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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万死不辞
    李默一直到拂晓时分才睡了一觉,心里有事睡不踏实,一个时辰后就醒了。
    邀请张显、裴如卿一起吃早餐,小七得意洋洋地说:“左寺坊那帮家伙真是够阴的,巧施美人计,离间他父子,你们猜王钦茂会不会要了王元佩的命?”
    李默道:“他若要了王元佩的命,那他就不配做丰州之主。”
    穆坤道:“这个女人本来是王元佩所爱,王钦茂能不知道吗,他为什么要夺人所爱,其实是为了试探王元佩的心,试试这个儿子是不是跟自己一条心。可惜,王元佩没能经受住他父亲的考验,把好端端的丰州储贰给弄没了。”
    小七道:“穆坤,你这话说的可有依据?”
    穆坤道:“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嘛。王钦茂是个老色鬼,王元佩是个小色鬼。”
    萧震川道:“我问过陈人豪。他们本来是安排这个女人去王元佩身边做卧底,结果被王钦茂横刀夺爱抢了过去。于是他们顺势而为,把她当做貂蝉,去离间董卓、吕布父子。”
    张显赞道:“妙计,妙计,左寺坊里有高人啊。”
    小七道:“那是,抡起损人的手段,谁能比得过他们。咱们是不是该给王元佩提个醒,否则被他老子稀里糊涂地杀了,那就没意思了。”
    这个主张得到张显、裴如卿、萧震川的赞同,三人建议李默给王元佩施加点压力。
    李默在等王钦茂自己犯错,给他一个武装解决丰州的机会。
    至于怎么运作,他把筹码押在左寺坊的身上,因为他清楚,陈人豪的目标跟他是一致的,他会做好分内的事。
    这日深夜,陈人豪主动来军中见李默,汇报了左寺坊的思路。他要用叮铃来策反王元佩,促使他反叛,帮助李默实现突破。
    李默道:“一个女人真的能牵制他妈?”
    陈人豪道:“叮铃姑娘是本部少有的精英人才,已经彻底地掌控了王元佩。”
    李默道:“事不宜迟,你去办吧。漂亮点。”
    隔日,李默进城参加王钦茂的饮宴,席间李默邀王钦茂长子王元德坐在自己身边,一口一个世子爷说的热乎。
    王元德是庶出子,虽然德才兼备,但依血统论,却是没资格继承王钦茂的事业的,李默明知这一点,却故意这么说,挑拨的意味十分明显。
    王元德很尴尬,为了撇清嫌疑,他不惜当面冒犯李默,更正说王元佩才是丰州的储贰,李默却仍然不信,当众向王钦茂求证。而就在宴会开始前,王钦茂又一次接到王元佩跟自己侍妾叮铃媾合的密报,心里这口气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他没有正面回应这件事,而是打个哈哈,含混了过去。
    李默似有所悟,从此也就不再把王元佩当储贰看,反而跟王元德愈加亲近。
    王元佩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宴散之后,气冲冲地回到家宅,把房间里的东西狠狠地砸了一遍。
    天黑之后,王元佩潜入王钦茂后宅去幽会叮铃,却见这女子满脸青紫,眼睛红肿,嘴唇上还裂开了一条口子。
    一时心疼的不行,问她原因,她不肯说,再三逼问,才说是王钦茂打的。
    那女子哭泣道:“他对我们的事似乎有所察觉,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怕他会废了你。”
    王元佩道:“他已经废了我,他宁可把王家产业交给那个贱婢生的野种,也不肯交给我。阿铃,你跟我走吧,我们远走他乡,改名换姓,重新做人。”
    叮铃道:“你好糊涂,他已经察觉我们的事,我们如何还走的了。你以后不要再来了,你们父子并无深仇大恨,你去服个软,将来仍然是丰州之主。”
    二人正争执时,忽传王钦茂回来了,叮铃吓得面色寡白,急催王元佩快走。
    王钦茂现在十分小心,出入都有大批卫士跟随,每到一处这些卫士都会提前布控周围,以确保他的绝对安全,这些卫士十分精悍,对他绝对忠心。王元佩不敢造次,跳窗躲进后园,藏身于假山之后。
    一名卫士搜索时发现了他,四目相对,王元佩紧张的手心出汗,但诡异的是这卫士一声不吭地走开了。王元佩暗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家丑,他们也不敢参与。
    他静静地潜伏着,不敢稍有动作。
    那边叮铃的闺房里忽然传来她的惨叫声,她凄惶痛苦,哀声惨叫,中间夹杂着王钦茂的怒吼,他挥鞭抽打**的伟岸形象映衬在窗帘上,像一把烙铁深深地刺痛了王元佩。
    一刹那,他失去了理智,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他要从自己的父亲手里夺回所爱,为此不惜失去一切。
    但他终于忍住了,此刻现身只能是平白送了性命,他了解他的父亲,他绝对是个心狠手毒的人,他有能耐杀了他的生母,为什么不能杀他?
    他咬牙切齿,呼吸急促如牛,徒手生生地将一块石头从假山上掰了下来。
    许久之后,他的血已经凝固,心里的火业已熄灭。屋里的暴行终于结束,王钦茂怒冲冲出了门,倒背着双手,手腕上悬着他最心爱的马鞭。
    那鞭子上分明沾满了她的血。
    王钦茂走了,卫士们也走了,这间院子里只剩下一些没头苍蝇般乱窜的仆妇、丫鬟,但王元佩却没有回去见他的爱人。
    一个男人连自己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深夜,王钦茂的三儿子王元乾急匆匆地来到王元佩的宅邸,进门就问:“二哥,找我何事?”王元佩道:“老三,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王元乾道:“二哥,你是怎么啦,我们是兄弟?”
    王元佩道:“我们是兄弟吗?不错,我们是兄弟,一奶同胞的兄弟。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才是兄弟,王家的嫡亲血脉,王元德终究是贱婢生的野种,他不配做丰州的储贰,我的心里,二哥你才是储贰。”
    王元佩闻听此言,搂着王元乾的肩膀,压低了嗓音说:“我接到密报城北武备学堂里有些教官正在秘密联络学生兵,分发枪支,你说这事怎么办?”
    王元乾道:“当然是禀告父亲啦。”稍稍怔了一下,忽然大喜道:“二哥,机会来啦,机会来啦。武备学堂是王元德管的,有人造反,他王元德脱不了干系!那还犹豫什么,咱们点起人马杀过去,把这帮狗娘养的统统抓起来。严刑拷打,定能揪出幕后真凶。”
    王元佩大喜,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兄弟联手干他一票,绝不能让丰州落入外人之手。”
    王元乾跪拜道:“丰州巡城营听候二哥的调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