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梦里,秦时将我一把抱进怀里,对我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等我回来,念念。”
他叫我念念。念念?
石念念?
所以我才觉得梦里的一切既奇怪又陌生,因为那不是我,那是石念念。石念念见过还是凡人的秦时,那时的秦时会受伤会流血,也会死去,他要去打仗了,所以她依依不舍,她牵肠挂肚。
可是这段梦是真实的吗?是我站在石念念的角度凭空臆想出来的,还是有人把过去的回忆塞到了我的脑子里?
还没等我想清楚,就感觉到有人在大力的摇晃我。无奈之下我只好睁开惺忪的睡眼,迎面看到秦时焦急的面孔,又是满眼的通红。
最近这几次只要睡醒,就会看到这样的秦时,难道就不能有点新鲜的。
我见怪不怪的问他:“这次,我又睡了多久啊?”
秦时面色难看,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紧紧地皱着眉说:“一天一夜……我叫了你好多次,你都没有醒过来。张小斐,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耸耸肩,无奈的说倒:“谁知道呢?可能是现代版的童话故事吧,我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睡美人。以后你再叫不醒我,就试试吻我看看,说不定就把我吻醒了。如果吻不醒,说明你不是王子,你找个王子来,一准我就醒了。”我看着秦时紧张焦虑的样子,忍不住开玩笑逗逗他。
果然,他的紧张缓解了很多,可立刻把脸一沉,威胁道:“我不管什么王子还是李子张子赵子的,除了我之外,哪个男人敢吻你,我就撕烂他的嘴,再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
我呲呲牙没心没肺的笑了笑,心里却在想着对秦时说说我做过的那个梦。于是我拉着他坐下来,对他说:“秦时,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
“梦到你了。”
“春梦?”他立刻来了兴致。
“不是。”
“哦,”失望的语气,“虽然不是春梦,不过夫人能对我日思夜想,我还是挺开心的。”
我把那个梦原原本本的讲给秦时听。秦时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静静的听。
过了老半天,他才抬起头看着我,说:“夫人,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不是!”我本能的排斥他这种说法,“我什么都没想起来,只是做了这么一个梦。这个梦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是的,”秦时回答,“前一世,我曾经是个将军,奉皇命带兵出战。临行前,去跟你告别,就是你梦里的场景。”
听到他的肯定,我心里一颤。说不清那种复杂的情绪。我只闷闷的说:“你不是跟我告别,那是石念念。”
“可你就是石念念。”秦时的声音里波涛暗涌。
“我不是!我是张小斐!”我立刻反驳道。
“好好好,”秦时搂住了我的肩膀,柔情的对我说,“你是张小斐,你就是我唯一爱的女人张小斐。”
那石念念又算什么。我忍不住暗自腹诽,却没有说出口。
而在我不知道的方面,秦时已经决定独自去一趟阴司。
他刚出现在阴司,就被一群守卫拦住了。其中一名守卫举着长剑,厉声对秦时说:“大胆!来者何人,竟敢擅闯阴司!”
秦时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手轻轻一挥,那名守卫就直接飞了出去。其他的守卫还要继续上前阻拦秦时,阎君便出现了。
“退下吧,你们拦不住他的。”阎君面无表情的说道:“秦时,今日你擅闯我阴司,闹的又是哪一出?”
秦时阴沉着脸,说:“我只问你一句,张小斐最近这些天极其贪睡,常常一觉就睡上两三天。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阎君皱了皱眉,重复了一遍:“贪睡?”阎君来来回回踱了两圈步子,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接着对秦时说:“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
“你是不是知道原因?”秦时着急的问道:“别在这兜圈子,知道什么就赶紧说什么。”
阎君又思考了片刻,斟酌着该怎么解释清楚,说道:“张小斐,也就是石念念,她的魂魄有损伤,这你知道吗?”
“哼,我当然知道,”秦时冷冷一笑,“还不是当年拜某个道貌岸然的卑鄙小人所赐。”
阎君脸一红,却没有反驳,继续说道:“她投胎后,随着年龄的增长,魂魄不稳的现象就会显露出来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也不会有什么坏现象。之前,她被带到阴司来,阴司对她这种凡人本来就会有一定影响,会对她的魂魄造成一定的动荡,所以才会出现贪睡的现象。她回到阳间以后,慢慢的魂魄就自动稳定了,大概贪睡个十天半个月,也就恢复了。所以,你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秦时将信将疑的看着阎君,质疑道:“是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阎君皱了皱眉,“你肯定也细致的查看过她了吧。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常,还能逃得过你的眼睛吗。不过是魂魄有一点动荡,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秦时思考了一下阎君的解释,觉得好像也合情合理。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想了想,他又说:“还有一件事。她对我说,这两天做梦,梦到了前世她是石念念时候的画面。这又是怎么回事?她快要想起前世的记忆了吗?”
阎君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当初送她去投胎时,就不是她自己心甘情愿想投胎的,她心里还有执念。所以这一世,那些执念还在不在、还有多少,除了她自己,谁都说不清楚。再加上她魂魄不稳的情况,说不定真的会想起些什么,但也或许只是做一两场梦,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不敢给你答案,你也不用为此事太过执着。”
秦时点了点头,“我没有执着。她想不想得起来,本来就无所谓,无论她是张小斐还是石念念,我对她的感情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