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皎是杜昂之子,要说也应该是千金之子不坐危堂。
可杜皎却丝毫没有这样的觉悟,白刚不理睬他,他到好自己找上门了。
白刚不由的再粗喘,他的杀心快控制不住了。
杜皎如今的位置,也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他对杀气,可是非常敏感的。
“这位将军,你还是收敛一下吧!”
杜皎自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也知道有所防备。
白刚看在他身后有人的份上,决定再忍一忍,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杜公子,你我应该是各位其主吧!”
白刚一直待在白肖身边,所以他在北方的地位很高。
哪怕是白肖手下的重臣,都会给他三分颜面,所以他对杜皎也是不假以辞色的。
杜皎一看,就知道此人来头不小。
“不知这位将军是...?”
“我是谁还轮不到杜公子管吧!”
“原来北方的人这么胆小啊!连个名字都不敢说。”
杜皎用的激将法非常拙劣,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还有就是白刚也不是不能说,他名字没那么重要。
“我叫白刚。”
白刚一直声名不显,所以杜皎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但白刚姓白,这就让杜皎误会了,“原来白家人,难怪呢?”
白刚并没有解释,他是白家的死士也算是白家人。
“你冒险前来,不会是为了认识我吧!”
“我想与白将军一起,斩杀百鹊公主,我相信白将军也是为了这个来的吧!”
白刚是真的不想与杜皎合作,他害怕解释不清楚,“杜公子请回吧!我白刚做事从不假手于人。”
“白将军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并没有恶意。”
“可是我有恶意,如果杜公子是孤身前来,我恐怕已经杀了你了。”此时的白刚是杀气腾腾。
杜皎身后的人,都开始拔刀了。
他们身负保护杜皎的重责,自然不敢马虎。
白刚此人,一看就不是善茬啊!
杜皎则是一点都不怕,北方的人想杀他,这一点都不奇怪。
如果北方的人不想杀他,他才要反省反省呢?
“白将军快人快语,真乃一方豪杰啊!”
“杜公子是觉得我真的不敢动手吗?”
“既然白将军不想合作,但我也不会强求,可我要提醒白将军,钟秽的人不好杀,想必白将军已经见识过了。”
白刚的人在暗中动过手,杜皎可是知道的。
杜皎这话,到是引起了白刚的共鸣。
要是好杀,他也不用拖到现在了。
“我打算在东武城内动手,如果杜公子有兴趣不妨前来插一手。”
白刚是不想跟杜皎合作,但如果可以借力打力的话,杜皎也不会反对。
杜皎:“在东武城内动手,白将军能全身而退吗?”
白刚是死士,他从来就没想过给自己留后路。
这就是白刚与杜皎之间,最大的区别。
“那重要吗?”
杜皎看得出来,白刚说的是真的,“白将军,好胆识啊!让人佩服。”
“这算什么?怕死还来刺杀。”
杜皎的性子之中,本来就是有些疯狂的,“那好,在下就舍命陪君子。”
“公子不可。”杜皎身边自然是有杜昂的人。
杜皎如果单是刺杀的话,他们不会管。
可要是杜皎想亲身犯险,他们一定会阻止。
杜皎,也是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
他做事,可容不得有人在一旁指手画脚,“闭嘴。”
白刚突然向前劈了一刀,他真的是忍不住了。
在白刚看来,杀了杜皎比杀了什么百鹊公主有用多了。
白刚这把刀,是又快又狠。
大有把杜皎一刀两断的意思,杜皎是世家子弟从小习武,单论武艺的话,他可比白刚厉害。
虽然他是后出手的那个人,但却一点都没有被动。
轻轻把刀一横,就把白刚的刀架住了。
右脚只是稍稍的退后了半步,可他却没有反击。
白刚从小杀人,对手几斤几两他有自己的判断,“杜公子,有点本事啊!”
“彼此彼此。”
白刚自知他目前杀不了杜皎,“杜公子请回吧!我在东武城内等你。”
“我一定会到的。”
杜皎一直把白刚当成白家人,所以他一定要赴约,谁劝都不好使。
哪怕是杜昂来信,他也要固执己见。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杜昂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是立杜皎为世子。
他肯定是不想看到杜皎出事的,所以他想把杜皎召回。
可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杜皎会在此时抗令不遵。
如果在平时,杜昂肯定会生气,甚至会大发雷霆。
可现在他有的只是担心,东武那是刺客能去的地方吗?
钟秽的东武城,就相当于杜昂的襄阳白肖的太原姜棣的洛阳,那根本就是龙潭虎穴。
谁去谁死,别说杜皎就带着那么几个人去了,就是杜皎带着千军万马,杜昂也不放心啊!
“这个逆子。”
葛洪:“主公息怒,皎公子此举,主公应该欣慰才是,他为了主公的霸业不惜亲身犯险,就说明主公的决定没有错。”
“他是去送死,你不懂吗?”
“属下自然明白,可这件事不是完全没有转机的,皎公子他毕竟还活着。”
活着的人就是想死,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传令扬州刺史兵发徐州。”杜昂只能先吸引一下钟秽的兵力了。
“主公不可,这样有点太兴师动众了,现在还不是决战之时。”
“所以吾才不会亲身前去。”
“主公,扬州刺史兰尽忠,是你手下重臣,他的出现已经完全可以代表你了。”
杜昂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原是礼部尚书,没人会把他放在眼里的。”
“主公,你太想当然了,他原是礼部尚书没错,但如今又有几个人会记得,世人只知道他是扬州刺史,而扬州又是主公麾下最富庶的州郡。”
扬州的底子很好,仅仅两年的恢复时间,就已经超过了杜昂所经营的荆州。
这是有目共睹的,其实葛洪早就有想过让兰尽忠换过位置了。
不是他没有刺史之才,而是他的私心太重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
“只要在徐州边界袭扰一下就好了,不用大动干戈。”
“如果起不到任何作用呢?”
“主公可知牵一发而动全身,南方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让人忌惮的,钟秽又怎么能不做出反应呢?天下剩余的诸侯之中,他算是最弱的。”
钟秽是天下第一猛将不假,可惜他的带兵能力,真的是有点糟糕。
他这个糟糕,不是他本身的糟糕。
而是与人相比的糟糕,说白了钟秽不是一个帅才,而杜昂姜棣白肖等人的麾下都有帅才。
这差距,就很显眼了。
钟秽势力,也许连躲入江东的瀛州人都不如。
“先按先生说的办吧!”
同时杜昂也有两手准备,那就是让逍遥卫进入了徐州。
逍遥卫,是杜昂手下的一支精锐。
人数不多,都是游侠出身任意妄为,但身手绝对是一等一的。
他们不适合在沙场上争锋,但在暗地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还是可以的。
刺杀百鹊公主姜曲颖,杜昂没有让他们去。
因为这些游侠,有很多都不杀妇孺,杜昂不想难为他们。
现在杜昂是想把杜皎拉回来,他们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身在襄阳的杜充,也许已经不受重视了。
但他身边还是有些人的,逍遥卫被动用,瞒不了他。
“父亲,你不要怪我。”
杜充决定派人去杀了杜皎,只有杜皎死了,他这个世子之位才可以做得稳当。
杜充此时还不知道,杜昂已经在心里放弃他了。
否则他就不是要刺杀杜皎这么简单了。
南方的人为了杜皎,可以说煞费苦心啊!
可身在东武的杜皎,却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一点。
他本以为混进东武是件很难的事情,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钟秽大婚将至,女方又是姜棣的妹妹。
那场面可不是一般的大呀!街道各处都挂满了红娟。
杜皎没想到钟秽这个粗人,会有这样的心思,对女方上心,那在其他方面肯定是疏于防备,这么看来他是有机会的。
而此时的钟秽却在埋怨荆楚楚,“楚楚,你不用这么劳民伤财吧!
娶个女子而已,找几个宾客喝点酒不就行吗?”
“是将军让我全权处理的,怎么将军这是反悔了。
还有你那是娶妾,这回是娶妻能一样吗?妾身这么做,是为了给全天下的人看得,将军又何必这么小气呢?”
“我没说要娶妻啊!”在钟秽的心里,妻子这个位置一直都是荆楚楚的,他没有想过要给别人。
荆楚楚就不明白了,平时横行霸道的钟秽,怎么在感情这方面这么幼稚啊!
“将军,你不要在说笑了,姜棣的妹妹怎么可能给你当妾呢?”
“这样不就委屈你了吗?”
“妾身不怕委屈,名分这个东西根本就不重要。”
钟秽对她好,荆楚楚就已经知足了,她不会在奢求什么?
钟秽的妻子,永远不可能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
荆楚楚这是在为钟秽着想,她容不得钟秽胡来。
郎有情妾有意,本来是一段佳话。
可就因为这个乱世,却出现了一个不同的结果。
“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
“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个家我说的算。”荆楚楚可是北方的女子,自身有一股豪爽。
那性子一起来,可是很彪悍的。
在沙场上从来就没有怂过的钟秽,就这样怂了。
“听你的,听你的。”
这一幕被很多人都看见,成为了婢女之间的谈资。
钟秽也没有想过要遮掩,他就想让这个府里的人知道,这个家是谁作主。
他不想日后荆楚楚,再受什么委屈。
内宅之间的争斗,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可钟秽只想到了荆楚楚,却完全忘了姜曲颖。
姜曲颖可是姜棣的妹妹,本身她就不想嫁人,又听到这样的传言,她就不干了。
他可是公主啊!公主一闹谁敢造次了。
最后姜曲颖身边的姜公公出面了,他本来就是姜棣的人,他来就是为了促成这场亲事。
“公主,听老奴的劝,你不要再闹了。”
“我要见皇兄。”
“陛下有命,百鹊公主姜曲颖一定要嫁予钟秽为妻,除非她香消玉殒。”
“皇兄,他好狠心啊!”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从来都不是一句玩笑话。
别人都是新人进门旧人哭,可姜曲颖身为公主金枝玉叶,却是新人进门新人哭。
她还没有嫁人,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了。
她狠钟秽,更狠姜棣,没有他们,她的人生不会如此。
姜曲颖,已经不再闹了。
因为她知道,自己无论怎么闹都是没有用的。
她还不想死,只能认命。
大婚之日,如期而至。
宾客从街头排到了街尾,钟秽再怎么样都是诸侯,同时又是第一猛将,还是有很多人在他身上花心思的。
白刚的胆子很大,竟然混进了这些宾客之中。
杜皎在暗中查看,正好就在宾客中看见了白刚。
他可不想被白刚比下去,所以他也去了。
白刚刚刚入座,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坐在自己身边。
“杜公子,你不想活了。”
“这也是我想问白将军的话。”
“杜公子,我跟你可不同,认识我的人不多,但认识的人不少,这一点我敢肯定,还有我可是乔装打扮过了,哪有你怎么明目张胆啊!”
杜皎打量了一下,“你哪里乔装打扮过了,我可是把你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也比你强吧!听我的赶紧出去,别坏了我的事。”
“你放心,我既然敢来,就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要说离开东武城,杜皎没有什么信心。
但要是说到离开这处府宅,杜皎还是有点把握的。
“那你可以坐远一点吗?”
“白将军,我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呀!”
“这是谁跟你说的,我怎么就不知道呢?你再不走我可就嚷嚷了,钟秽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是不会杀了你,但也不会放过你。”
“你可以到处嚷嚷,但我也可以说你是白家人。”
白刚自问贱命一条,“杜公子,白家的人有很多,杜昂的儿子可没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