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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荣枯一念间
    自王顺德驱逐萧陞占据长安开始,宁是谨就以讨贼为名进驻至延州,不仅他在,宁州的厅事堂会议也随之而来,宁氏重心南移,窥视关中之势已成。
    接到李默和宁是长的书信后,宁是勤就召开了厅事堂会议。
    宁是谨兴奋地嚷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必须赶紧发兵南下。趁乱劫持皇帝,夺取长安,则整个天下就是我们的了。”
    宁桧道:“你刚睡醒吗?什么乱七八糟的,南下关中?关中现在是是非之地!”
    宁世书道:“自古富贵险中求,我看这是个好机会。”
    宁是谨道:“对了世书,这几家势力都是怎么样的,你给讲讲呗,别吓着四叔。”
    宁桧拍案骂道:“混账东西,你少奚落我。”
    宁是谨赔笑道:“岂敢,岂敢,温故而知新,善莫大焉。”
    宁世书没有理会二人的争吵,开始介绍关中形势:“关中现在有三股势力,吐蕃、萧融和王顺德。论军力,其实是吐蕃最强,吐蕃河西节度使、壮山王拥兵十五万,兵强马壮,一直想取关中,趁着蜀中战事未平,萧梁关中精锐南下围攻秦州,威胁凤翔。
    “萧陞和萧定密的如意算盘是王顺德去对付他,可惜弄成了引狼入室之势。至于沙陀三部,势力单薄,做盗贼是把好手,却于大局无碍。吐蕃之外以颍州王萧融军力最强,所部十万都是禁军精锐,统兵大将万世忠,号称禁军五虎上将,与顾永清、宋驰伦、陈敏、赵申功齐名。
    “不过这股兵马派系太多,萧融身份虽贵,军中资历尚浅,无力压服各部,其实不足为虑。至于王顺德,他的军队本来是可以排名第二的,但他现在当了皇帝,自重身份,不可能事必躬亲,加之内部被牵制太多,所以各部力量中唯他最弱。”
    宁桧道:“世书,你们左寺坊就是这么做事的吗,萧融南下之后,关中禁军尚有十万,你怎能将他们忽略?”
    宁世书道:“萧梁有六支禁军:左右羽林军,左右金吾卫,神武军和内府军,外人看禁军似乎是铁板一块,但实际上萧梁对禁军控制的极严,禁军以营为单位,各设主将和监军使,营以上无常法,以差遣官统领,所以禁军虽多却是一盘散沙,这样做的好处是便于控制,任何一个将领都不可能起兵作乱,缺点是中枢一旦瘫痪,禁军便群龙无首了。”
    宁桧道:“皇帝离京,就调动不了地方驻军了。”
    宁仁功道:“梁制,调兵需要枢密院和兵部联合行文,枢密使跟皇帝外逃,兵部却还留在长安,如何调兵。”
    宁世书道:“要害处还不在这,而是皇帝身边无人可用,寥敬忠、马三哼是大将不假,但身居高位多年,斗志早被消磨殆尽了,现在叫他们领兵上阵,那真是难为了他们。”
    众人议论不下,宁是勤起身如厕,却在拐角处见到了傅有顺,惊道:“你怎么来了?”
    傅有顺抿嘴微笑:“我来给你送药啊。”
    宁是勤道:“胡闹。”
    傅有顺笑道:“奉老夫人的命,来给你送几件秋衣,这也不行吗?”
    说罢就往宁是勤身上靠,宁是勤赶紧推开了她。
    傅有顺咯咯一笑,一把搂住了宁是勤。
    宁是勤在军中多日,久旷之身那里禁得住这样的骚扰,一时兴起,就将傅有顺拖进旁边的空屋,没有床铺,便按在墙上运动起来。
    宁仁功见宁是勤久久不归,就出去察看,宁是勤自窗纸破洞里窥见宁仁功,大惊,用手捂住傅有顺的嘴,将她死死按住。
    宁仁功站在廊下,朝厕所方向看了看。
    傅有顺被他捂的喘不来气,用手掰宁是勤的手。
    宁是勤死死捂住不放,用力狂顶。
    宁仁功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影,嘀咕了两声就回去了。
    他转身的一刻,宁是勤也一泻千里。
    收拾好衣裳,宁是勤匆匆离去。
    傅有顺坐下来喘匀了气息,擦了额头上的汗,取小镜子从容整理了妆容,这才走出去,满脸堆满笑容朝厅事堂会场走去。
    虽然是府内女总管,但这样的场合,她也进不去,护卫将他拦下。宁仁功便迎了出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傅有顺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来,老夫人惦念你们,怕你们着凉,着我来给你们送几件冬衣,各家的都有,只是你们什么时候能散。”
    宁仁功刚要说话,却见宁是勤回来了,忙闭了嘴。
    宁是勤望着傅有顺问:“你怎么来了?”
    傅有顺还没吭声,宁是谨也出来了,就代她答道:“天凉了,送秋衣对不对?”
    傅有顺道:“到底是人老成精,还是大哥看的准。”便向众人道:“各家的都有,你们散了来我这拿。”
    说罢给了丈夫一个媚眼就退走了。
    宁是勤、宁是谨、宁仁功三人站在廊道里又商议了几句,回到厅堂。
    宁世书正在看一份密报,见了宁是勤就说:“萧家皇帝现在在我们的手上,我们神勇无敌的李大将军派徐大将军把萧梁皇帝大臣一锅端了。”
    宁是勤大惊,赶紧阅览那份密报。
    “这个李默,真是神勇无敌啊……”宁是勤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你们议一议,我要静一静,半个时辰后记得叫醒我。仁功来主持吧。”
    宁是勤起身到隔壁厢房躺下,他太疲累了。傅有顺疲累了他的身体,李默则把他整个人都抽空了,他可真是个好人啊。
    他闭上眼睛想了很多,很多。
    半个时辰后,陈瑞安过来叫醒宁是勤,宁是勤擦了脸,重新走进厅事堂。
    “我们几个又商议了一下,觉得还是立即发兵南下的好。请大总领定夺。”
    宁是敬远在长安,宁是勤临时指派宁仁功主持会议。既然已经有了结果,当然由他汇报给大总领,请他定夺。
    宁是勤的目光依次扫过宁桧、宁杨、宁是安、宁是恭、宁是谨、宁仁功、陈瑞安的脸,说道:“此一抉择关系宁氏的生死存亡,成,则光宗耀祖,败,则万劫不复。这个决断理应由我这个大总领来做。”
    宁杨道:“祖宗遗训:凡遇干系宗族兴亡荣辱之大事,皆由厅事堂决断,大总领奉行。发兵南下是厅事堂集体议决的,成,则俱有荣焉,败了,也无须你一个人来背。”
    众人纷纷点头,宁桧道:“是勤,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我这老朽也想通了,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万一错过了,我们都无颜见列祖列宗啊。”
    宁是勤使了个罗圈揖,谢过众人。
    隔日,宁是勤登坛拜将,率五万宁州铁骑南下关中,勤王救驾,保国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