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巡结束,李默赶在春节来临之前回到长安。
住进了他的卫国公府。
卫国公府位于城东兴庆坊,占地一千亩。
大夏的礼制,亲王府邸占地不得超过一千亩,公主、郡王、国公府邸不得超过七百亩,这一千亩的地方是皇帝谕旨特批的,同样的礼遇,还有陈瑞安、傅有德、李德安三位开国国公和大长公主宁崇玉。
李默、陈瑞安、傅有德、李德安现在被称之为“四大国公”,权位之重非同常人。
卫国公府内有一个两百亩见方的池塘,呈现纺锤形,四周花团锦簇,景象特别。
这所宅子是由前朝两个贵人的府邸拼接起来的,北面的是内府监赵唵唛的外宅,南面是静安侯张仃的府邸,这两个人因为忠于前朝皇帝都被砍了头。
他们的府邸就被拼接在了一起,中间那个湖当初是两家的分界线,是兴庆坊有名的去处,每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文人墨客们纷至沓来,在此吟诗作画,流连忘返。
大夏的权贵不懂得风花雪月,所以这块地方被圈进卫国公府后进行了大规模的改造,一半的土地都被挖成了池塘,用李默的话说就是塘大好养鱼,他在湖里放了几千尾鲢鱼、鳙鱼、鲤鱼、鲫鱼,梦想着来年秋天大快朵颐。
又在岸边浅水区种植了莲藕,在岸边种植了芦苇,他要营造出一种混天然的野趣来,来对冲这日渐奢靡堕落的城市生活。
这座卫国公府比宁州的宅子可敞亮多了,比原来的定安侯府也气派,唯一的不足就是有些大,显得有些空旷。
私宅和宫室在格局上并没本质区别,也有前厅和后院之分,不过因为地理特殊,卫国公府“前朝”严整,“后宫”却显得不甚规则。
李默的“后宫”位于纺锤的腹部,是一处三面临水的半岛形地块,一溜青砖围墙就着地势弯弯曲曲,墙内就像个大花园,亭台池沼,佳木繁华,青松翠柏中坐落着六七处庭院,位于正中、规模最大的自然是主母的庭院,谓之栖凤厅,名字是曹皇后取的,谁要说不合适尽管进宫找皇后娘娘理论去。
姜鸢和文芫现在都有了夫人的封号,也是有了身份的人。所以都拥有自己的庭院,李默给姜鸢的庭院命名为桂花厅,灵感来自院中的一棵桂花树。
给文芫的庭院命名为紫竹院,灵感源自院中的几株紫竹。
姜鸢倒没说什么,桂花厅就桂花厅。
文芫却不干了,说李默敷衍他,又说李默是个只会骑马砍人的粗人,取的名字不文雅,她给自己的院子取名为听风雅筑。
虽不免有附庸风雅之嫌,但名字倒也过得去,李默准了。
一妻两平妻都有院子了,以后再有妾侍进门怎么安置,倒颇费了众人一番脑筋,妾侍本是下人身份,没有资格拥有自己的院子。
但姜鸢和文芫如今虽然有了夫人的身份,但本质上也还是妾,所谓平妻也就是说着好听,大夏的律法上可找不到“平妻”的字样。
若是竭力反对妾侍们拥有私宅,难免动摇自己的根基。
所以二人就鼓捣李默立下规矩,今后但凡妾侍进门也可以拥有院子,当然前提是必须得到三位夫人的同意。
宁樱因为无法给李家接续香火,不免有些心虚,就没有反对。
李默觉得这种事原本就不该成为一件事,自己家面积这么大,多建几所院子算得了什么,就爽快地同意了。
文芫因为庭院改名一事跟李默红过脸,过后难免心里有些虚,就想着法子巴结他,她见商小青得宠,料必以后位份不下妾侍,便建议给商小青也准备一处。
商小青虽然没有名分,在李府后宅也只是一个厨娘,却因李默的宠信,地位并不低,众人眼里早将她当妾侍一样待,给她安排一处小院,也说的过去。
商小青不会起名字,也不在乎有没有名字,文芫倒想给她取一个,却被姜鸢从中作梗,最后闹到了宁樱那。
宁樱站在商小青的小院里眺望远处白茫茫的一片湖水,却想到了夏日荷花正盛时的景象,就给这座小院取名为清荷园。
李默的住处在前院,按照礼制,国公夫妇各有各的居所,李默是前院的王,宁樱是后院之主。各管一摊,平日里各过各的,人前凑在一起秀恩爱,如此而已。
当然,如果感情深,住在一起也没什么,老夫老妻的恩恩爱爱不丢人。
李默的居所叫听松阁。
是位于国公府中轴线主殿的左后方,一处幽深独立的院落,主建筑为一栋两层小楼,古色古香,房前两株巨大的松树,有风的月夜可以听到松涛阵阵。
沿着国公府中轴线由南向北,过大湖,再走一射之地,有一道围墙,墙上开着左右两道侧门,门后有街巷,依着地势分布着六七处独立的宅邸,却是府中高级管事的宅院。
小七本来也想在这弄一间,但被李默无情地驱逐了。
他现在是正三品的后将军,地位贵重,理应拥有自己的府邸。
小七于是就把自己的将军府安在了一墙之隔的安庆坊,占地一百亩,也是一个大宅子。
东巡之后,李默便辞去了阴山大都督的职务,因为五军都督府升格,他的左军大都督职务也被无情地剥夺了,出任专门为他设立的卫府大将军一职,卫府大将军官阶正二品,名义上是卫府武装力量的最高首长,但实际上卫府权力掌控在卫府令宁是敬的手里,他这个大将军连一兵一卒都调动不了。
这一次他比当五军都督府左军大都督时还要清闲,毕竟五军都督府是实实在在的,有衙门,有官员,还能点个卯坐个堂,而现在这个卫府大将军,根本就是个虚的,他连个点卯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坐堂了,他要是跑到卫府去坐堂,估计宁是敬要跟他急。
实在闲着无聊,李默就整日价带着娇妻美妾四处闲逛,渐渐的京城的人都知道卫国公李默失宠了,整天无所事事的瞎转悠。
终于有一天,军器监副使兼宁州机器局总办宁士钊领着一伙人走进卫国公府,把一堆文牍摆到他桌案上向他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