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不远处果然有一人,背对着我快速离开。只能看到是一个深色布衣的男子,其他的一概看不出。
我没有秦时的法术,无法快速移动,跟不上那人,他的动作却很快,我连跑带颠的追也没追上。转过一个街口,他就上了一匹早就停在那里的马。大概是马匹不够方便驾驭,马蹄声也更容易引人注目,所以此人把马停在这里,步行到秦府。
看他策马而去,我再也追不上,于是立刻返回秦府。高原已经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往回走去。然后回到之前的院子里,重新开始拔草。
这一切发生的隐秘又快速,一个小厮在什么时候去了哪里,在秦府里根本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虽然没有看到信上的内容,可他能有与外边的人偷偷传递信件又立刻毁灭证据的举动,便足以说明他怀着异心。
知道了这些,我仿佛也在迷茫中看到了一丝分明。
这里的高原仍然是人类,白天做事情,晚上一定会休息。而到了晚上,我也会找个地方睡觉。其实鬼魂是太需要睡觉的,可大概是因为我法力低微,总会觉得疲惫,并且更多的是习惯使然,我做鬼的时间还太短,习惯了一到晚上就洗漱上床睡觉。
而我一般都睡在秦时的房间里。秦时去出征,他的房间自然是空着的,不过却有下人每日打扫,跟他在的时候没有区别。
之前无聊的时候,我已经把秦时的房间逛了个遍了,连柜子里都翻了翻。其实倒不是窥探人的隐私,只不过是实在闲的无聊,就这翻翻那看看。当然啦,也可以顺便满足一下我对他的好奇心。绝对是顺便,不是刻意的。
秦时的书房跟他在冥界的那间书房有些类似,也有一面大书柜。书柜上放着的书包罗万象,很多都有翻阅过的痕迹。而桌子上笔墨纸砚齐全,还有很多秦时写过的纸张收在柜子里。看来,虽然秦夫人以前很宠秦时,恨不得他就当一个乖乖在家里讨人开心的纨绔子弟,可是秦时还是很有上进心,习武读书一样都没有放下。
除了他写的东西,柜子里还藏了不少我们来往的书信。有些我还记得,有些跟着丢失的记忆也都忘记了。于是拿起来一封一封的看了看。
这些信件都是我写给秦时的。现在看过来才发现,我上辈子还真是挺开放的,一点都不像是养在深闺的大家小姐,写起信来互诉相思一点都不含糊。“思君欲断肠”这样的话也是提笔就写。
不过这也算是弥补了一点点遗憾。这辈子我跟秦时直接跳过了谈恋爱你追我我追你的过程,他以一种强扭的瓜苦也要吃下去的态度,直接霸占了我,不给我一点拒绝的机会。
而上辈子我们真的满怀小儿女的情怀,十足十的谈了一场不受封建制度束缚的古代恋爱。
我看着高原,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似的,每天等到他睡觉了,我才离开他的屋子,然后到秦时这里来休息。不过在秦时这里呆了两天,我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秦时有个婢女叫羽苏。也不知道这名字是不是秦时给取的,十分贴切,这姑娘也是长得羽毛般纤弱柔美,一颦一笑看着都让人心头酥酥的。可作为我的立场上来说,看到这样的美婢在秦时的身边,就酥不起来了。
这个姑娘我上辈子从来没见过。因为秦时外出都是带着小厮的。而我又没来过秦府,更没进过秦时的屋子。
不过,秦时有婢女伺候也再正常不过了,秦夫人或者秦时自己挑些貌美如花的婢女也无可厚非,我之所以会注意到她,是因为一天夜里我正在秦时的床上睡着,门突然被人打开了,这姑娘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虽然她的动作已经放的很轻很轻了,可大概因为我是鬼魂,原本听觉感觉就比当凡人的时候敏锐太多,而且睡眠又非常的轻,稍微有一点动静就会醒来。
她悄悄的走进屋子,然后又轻轻关上了房门,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开始我还以为她是来偷东西的,在大户人家有这样的事情也不足为奇,而且都过了上千年了,我又不可能去跟人家追债,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准备躺下继续睡,随便她偷去。
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悄悄的走到了床边。这床边怎么可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秦时一个糙汉子,不会放什么镇床的如意压帘帐的玉珠这种值钱玩意儿,她要干嘛?偷床被子啊?
只见她径直朝我走过来,伸手就往床上摸。虽然明知道她看不到我也摸不到我,可我却下意识的躲开了。她直直的摸上了被子,把被子抱在了怀里。
难道还真是要偷被子?吃饱了撑的吧?秦府不给下人们被子用吗?还是这被子很值钱?
我又觉得惊异又觉得好笑,突然对着婢女来了兴致,于是打算好好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而她抱着被子,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到了床边上,将被子仅仅的抱在怀里,低下头去,把脸埋进被子里,满脸迷恋的吸着气。
看到这样的举动,我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下来。这女的在干嘛?一副吸毒一样的满足表情是什么鬼?这被子有什么香味不成?我怎么一点都没闻到?
闻够了被子,她把被子放回到床上,又开始贪婪的摸床褥,还把脸贴上去,满脸的幸福满足。接着,她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床,用被子裹住自己,那迷恋陶醉的神情简直像是躺在了金山上一样。
我突然感觉到了,只怕她不是为了偷东西来的吧……
她在床上“享受”的差不过了,就爬起来,走到秦时的书桌边上,一样一样的,贪婪而又爱惜的抚摸着那些东西。每一支毛笔她都拿过来,像是抚摸着心爱的人一般抚摸着笔杆。然后她坐直,停直了腰杆,像个男人似的端坐在那里,声音压的极低,却故意把嗓音弄的极粗重,像是刻意模仿男人的声音,说道:“羽苏,来为我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