富看着门口的我跟夏芳，疑惑道：“这位警察同志，来我家里有什么公干吗？”
    夏芳走过去，回道：“李首富，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夏国栋的女儿，之前在xx回忆见过面的。”
    李首富站起身，笑道：“哦，原来是夏局长的千金，快坐，快坐，在我家里没那多规矩，你便唤我李伯伯吧，不要拘谨。”
    闻言，夏芳在李首富左手边的餐桌落座，我则站在夏芳身后，浑身上下都觉得不太自然。
    就李首富这副做派，在他家里面，想不拘谨，非常难。
    李首富淡淡瞥了我一眼，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夏芳偏过身子，介绍道：“李伯伯，这是我男朋友，秦云。
    他虽然没多大本事，但也略通医术，这次侄女带他过来，就是想让秦云帮两位妹妹看一看，兴许能够帮两位妹妹走出病痛的折磨。”
    李首富放下筷子，看着我夸赞道：“果然是一表人才，侄女好眼光。
    只是我那两个女儿，染病已久，请过无数名医都看不出名堂来，若是小兄弟能够治好我一双女儿，我定当感激不尽。”
    从始至终，李首富说的都是套话，没有一句实在的，弄得我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想了想道：“既然这样，李首富不妨让我去看看令千金，也好早些分析出病情，方便对症下药。”
    客套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听着别扭的紧，明明一句话能说清的事，非要扯着腔调，扭扭捏捏的。
    只能说，当官的世界，我不懂罢了。
    李首富没有提到脏东西，我也不好多问，可能是他对这类东西，有些避讳。
    “嗯，我一双女儿就在楼上，我带你去看吧。”说完，李首富站起身，领着我往楼上走去。
    这个时候，我倒希望真有鬼物作祟，不然面子可就丢大发了。
    走上二楼，李首富打开一间房门，交待道：“这是我大女儿的房间，她叫李若盼，今年二十岁。
    若盼的病况有些复杂，你莫要惊讶。”
    待房门打开，我便看到了李首富的大女儿，李若盼。
    李若盼身穿白色睡裙，身材瘦弱，脸色苍白，浮肿，一看就久病缠身的样子。
    最奇怪的就是，李若盼的手脚被若软的绳子绑了起来。
    此刻，她躺在床上，不停扭捏着身子，床边一名庸人打扮的大妈，正端着饭碗，用勺子往李若盼嘴里喂白粥。
    之前就听夏洪雷说过，李首富的女儿，一个发疯，一个瘫痪，发疯的应该就是他的大女儿，李若盼了。
    李首富似乎不想在房间多呆，吩咐道：“小秦，你有什么需要，或者要询问的，大可以问张嫂。
    我两个女儿一直是张嫂在照顾的，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说完，李首富退出房间，往楼下走去。
    很显然，他对我所谓的医术，并不相信，不然不会这般怠慢。
    夏芳站在我身边，脸色紧张道：“看出问题没有？”
    我摇摇头，从身后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牛眼泪，用棉布将牛眼泪缓缓擦拭在眼角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