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怨气冲天,我微微蹙眉,这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冤屈才能如此?
屋子里的温度至少下降了十几度,如果我不是有至阳绳护身,现在早就冻成冰碴子了。
女鬼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忽然森然一笑,本就长的头发暴涨数米,几乎整个房间里都是她的头发。
头发变成数股,游走在我脚边,身侧,似乎是忌惮着我身上的至阳绳所以迟迟不敢下手。
我不想与她僵持,掏出一枚小桃木剑朝她飞射过去,女鬼的头发从我身边缓缓退了回去,挡住了小桃木剑。
这女鬼杀了人,已经不是普通的鬼魂了,再加上怨念深重,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一心只想杀人,我只能将其打的魂飞魄散。
杀戮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眼前的情况只能如此。
女鬼的头发冒起一股黑烟,那柄小桃木剑犹如钻头一般钻进厚厚的头发之中,这些头发是女鬼的怨气所化,与之同为一体,这头发受伤就等于女鬼受伤,她虽然挡住了这柄小桃木剑,但魂体稍有些损伤,魂魄也变淡了一分。
女鬼吃痛,顿时白的吓人的脸狰狞了起来,房间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度,所有东西都结了一层薄冰,真可谓是冷彻骨髓。
我一抖手腕上的至阳绳,一股热流顺着脉搏流走在我体内各处,我这才感觉好受了许多。
女鬼厉啸一声,无数的头发就朝我涌来,我知这些头发会源源不断,所以应该擒贼先擒王,我躲过那几股头发,箭步走到女鬼面前,手中的至阳绳散落开,不等女鬼反应,就将其捆绑住了。
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火花迸发,女鬼痛苦的嚎叫起来,想要挣扎,我哪肯给她机会!?
死死的拽着绳子两端,让其无法挣开绳子。
房间里的惨叫声络绎不绝,叫得十分凄惨,我虽然心软,但面对杀过人失智的女鬼断然不能手下留情,不然吃亏的可就是自己了,若是她逃走,我还零花一番功夫来寻她。
这期间她要是在害了人,我罪过可就大了。
终于,女鬼折腾不动了,魂魄也变得极淡,看起来马上就要魂飞魄散,我这才松了绳。
就在这时女鬼的眼睛终于不再浑浊渐渐明朗起来,她疑惑地看着周围,一脸茫然,她看见我,问:“你是谁!?”
我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杀人!?”
女鬼愣了一下,被我的问题弄得有些发蒙:“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在这里……我怎么会杀人呢……?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要回家……”
看来这个女鬼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又或者是有些东西不愿意想起,才会像现在这样一问三不知。
我微微蹙眉,说:“你已经死了,你想想,你是怎么死的”
“我死了!?”女鬼一脸不可置信,她看着自己苍白的手,那几近透明的手颤抖着:“我真的死了……?”
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你一心想要回家,在这个时候却有人告诉你,你已经死了, 你已经没有家了。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同情说:“你没有时间了,想想吧,是谁害死的你,又是谁将你变成没有理智的恶鬼。”
人死后灵魂离开肉体进行轮回或者游荡世间,称之为鬼,鬼是人另一个形态的保留,所以也同样和生前一样拥有理智,而女鬼从一开始就没有理智,成为一个眼里只有杀戮的恶鬼。
看女鬼现在这个样子,她应该不是一个坏人,应该是被人变成了恶鬼。
女鬼抱着头,喃喃低语着我已经死了这句话,在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后,她忽然啊啊啊的大叫起来,神色痛苦不已,魂体又淡了一分。
过了一会儿,女鬼才渐渐好转,她的眼中充满着恨意,但还保留着理智,看来她已经想起来她死之前的事情了。
“我叫白莎莎。”她缓缓开口道:“六年前,我刚二十,从淄博来的烟台,刚来的时候谁也不认识,在出去逛街的时候认识了一个男人,叫周海超,后来周海超总是约我出去玩对我很好什么都给我买,我俩就谈恋爱了。”
“周海超家里很有钱,所以我不用出去上班。”
说到这儿,白莎莎脸上涌现出一股恨意:“后来我发现周海超实际上是个心理变态,他折磨我,我最后实在受不了说要去报警,结果周海超带我来了这家酒店,这是他的酒店,当时酒店还在装修,他把我杀了,然后砌进了墙里。”
“他担心我会做鬼报复他,所以请来了一个法师,法师在酒店前台放了一只貔貅,我自此一直躲在墙里不敢出来,就在前几天来了一个男人,将那只貔貅身上的禁制给解除了,找到我以后给我吃了一粒药丸,剩下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听完以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果然这件事情不是简单的恶鬼杀人,而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故意将白莎莎变成杀戮的恶鬼。
“我恨死了周海超,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我死了,可他还过得那么滋润,我实在是不甘心!”白莎莎咬牙切齿的说。
我出言安抚:“我会帮你通知警察的,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我依然知道这件事情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因果报应,天道循环。”
“可你也杀了人,就算不是你的本意,这也是事实不可更改,你且去地府,自有判官审判,去吧。”
“一定要帮我将周海超绳之於法!”白莎莎说。
“我会的。”
白莎莎走到窗户前,留恋的看了一眼外面的繁华闹市,魂体越来越淡,最终消失在了房间内。
本来至阳绳是可以将其打的魂飞魄散的,但我心里存有一善,方留了她三魂七魄让她免遭魂飞魄散的命运。
她所犯的错误,前往地府黄泉,自有十殿阎君,两大判官和阎罗王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