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钊听她说的声音小,怕我在埋怨,呵斥道:“大点声!”
女人被训斥的眼里都带泪儿了,看得我也不忍心在责怪下去,连忙说:“罢了罢了,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是,不必再去难为她。”
李钊听后,这才笑逐颜开,随即听我问起事情来,脸上又是一阵愁云密布,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说来也惭愧,家里拆迁政府给了几百万,我拿着这笔钱做了些生意,生活过得还算可以,我跟我婆娘有个二十岁的儿子,生来就患有自闭症,从小就木讷,毕竟已经二十岁了,也不能总这样不是?医生建议让我儿子多去学员接触些朋友可能会改善一些,我就跟我婆娘把他送到了学校上课,有了生意,我也忙,天天饭局打通关系,渐渐疏忽了我儿子,直到我儿子一个月前跳楼了……”
说到这儿,李钊里出了些泪儿,他掏出一包烟,问:“可以抽烟吗大师?”
我说:“请便。”
李钊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继续说:“我儿子跳楼以后,我跟他妈心痛的好几天没吃下饭,后来在他的日记本里面我发现原来我儿子在学校里面因为自闭症一直被其他同学欺负,还逼着他喝尿,穿女孩儿的衣服,最后承受不了决定跳楼,虽然又这本笔记本,但是根本治不了那群小孩儿的罪,无奈之下,我和她妈最后就说算了,可前几天前,我们俩总是睡觉梦见他来找我们,说他难过说他痛苦不甘心很孤独。”
李钊的婆娘听到这儿,已经抑制不住的大哭了起来,狠狠的锤着李钊,骂道:“都是你,都是你!明知道儿子有自闭症,还把他送到学校,挣钱挣钱,你心里就想着挣钱,这下好了吧?把我唯一的儿子逼得跳了楼!!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李钊也不还手,任打任骂,看起来心中十分自责。
我听了也唏嘘不已,校园暴力真是一个不得忽视的问题,这让我想起,我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学校里有个女孩儿长得特别的丑,所以总是被周围的人另眼相看,后来把那个女声逼得差点自杀,女孩的爸妈家里还算富裕,给女孩儿转了学校又花了一大笔钱整容。
这真是一个看脸的世界,心灵美虽然很重要,但皮囊一样重要,大部分的人第一眼看见的,只有你的脸,而不是你的内心。
我虽然愤慨感叹,但我力量着实微薄,根本改变不了现在社会的现状,只能严格要求自己约束自己。
我问:“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李钊说自己老家有个风俗,就是没有结婚生子的年轻人死后,要给他找年轻的女子结冥婚,所以此次找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让他儿子结冥婚。
我沉思一下,说:“冥婚不好弄,现在国家政策你们也知道都是要求火化的,能不能找到未婚的女尸也是个问题。”
李钊连忙说:“这个大师不用担心,我已经花了十万买了一具未婚的女尸,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您主持婚礼了。”
我又问:“女尸的来历你们问了吗?冤死的不可,横死的也不可。”
李钊说:“您放心吧,这女尸刚满十八,得了肝癌,病死的,刚病死,她爹娘听我要找未婚的女尸立马就把她卖给了我,说是要拿这笔钱给儿子娶媳妇儿用。”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心了下来,尸体的由来不能不清不楚,若是横死冤死的女尸,怨气大,容易出事儿。
我点点头:“等我收拾一下,我跟你们一起去。”
进屋问柳苍山跟我不跟我一起去,柳苍山慢悠悠的关掉手机起床穿大衣,我摸了摸微生千年的小脸,说:“在家等我好不好,外面太冷了。”
千年摇摇头,见她不同意,我只好给她穿上红色的斗篷带她一起。
好在李钊开了车,不然还得顶着寒风到村口坐大巴。
本以为要去市里,没想到去了二十多公里外的蒋家村,李钊村儿里盖了个三层的独栋。
柳苍山瞥了一眼,嘲讽道:“真土。”
我尴尬的笑了笑,捅了捅柳苍山,说:“别这么说人家,起码人家有个三层的独栋,咱们家就是个平房。”
柳苍山耸耸肩,说让我当他没说,坐在炉子旁边又玩起了手机。
网瘾老王八蛋。
大厅里摆放着两具年轻的尸体,一个是李钊的儿子,另一个就是那具买来跟他结阴缘的年轻女尸。
跟李钊要了他儿子和女尸的生辰八字,准备好了法器,等到了晚上就可以结冥婚了。
但其中事宜,我还需要跟李钊说上一说:“在院子里面摆上桌子和酒菜,不要有人,到时候用来宴请百鬼吃席,你和你老婆需要到场,跟他们一起,当然你是看不见的,所以不用害怕,吃完了就可以了。”
李钊点头,趁着天还没开,出门借桌子去了。
我看着那具男尸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满含怨气,难道只是为了找个老婆给自己作伴吗!?
到了晚上,两具尸体换上喜服,院子里挂着红灯笼红绸缎,在寒夜里看着十分渗人。
柳苍山和微生千年坐在炉子旁边看着,我布置好了法台,将两具尸体的生辰八字写在了疏文上,烧尽之后,上报三清下表地府,至此,阴缘已成。
“开席!”
一阵阴风吹开门,数十个鬼魂走进来坐到了院子的桌子前面吃席。
李钊夫妻二人孤零零的坐在新娘娘家桌子上,面色有些发白,是被吓得,这也难怪,若是不知情还好,可偏偏就知道了自己身边坐着鬼,岂能不害怕。
真是食之无味的吃完了这顿酒席。
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我算松了口气,没有任何节外生枝。
李钊拿了十万现金给我,忽然说:“大师,你觉得我儿子死的怨吗?”
我一愣,紧接着说道:“人各有命。”
“我不仅是想为我儿子找个老婆。”李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我还想让他们都死!”
直到回到家躺倒床上,我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了李钊诡异的笑容,直到天亮才渐渐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