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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复兴家族的重任
    稳固江陵之后,他派了十八路使者拿着委任状出发了,目标是蜀中和江南,他痛斥蜀地、江都的皇帝都是伪皇帝,宣称自己才是萧梁正统,各地官员只要接受他的任命便是忠臣,否则就是附逆。
    成都的萧克磨和江都的萧咸不敢说萧陞不是正统,而是指责他是假冒的水货,是叶采得为了独揽大权搞的障眼法,他们宣称真正的萧陞正在长安做顺命侯,苟延残喘,摇尾乞怜,人格沦丧,帝气消亡,不配做萧家子孙,更不配为天下之主。
    萧陞南逃之后,长安一度十分紧张,担心江陵方面会发动北伐,至此都松了一口气,三位萧皇帝为了争夺正统之名在南方掐的不亦乐乎,哪还有心思来北伐。
    不过北方的突厥人却不这么看,他们隐隐约约听到萧陞南下的消息,他们判断宁是勤会有大麻烦,断定这是一个敲竹杠的好机会,于是新一轮的武装大游行就开始了,这次突厥各部出动的兵马达三十万之巨。西北告急。傅有德率内府军精锐出镇灵州,陈应人驰援丰州,傅西山驰援宁州,李默为三边巡阅使,坐镇关中支援三镇。
    突厥人的目的只是为了敲敲竹杠改善一下生活,所以当成车的金银珠宝、子女玉帛启程北运后,武装游行就结束了。
    傅有德回军途中没有回驻地,而是出街亭,走散关,直奔汉中去了。
    宁是勤得到密报,蜀中皇帝正准备倾力东征,消灭伪皇帝萧陞,他觉得南下的时机到了,恰好盘踞汉中的万世忠和赵申功又因为争抢地盘闹了起来,宁是勤决定趁机一举拿下汉中,得陇望蜀,再图萧克磨。
    早前宁是勤曾派李德安出镇凤翔准备讨伐汉中,却因突厥南下一事而告终。宁是勤觉得李德安谨慎有余,打仗中规中矩,不会用奇袭手段。
    李默擅用奇兵,但赵申功和万世忠却把他盯得很紧,所以宁是勤决定派傅有德出马,来他个出其不意,打二人一个措手不及,谁知道危急时刻,叶采得忽然到了汉中,说服赵申功和万世忠暂停内讧,一致对外,二人竟然还都买叶采得的账。
    结果就是兄弟握手言和,联手给了傅大帅一个下马威。
    赵申功和万世忠都是当世名将,萧梁禁军的五虎将,又在汉中自己的地盘上打仗,加之傅有德错误判断了形势,被两人联手打的丢盔弃甲。得亏傅大帅腿长善跑才捡回一条性命,不过人虽然跑了,所部三万精锐却给二位前梁大将包了汤圆。
    赵、万二将吃了这顿送上门来的大餐后犹不知足,又率部北伐,一时关中告急。
    宁是勤不得不让傅帅白衣自效,率内府军捍卫疆土。
    又遣卫府大将军、卫国公李默督率三军前往救援。
    李默在散关设伏给了贪功冒进的赵申功一个迎头痛击,捍卫了关中安全。但一来所部兵马都是禁军,骄兵难治,宁是勤授权不足,调度不灵,二来赵申功和万世忠又都是当世良将,并不好对付,三来傅有德新败,以白衣自效等着翻盘,若是李默不问青红皂白冲上去立个大功,岂不是把傅有德给丢坑里去了。
    得罪了傅有德将来还怎么在军界混,至少会有一半人骂他李默落井下石。
    所以李默奏请罢兵,待时机成熟再行征讨。
    宁是勤不许。
    张广树进言先撤兵,等赵申功和万世忠再闹起来以后再出兵征讨。
    但不巧的是此战之后不久,万世忠就南下找萧陞去了。
    赵申功一人独霸汉中,横亘在长安、成都两大势力中间。
    督军数月,李默回到长安,才知道宁樱做主又给他纳了一房妾侍。
    这个人他是认识的,汪竹明的妹妹汪竹韵。
    宁是则倒台后,汪家就没了靠山,一头肥鹿落在虎豹狼群之中如何自存?早在李默在三边巡阅时,就接到了长安的求救信,宁樱在信中说汪竹韵求到她门下,长跪不起,恳求李默拉汪家一把,否则汪家就要满门抄斩了。
    长安群狼中第一个跳起来咬汪竹明的是芮同山,芮同山其实不算是狼,顶多是条恶狗,却因他的靠山是一匹猛虎也混迹在狼群中,披着狼皮变成了狼,所以芮同山跳起来之后,别的狼就偃旗息鼓了。
    要救汪竹明,只能先安抚这匹狼,李默给芮同山写了一封信,要他放汪竹明一马。
    芮同山只图汪家的财,并没有置人于死地的想法,而且宁是则虽然现在倒台了,但还是宁家人,还是亲王。你有本事弄死汪竹明,但没本事弄死汪竹云是吧,把人得罪的透透的,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呢。
    因此他就来了个顺水推舟,答应李默饶汪竹明不死。
    至于芮同山背后的人,眼里哪有汪竹明这号人,他的生死原本就无关紧要的。
    汪竹明总算保住了一条性命,但丢官罢爵在所难免,抄家也在情理之中,他的妻妾妹子都被籍没为奴。
    这些官奴婢都被分配给司农寺,再由司农寺分配使用。
    司农寺是宁德胜掌管的,要几个人出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宁樱开了个单子,从司农寺的手里把汪竹明一家女眷都买了过来。
    “当日,要把他一家都配去掖庭为奴,一根草绳拴着,人人啼哭,凄凄惨惨,我实在不忍心,所以就把她们救了下来,我答应帮忙搭救汪竹明,奈何她们总是不信,也不心安,所以我就替你做主把那女子纳了。你不会怪我吧。”
    李默笑道:“傻瓜,我怎么会怪你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一口气救了这么多人胜过活菩萨呢。”
    宁樱道:“你别打岔,我除了为救人,也知道那女子对你有些意思,所以才成全你们。”
    李默就想起了那一双明澈的眼睛和甜美温婉的笑。
    心里忍不住悸动了一下,能有这样的女子作伴当然是件美事,只可惜是以这种方式。
    又问汪竹明在何处。
    宁樱道:“判了流放丰州,不过人还没走。”
    李默叫小七拿一张帖子去把人要过来,说要留在机器局效力。
    汪竹明却怀疑这件事根本就是李默在背后操纵,咬牙切齿,放话说宁肯死在丰州也绝不给李默卖命,汪竹韵哭着劝道:“鲁王被人陷害,岂是他一个人能做得的,而救我们一家人团圆的却是他,哥,你被仇恨蒙蔽了心智,整个人都糊涂了。”
    汪竹明道:“你成了他的人,当然为他说话。”
    汪竹韵泣不成声道:“我肯委身于他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家族败落,你个做男子的不思振作,却要我一个弱女子委曲求全,你不觉得羞愧吗?”
    汪竹明被妹妹这一骂,如醍醐灌顶,陡然警醒过来,握着妹妹的手,道:“我混蛋,我该死,我真不是个男人。你放心,汪家败在我的手上,将来也一定会复兴在我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