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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哭也是一门学问
    一堆烦心事,让宁是勤郁闷了老半天,午后他无心再去看那些奏折,一个人走入后宫,在太液池畔漫步。
    “陛下万福。”
    “万岁……”
    路上不期而遇芮贵妃和他最疼爱的爱月公主。
    小家伙长的粉嘟嘟的,别提有多可爱了。
    小公主尚未满月就被册封为公主,如今更是被戏称为未央宫里第二受宠的女人,第一当然是她的母亲芮贵妃了。
    芮雨晴现在又有了身孕,身材娇小的她挺着大肚子,看着就让人揪心。太医院的那帮太医拿人头担保贵妃怀的是位皇子,但芮贵妃非但没有十分惊喜,反而有些战战兢兢。
    这份谨小慎微让宁是勤爱怜交加。
    宁是勤逗小公主玩了一会儿,心情好了许多,芮雨晴见机便向他请罪,宁是勤知道她是为芮朝安请罪,忙将她扶住,一面抚摸她的肚腹,一边说:“他这样搬弄是非,若是平时朕绝不轻饶,今日权且看在你为朕孕育皇子的份上,暂且不予追究。若敢再犯,朕决不赦免。”
    芮雨晴惶恐地应了声是,眉宇间的忧愁一扫而空,眼眸顿时清亮了许多,一时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她弟弟芮朝安这次可是闯了大祸了,竟然鼓捣着许贤友去打李默。这要是被查实了,杀一百次都是不够的。
    所幸皇帝垂怜她,没有深究下去。
    “瞧你。”
    宁是勤怜爱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温柔的令人感动。
    芮雨晴笑了,她哭不光是因为激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知道皇帝喜欢看到她哭,她哭说明她是个懂事的人,知道感恩。
    她其实是故意哭出来给皇帝看的。
    宁是勤也知道她的这份小心思,但并不介意,反而有些喜欢,他并不介意女人在他面前耍小聪明,玩小心眼,要紧的是他能看透她,能掌控她。
    终日繁忙,宁是勤很想歇一歇,但他是皇帝,压在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汪寿侗领着枢密院的人来报告,说张炳坤在襄城大破江陵军,斩首五千级。
    那个假萧陞遭受重创只好灰溜溜地退保唐州。
    “好,好,好,张炳坤真乃虎将也,传朕旨意封张炳坤‘虎威将军’。”
    “奴婢遵旨。”
    这个突如其来的大胜仗将凝聚在宁是勤心头的阴云一扫而空,这次四路出击,路路不顺,除了李默打下了晋州和慈州,称得上是小胜外,其余三处都不大顺利,李德安损兵折将才勉强攻占凤州,河北邱清明兵败,南方唐州之战也以夏军失败而告终。
    斩首五千算不上是大胜,但毕竟是赢了,这个胜利来的恰到好处!
    皇帝抱起爱月公主用力地亲了亲,小公主也抱着她父皇香了一下,芮贵妃也满脸期待地等着皇帝的宠幸,但宁是勤却要走了,襄城之战只是小胜,用来鼓舞士气尚可,于大局并无多少助益,他要操的心还很多。
    恭送皇帝走后,芮贵妃带着爱月公主回到自己的寝宫,打发人服侍公主午睡后,这才唤入自己的弟弟芮朝安。
    “怎么样了姐,他答应不追究我了吗?”
    芮朝安失魂落魄,吓得面红耳赤。
    芮雨晴瞪了她这个弟弟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现在知道怕了,谁叫你去搞这事的。”
    “这真不怨我,姐,我没骗你,真是陛下的授意,否则……”
    “你给我闭嘴!”因为激动,芮雨晴几乎打翻了手中的茶碗,“你给我记住,不许你胡说八道,这件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芮朝安喏喏。
    “你还有什么事?”
    “没有。”芮朝安嘴上说没有,脚步却不肯挪开,“就是那个,许贤友他……”
    “他的事不准你再管,听明白了没?整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你不明白吗?”
    “明,明白,真的,这回是真明白了。”
    芮朝安喏喏而退。
    “回来。”
    听到呼唤,已经退到殿门口的芮朝安颠颠的又回来了:“贵妃有何吩咐。”
    “监察院的房镇秋你认识吧。”
    “认识。挺讨厌的一个人。”
    “这个人最近在算计咱大哥,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没说的,我这就找人,照死了弄他,保管叫他爹妈都认不出来。你觉得怎样?”
    芮雨晴道:“你怎么做,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自己掂量着办。”
    ……
    安顿了一番,李默回到潞州,看了文芫给他生的儿子,小朋友似乎受了一点委屈,有些营养不良,身上被蚊虫咬的青一块紫一块,瞧着挺不落忍的。
    李默给他取名叫李保国,乳名豹头。
    小家伙长的眉清目秀,哪有一丁点豹子的感觉。
    他抱着孩子爱不释手,玩了一会,又摸摸李仙儿和箠青的肚子,道:“先出来的叫狮子头,后出来的叫小狮子头。”
    箠青道:“万一是个女孩呢,叫狮子头也太难听了。”
    李默道:“生个女儿是你的福气。”
    文芫道:“人家都偏爱男孩,偏你喜欢女孩,真是没道理。”
    李默道:“女儿少是非,落个清静。”
    又问小翠:“你身体恢复的怎样了。”
    文翠道:“已经大好了。”
    她怯生生地望了眼文芫,又说:“三娘的身子也调理好了。”
    李默道:“三娘要带孩子,这阵子你来书房伺候。”
    小翠瞄了眼文芫,咬了咬牙,鼓足勇气应了声是。
    李仙儿和箠青相互搀扶着回到自家院子,安排房里丫头出去洒扫,只留身边贴身的服侍,箠青瞧着没外人,便道:“你说他是真的不知情吗?可要说真的不知情,为何又这样关照小翠,这个人真是看不懂呢。”
    李仙儿道:“他的心里明镜似的,但他也有他的无奈。一来无凭无据,二来小翠又是个愚忠,他能怎么办呢。”
    正说着丫鬟们领进来一个半老妇人张氏,张氏是本地人,经常帮李仙儿出去采买东西,一来二去知根知底,李仙儿对她很信任。张氏聊了两句闲话,眼瞅着左右的丫鬟,欲言又止。箠青道:“你放心,她们都是自己人。”张氏这才说道:“打听到了,安置在城外清凉寺,已经被收养了,改日大庙会,会有善男信女去拜佛求子,大师傅说了到时候给她选个好人家。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
    李仙儿挣着坐起来,叫箠青取了两根金条,说道:“我想过了,还是你接过来养。千难万难,总要把她养大成人,以后每年我会给你一根金条,你就当是做一件善事了。”
    张氏念了声阿弥陀佛,千恩万谢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