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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白姜笑一笑:“那这个石钵与药杵,就当做这轮的奖品赠与你,希望你不要忘记今天说过的话。”
    楼歌应喏接过,把小石钵收进腰间的小口袋里。
    白姜又发给所有过关的弟子一人一张灵符,这份礼物另有意义,拿到绿色灵符的人,去岁久潭,红色灵符的人,去回首林。
    楼歌和那个留鹤都是红色灵符,盈汐拿到了绿色的灵符,她走到楼歌身边,轻声道:“不能和师兄一组了,我真的蛮好笑的,明明自己错得最厉害,还自以为是想指点师兄。”她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的,眼中却有泪光闪烁。
    楼歌抓抓头发:“我这次是蒙对答案了。你在药理上真的比我强多了。”
    盈汐低下头:“谢谢师兄安慰我。”
    楼歌张张嘴,还想再说点什么,她已经转身离去。
    白姜忽然开口唤道:“盈汐,你明明是药材配的最好的一个,却只得了浅白牌,心中是否有不服?”
    盈汐摇头:“没有,弟子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弟子几乎每一味药都用了两种以上的药材,根本未曾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如果真的是受了伤,后面有魔物,弟子根本来不及采这些药材,就已经死了……”说到这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白姜道:“不错,而且你那些药材有几味生在岩洞顶端,需要攀高摘取,你现在身上无伤,都要靠他人帮忙,何况那时?”
    盈汐擦了擦眼泪:“弟子得此成绩,心服口服。”随着同样手拿绿色灵符的人一起离开。
    花淇淇从头到尾都在看白姜评判,隐约看出了门道,拿绿色灵符的人,都是比较侧重配药,忘记考虑自身情况的,而红色灵符的,则是像楼歌或者留鹤那样,或多或少,考虑到了当时的处境。
    花淇淇跟着楼歌上了长剑,他们飞得依旧不快,那个留鹤趴在大刀上,颠颠簸簸地随在他们后面,一个弟子御剑追上他们,笑向留鹤道:“你今天成绩不错,怎么还闷闷不乐的?”
    留鹤叹了口气:“师兄,你们赢得名正言顺,而我是白交好运,师姑们照应,到了这一关也没什么光彩。”
    楼歌再放慢剑速,回身道:“谁说的,第一回 时,白兮师姑已经帮你说明了。长空师弟也是一时急躁,话未走心,别当回事。要照你这么说,这一关不是更像白姜师姑故意判我赢?你是靠本事才到了这一关。只是千万别作弊了。”
    留鹤嗯了一声,这才又露出一点笑容:“竟然还是跟师兄一组,我真好运!”奋力催动大刀快点,结果刀又是一阵狂抖,吓得他抱住刀柄,哇哇乱叫。
    四周众弟子都哈哈大笑,花淇淇也撑不住想笑,突然,脚下猛地一抖,下意识地一声尖叫,一头往剑下栽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再贴一章(*^__^*)
    第二十五章
    楼歌侧身,一把捞住了花淇淇,蓦地,狂风扑面而来,吹得花淇淇睁不开眼,那剑如惊涛上的小船,抛高再下沉,花淇淇只听到四周的弟子们都在或高呼或惊叫,衬得她的惊呼声也不甚突兀。狂风钻进她的鼻孔,她用力甩甩头,勉强将眼睁开一条缝,顿时又再度惊呼一声!
    一个奇怪的庞然大物,正乘着狂风,迎面扑来!
    花淇淇死命揪住了楼歌,楼歌抬手画了一道符,喃喃念几句咒语,疾喝一声:“避!”
    剑身猛地下沉,嗖地加快速度,堪堪钻向那物的肚子下方。
    只听嘎嘣呼啦几声响,那物晃动几下,花淇淇恍惚间看到无数个小流星伴着嗷嗷啊啊的乱叫声扭动坠落——是和法器一道向地面栽下的紫昆派弟子们。
    那怪物再一个晃动,方向稍转冲向另一群弟子,风势不再迎面狂扑,花淇淇勉强甩开脸上的乱发睁大眼,又一声惊叫冲出喉咙。
    那个怪物,居然是一只硕大的木头鸟,展着巨大的双翼,鼓动劲风,脑袋随着双翼的节奏一动一动,好像活的一样。
    这,这不是玄幻修□□吗?怎么科学怪兽都出来了!
    众弟子惊叫躲避,又有一堆人化作流星坠落了。
    那鸟呼啦再一转头,再度直朝这边而来,楼歌驱剑再度闪避,花淇淇连叫也叫不出了,只凭本能抓紧楼歌闭眼缩头,长剑在半空猛地起伏拐弯,堪堪避过那怪鸟的翅膀。
    一个黑点却没能闪避得开,被木翼扫到,嗷的一声被甩飞开,高喊救命。
    楼歌猛地甩出一条带子,堪堪缠住那个黑点,花淇淇脚下猛地一沉,她和楼歌都被那黑点拖得疾往下坠,风呼呼在耳边响着,心因为失重快要冲破喉咙,一个晃动,花淇淇以为自己快要升仙了的时候,脚下突然有了踏实的力道,他们的长剑稳住了。
    花淇淇这才从楼歌的后背上抬起头,吐出一口气,有今天这碗酒垫底,她这辈子都不会晕飞机了!她睁眼张望,起伏晃动中,留鹤像只考拉一样挂在那把大刀上,眼泪汪汪看着楼歌:“二师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居然还有一个年轻弟子挂在他的刀把上,两只脚夹住一柄长剑,就在那把刀要像跷跷板一样竖起来的时候,他脚间的长剑闪出一阵光,飞到他脚下,大刀慢慢横平,那弟子虚脱一般吐出一口气:“师兄……多谢……他给你做牛,我给你做马!”
    楼歌的声音也透着虚弱:“不用谢,幸亏这把是师父的刀,会自己稳住,要不然我也没办法。”
    那个弟子抬袖擦擦额角:“这……这就是第四关吧……太凶残了……肯定是七师叔!”
    楼歌望着又扫落一帮弟子的怪鸟,目光虚浮:“……应该是……”
    那弟子哭道:“一点预兆都没有,要玩死我们!不对比不知道师姑们的好!我不要做明岳峰的弟子了,我要去月莲谷!”
    留鹤吸吸鼻涕:“那棋纵师兄你得变成女人啊,你怎么变成女人呢?”
    棋纵清泪长流:“是啊,为什么我不是个女人!”
    人字刚出口,他的脑袋上突然有一道诡异的蓝光一闪,一声闷哼,以无法挽回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化作了一颗格外迅猛的小流星……
    留鹤扒住大刀一声厉呼:“棋纵师兄——”
    流星早已消失的影子也看不见。
    虚空中一个声音淡淡道:“不思进取。”
    留鹤咬住手指,一脸见鬼的表情,楼歌叹了口气:“师叔,你要考弟子,能不能先送花姑娘到平安的地方?”
    方才那个声音再淡淡道:“你就不该带她。与敌相逢时,不会有人通知你,给你机会准备好了再出手,更不会管你有没有带不相干的人。”
    楼歌道:“弟子知错。”
    花淇淇的身周忽地绕上一圈淡淡蓝光,双臂不由自主松开了楼歌,长剑再猛一颠簸,又是一股劲风直扑而来,花淇淇脚下又一空,“啊——”一声尖叫闭上了眼,胳膊下意识地乱挥。
    终于……体会到……宇航员……漂浮……在……太空……的……感觉……了……
    我这回……真要升仙了吧……
    四周奇异地安静了,仿佛她悬浮在另一个空间。
    一片虚无,无知无识。
    她的双眼无意识地睁开,漆黑无界中,一只手伸向她的脸。
    花淇淇再一声尖叫,翻身而起,一个声音道:“小姑娘,你的胆子还真小。”
    嗯?
    风,是刚猛的风,呼啦啦吹在脸上……
    四周蓝天,身边白云……
    花淇淇茫然地上下左右一看,下巴砸在了膝盖上。
    她,居然居然居然是坐在那只科学怪鸟的鸟背上!
    怪鸟的鸟脖子处一个浅蓝长衫白色广袖的男子盘膝而坐,面前支着一张茶几。
    怪鸟张着两只大翅膀,继续追逐着一堆嗷嗷乱窜的弟子,那男子一边欣赏,一边喝茶,狂风之中,茶烟袅袅向上升腾,一丝不乱。
    装x哦!
    花淇淇勉强坐直:“长老您是?”美男很是面熟,应该是掌门座下的七个葫芦娃,哦不,七大绝色弟子之一,楼歌的某个师叔。按照刚才那个倒霉的棋纵的吐槽,是第七个?
    果然,美男一脸高人做派,淡淡道:“清部朔虚。”
    送给白伊那个□□香炉的也是他吧?没想到做出那么萌的□□的,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木鸟一路横扫众弟子,在天空呼啸兜圈。
    花淇淇小心翼翼问:“他们没事吧?”从这么高的地方砸到地面上,换成正常人类,可能连肉饼都做不成,直接半空分解了。
    朔虚道:“死不了。即便死了,也能救过来。”
    花淇淇突然觉得楼歌真的天资不错,在几位这样的师叔呵护下成长,居然还长得貌似挺正常。
    终于,又在天空中兜了大概两刻钟的圈子之后,朔虚放下茶杯,站起身,木头鸟缓缓降落到一片树林前的空地上。
    地面上一片狼藉,散落着各种长剑、彩帕、长刀……一堆灰头土脸头发散乱衣衫狼藉的弟子身上罩着灰色或者浅白色的光球,或瘫坐在地,或捂着肚子,或干脆躺平,树林里传来一阵阵喊救命的声音,貌似还有不少人挂在了树杈上。
    半空中,几个金灿灿的光球降落,是楼歌和另外两三个没有从天上摔下来的弟子。
    朔虚从木头鸟脖子上优雅地飘到地面,花淇淇跟着爬下去,朔虚衣袖轻轻一摆,那鸟轰隆隆咔咔咔收缩变小,竟然,竟然跟变形金刚变身一样,最终缩成了一个小小的方块,坠入朔虚掌心。
    同时,弟子们身上的白色和金色光罩变成了同色的牌子,像前几关一样,落到他们手中。
    朔虚道:“今日试炼已毕,本关有牌者,明日卯时,再到此林前。”
    再一甩衣袖,足下生云,居、然、就、这、样、飘、走、了……
    花淇淇呆呆地目送他飘逸的背影。
    喂,长老您,不是应该先安慰安慰大家,再给前几名发点奖品,再给所有人都发点鼓励奖……的……么……
    这,这么利落就走了是不是……太……
    又有几个弟子握着牌子攥着袖头哭了起来。
    “还是师姑好……”
    “我为什么不是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
    第二十六章
    楼歌带着花淇淇飞在回去的路上,留鹤等几个弟子飞在他们左右,留鹤还是趴在大刀上,这次是累的,其他几个弟子也不大能站得稳了,不由得对那把宽大的刀投去艳羡的目光。
    一个弟子叹道:“明天,不会还是七师叔在林子口等我们吧?”
    留鹤赶紧左右看看,压低嗓子:“小声点,棋纵师兄说师叔坏话,就被劈了。”、
    那弟子抖了一下,缩缩脖子,目光闪烁,又一个弟子道:“也不知道明天比什么……”
    之前说话的那个弟子苦笑一声:“哪是比啊?纯粹练我们呢,就看谁能扛了。”
    留鹤抠着刀把:“我怕我明天撑不住了。”
    楼歌道:“别说丧气话,明天好好比,这些都是磨炼!”
    留鹤嘀咕:“二师兄,你被师叔们练惯了,不会理解我们的苦。”
    花淇淇的内心充满了同情,突然背后有人喊:“师兄师兄——”
    她抓着楼歌的衣服回头看,有三个奇怪的人正朝他们这边追来,身裹破布,发如鸟窝,满脸尘土,打头的一个踩着一根棍子,一头略尖,一头略粗……尖的那端还有几片叶子,在颤巍巍地晃……
    不对啊,这棍子和这人好像……
    花淇淇正想揉眼,留鹤惊呼一声:“东奕师兄?你们咋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