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前用人可以打破一些条条框框,但也要遵循一定的规则。
李默为了让李道成的任职更有说服力,先让他先入幕府,再以幕府判官的身份摄潞州巡防营都尉,这样一来就名正言顺了,幕府判官得大都督授权无所不判,权力极大,有了这个身份管一个巡防营还不是小菜一碟,谁也不好说什么。
等将来立了功,优先奏请朝廷给他升官,也就显得名正言顺了。
为了安抚郑重和崔巍,李默在任命二人为潞州巡防营副尉的同时,又让二人兼任护军,和林哥儿一起,执掌军法。
振武制造局的沈跃也被李默从洛阳召了过来,李默让他在潞州设立振武制造局分局,就近制造一些军需物品,这样既可以极大地减少运输成本,当然最主要的是让潞州拥有独立的物资供应基地,以减少对外界的依赖。
周湛是最后一个赶来报道的,他的身份是齐州督军使,应募到潞州并不容易,所以来的最迟。因为他官阶最高,地位最高,李默就让他出任了副大都督,替他掌管兵马。
自此,潞州大都督府人员齐备,李默终于在潞泽站稳了脚跟。
大都督:李默
副大都督:周湛
参军长:萧震川
幕僚:张显,梅华庵
判官:李道远,孙大牙,梅华庵(兼),李道成,陈河阳,冯翊。
掌书记:徐文胜
护军:林哥儿,郑重,崔巍
下辖潞州军、天狼军和李默的亲军中军营。统管卫府军狮虎营、铁旗军第六营。
潞州军,将军:李默(兼),副将:周湛(兼)
所辖潞州营,都尉:周湛(兼);潞州巡防营,都尉:李道成;沁州营,都尉:李文喜;泽州营,都尉:孙文莱。
天狼军,将军:方伯言,副将:尚铁牛(兼)
中军营(亲军营),都尉:尚铁牛,副尉:穆坤。
卫府狮虎营和铁旗军第六营因为驻扎在潞州,也接受李默的节制。
卫府狮虎营,统领:郭槐
铁旗军第六营,都尉:曲突通
这一日风和日丽,李默观看亲兵操练,见到一个跛足的辅兵往来搬运弹药,整整两个时辰不停的搬,也不休息。
李默觉着这个人有些眼熟,便问穆坤是谁。
穆坤道:“张伯驹,前秦的中护军。”
李默道:“这个人的名字我听过,绰号张屠夫,据说执法很严,怎么沦落到这步田地。”
穆坤道:“这厮是个死硬派,抵死不降,本来要杀他的。是梅军师再三替他求情,所以才让他在这做个辅兵,若是看他不顺眼,我去撵他走。”
正说着,却见梅华庵拿着一个荷叶包走到张伯驹的面前,塞到他手里,站着跟他说了两句话,似乎在劝他些什么,张伯驹低着头,一脸的死人相,梅华庵没办法就摇摇头走了。
张伯驹搬运完弹药,坐在地上,两只手僵硬地拿出荷叶包打开,里面是两块烧饼。辅兵类同奴兵,干重活,但待遇很差,张伯驹又秉性孤傲,不肯低三下四,连定额的口粮也常被克扣,总是饥一顿饱一顿。
梅华庵经常给他送吃的,每次都劝他归顺李默,但每次都被他拒绝。
李默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就对穆坤说:“你回头把他调到天狼军去,关照他们不要优待,但也别让他死了。”
穆坤领命。
大秦王朝覆灭后,王顺德的宫殿就被拆毁了,虽然李默觉得很可惜,却也不敢去触那个霉头,三大主殿都被拆了,御花园却保留了下来,如今被一分为四,变成了潞州大都督府后花园、潞州刺史府后花园、潞州转运使府后花园和潞州监察院后花园。
潞州大都督府后花园占据着风水最好的一块,皇家园林的气势毕竟不同别处,虽然面积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但依旧很宽敞。
建筑富丽堂皇,奢侈的让李默有些不安。
文芫捧着肚子正在花园里散步,身边照顾她的也是一个孕妇。
说来也怪,自打李默喝了那碗神奇的汤药后,现在让女人怀孕成了信手拈来的小事一桩,文芫来了没两个月就怀上了,因为寂寞难捱李默又跟小翠发生关系,结果这丫头也怀了。
到如今李默简直不敢在家里乱来,深恐一不小心就种下情种。
大都督的女人怀孕了,这当然是件大事。潞州长史孙大牙就从所辖官奴婢里挑了八个女子送进府来伺候。
却没想到这八个人里竟有一对是妯娌,一个姓赵,另一个叫石芙蓉。
仔细一查,二人原来是王顺德大将“诛邪将军”石杜卜的妻、妹。
石杜卜原来的妻子死于掖庭,王顺德为了拉拢他就选了美艳的宫女赵氏赐他为妻,赵氏后来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名叫石中破。
泽州城破,石杜卜带着妻女突围出城,却在城外被乱兵冲散。妻子赵氏、妹妹石芙蓉和他的幼子石中破最后成了夏军的俘虏。
王顺德被杀后,赵氏和石芙蓉被罚为官奴婢,在潞州浣衣院给战士们浆洗和缝补衣裳。
孙大牙去浣衣院给大都督府挑选佣人时,在门口撞见了石中破,觉得小家伙十分可爱,就逗他玩耍,然后就见到了赵氏和石芙蓉,瞧着二人年轻貌美,气质也好,有心抬举,就选来给李默做佣仆。
那日事忙,一时未及详查,今早孙大牙看了二人的履历,不觉大吃了一惊。一时觉得十分为难。听说李默回府就急匆匆赶来过来,向李默请罪。李默看了二人的履历,笑道:“有什么好请罪的。不过是两个佣人,又不是做官,还要查她三代吗?不知者无罪。”
孙大牙道:“我如何不紧张,这两个人可是石杜卜的妻妹,石杜卜何许人也,乃是有名的‘诛邪将军’,当年在长安号称‘剃刀将军’,杀人盈野,狠毒无双,酷烈的不得了,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呢。我怎敢用他的妻妹做佣人,我真是昏了头。”
李默却不以为然,道:“石杜卜躲进百谷山做了山大王,死活不肯出来,你叫赵氏写信给他,只要他肯归降,我可以保他一门团聚。”
孙大牙劝道:“这个人杀孽太重,只怕是个不祥之人。”
李默道:“陛下有言在先,肯主动归降的,皆可宽大处理。这个人虽然手段酷烈,但心思并不坏,当年在长安杀了很多萧梁权贵,但对普通百姓却是秋毫无犯。甚至有人买通他府中的一个侍婢给他下毒,事发后也被他给放了。”
孙大牙道:“我听你的,我这就走一趟。”
李默道:“你别去了,换个人去吧。”
孙大牙笑道:“他妻妹在我们手上,纵然不肯投降,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何况王顺德已死,他犯不着再为他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