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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凄凉无助
    精挑细选了一百少年,让他们都吃了炊饼,一两银子都没有花,这是主动投靠为奴,和花银子买的结果相同。
    精明的黄胜观察其他纤夫的反应,心里已经知道了大概。哪里会如此巧合,一百少年都是孤儿,肯定有冒充的。
    黄胜决定把那些不要一两银子,愿意让自己儿子获得好一些生活的父母也收下,最起码他们是有爱心的人。
    黄胜来到这些孩子面前,他们已经在李大钢几个的指点下排列整齐,一共四列,每列二十五人。
    他高声道:“我给刚才撒谎的孩子一个机会,根本不是孤儿的出列,此时勇敢地站出来,我不但不会赶你们走,而且会把你们的亲人也带着,无论你们的亲人是几个,也无论老幼。”
    话一出口,立刻就有几个少年出列了,不多久又有些略微犹豫的孩子也陆陆续续站了出来。
    黄胜让出列的二十几个孩子带上炊饼去找自己的亲人,告诉他们如果愿意以后就在黄家为仆,老爷保证给他们温饱,不愿意也没关系,来这里领一些炊饼让家里人吃一顿饱饭。
    这些人就是怕活不下去才让孩子跟着黄胜走,见这位老爷如此传话哪里不愿意跟着。
    很快,一百个少年加上接近一百的家人背着坛坛罐罐、破衣烂被在寒风里集合,见了黄胜呼啦啦跪了一地,异口同声表示,愿意跟着老爷,以后会忠心耿耿,望老爷收留。
    黄胜让大家都起来,告诉所有人,自己言出必践,跟着黄家保证让他们能够吃饱肚子,穿暖衣服。
    温饱问题,在后世不值一提,在明末就是贫苦老百姓的奢求了,他们听了老爷的承诺人人感激涕零。
    黄胜见他们舍不得丢弃那些破烂家当,把它们当宝贝似的带在身边,这个样子如同逃荒的难民,很不满意。
    马上吩咐他们把那些衣服、被子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留给这里的其他纤夫,权当做些好事。
    给他们半个时辰去处理这些家当后重新集合,不许再让自己看到那些东西,以后到了黄家会给他们置办新的衣服和棉被。
    这些人一贯是有组织的,知道服从命令,马上去找以前交好的穷哥儿们,把自己的破家当留给他们。
    那些人肠子都悔青了,他们刚才没有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给那位老爷挑选,失去了一家人吃炊饼的机会。
    现在看见老爷还要带走所有人,并且准备给他们置办新的衣服、被子,人人羡慕不已。
    黄胜被包围了,上千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把他们也带上,看着在寒风里哭泣的那些命运悲惨的纤夫,黄胜有把他们都带走的冲动。
    理智还是让他忍住了,以后悲催的大明如这样衣食无着凄苦百姓随处可见,自己纵有菩萨心肠也无济于事,散尽家财又能够救几人,况且仅仅是救济于事无补啊!
    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粮食问题,解决就业问题,早晚这些老百姓还会如此。
    这一刻黄胜内心酸楚,这些都是自己的同胞,可是却爱莫能助,他的良心受到谴责了,实在不忍心看到被拒绝后失望的眼神。
    他一个人躲到了马车内一言不发,荷香还在外面张罗,白牡丹发现了老爷有些不对劲。连忙跟了进来,她忽然泪流满面。
    因为她看见了自己以后会一生一世跟着的老爷,看见了他的真性情。
    黄胜躲进了车厢,眼泪不知不觉夺眶而出,见白牡丹进来了连忙扭过头掩饰,谁知还是被她看见了。美人一言不发来到老爷身边,温驯的靠着老爷身上。
    许久黄胜没头没脑道:“不许跟任何人提起,你马上通知李大钢,所有人立刻整队回家,如果还有人胡搅蛮缠阻挡道路,让那个李千户驱赶。”
    短暂的柔弱和无助过后,杀伐果断的黄胜又回来了。白牡丹自从窥视了老爷这个小秘密后,心里更加爱慕他了,总是想方设法为老爷做些什么,哪怕给他捶捶背揉揉肩也好啊!
    回去的队伍浩浩荡荡都是步行根本快不起来,李大钢几个骑兵都下了马,因为里面有几个体弱的妇孺需要照顾,他们都让出战马,给他们骑乘。
    黄胜也开始作秀,跟着队伍一起步行,荷香、白牡丹她们也要如此被黄胜一阵训斥,她们几个都是女孩子,黄胜如何肯她们受罪,让她们乖乖地坐车,谁敢下来打屁股。
    白牡丹本来还想坚持呢,见老爷话说得粗鲁,怕他真的打自己那个地方,吓得乖乖地坐在马车上。
    当天根本来不及回京城,路上找了一个大车店住宿了一晚,让纤夫们吃了饱饭喝了热汤热水。黄胜跟大家一起走路时可没闲着,都是一路上跟人聊天,了解大家的基本情况,告诉他们自己的目的。
    李大钢几个也是同样如此,他们回答那些带着好奇心少年们的问题,才走了小半天的路,这些纤夫就对未来有了憧憬。
    好好休息了一晚,这些最贫苦的人再也没有忍饥挨冻,第二天队伍的精神面貌截然不同,行军速度也快了许多,在外城关闭之前来到了京师。
    有了银子黄胜当然要招兵买马,这一次所有的少年都留在自己身边亲自教育和训练。
    现在教育这些相当于后世两个班级的少年轻松多了,因为有了人才,能够教这些孩子读书识字的人太多了,白牡丹她们,连欢儿、乐儿都可以。
    黄家给所有少年置办统一的服装,现在家里女人有三十好几,纤夫的家眷也有十来个,大家都会女红,有衣料棉花,三天就完成了。
    一百个少年换上新衣服又是大不相同,经过几天的好吃好喝已经恢复了精气神,列队已经像模像样,本来纤夫就是有组织的劳动,讲究队伍的配合,训练这些孩子听口令事半功倍。
    黄胜让巧珍、来凤挑选几家人留在京师的宅子里,这些人以后就归她们使唤,自己带着人回黄家山岛,如此大的宅院只有她们两个女人怎么行。
    纤夫们有了一下子由地狱到了天堂的感觉,一切都恍然在做梦,当黄胜开会时告诉所有人,训练他们的目的是跟随自己去斩杀建奴,没有一个少年害怕。
    这些孩子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是最容易接受新事物的年纪,黄胜准备把他们教育成为跨时代的热兵器战士,有文化的战士。
    火铳手训练六个月就足以投放战场,而弓箭手需要两年,威力还远远不如火铳,要是把农民训练得弓马娴熟了,恐怕要五年以上,还会有许多人伤残。
    所以黄胜不准备自己训练弓箭手和骑兵,以后这些兵种直接挖大明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