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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隐伏的劫道者
    宁琦吃完喝尽,把嘴一抹。
    双目赤红地望着陈琰说:“燕姐,我想跟你一起洗澡。”
    陈琰笑了,若干年前他还是个无忧无虑的皇子的时候,有一天忽然闯进她的浴室,就是这么跟她说的。那是他们第一次在一起,他是个生瓜蛋子,什么都不懂,而她,虽未出阁却已颇有经验,他的第一次是她给的,而她也是在那时候生出占有之心的。
    此后几年里他跑,她追,他被动,她主动。
    后来他们终于在一起了,他们的婚姻并不被外界看好,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政治联姻,他们的婚姻不过是维系两家利益的纽带。
    没人祝福他们,连他们自己也偶尔会对自己的婚姻产生怀疑。
    但她不计较这些,她喜欢这个男人,喜欢完全占有他。
    她给他纳了许多姬妾,她们的作用只是给她当替罪羊,她独宠内闱,死死地霸占着他。
    再后来他做了皇帝,她开始给他空间和自由,甚至鼓动他立了几个妃嫔,显得后宫热热闹闹繁荣昌盛。
    她这么做自有她的用意,成亲多年,她一无所出,这是她的致命软肋,太医说问题在她。其次,做了皇后的她有那么多事要做,她真的没有时间独占他了。
    不过风筝的线放的再长,终究还是要操纵在自己的手里,他想逃出她的手掌心,没门!
    在药力的作用下,皇帝龙威大振,他把母老虎死死地按在下面,毫不怜惜,几近疯狂地凌虐她。但他终究心虚气短,加之体力不济,终于功亏一篑。
    他流着眼泪裸奔而去,跪在长春宫外的甬道上捶胸顿足,呼天抢地,哭的嗓子都哑了。
    长春宫里的人,以齐大娘为首,一个个义愤填膺,憋着一股劲要把这个不懂事的姑爷逮着胖揍一顿。
    陈琰喝止了众人,一阵咳嗽后,她捂着红肿起来的喉咙,有气无力地说:
    “别追了,他究竟是一个皇帝。”
    ……
    涉县,井陉入口的一个关隘,黄昏时分守军突然接到命令,说有一位长官过生,请关卡上的人都去喝酒。
    众人知道这其实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那位长官一年要过十好几次生日,平均下来一个月至少一次。
    实情是今天晚上有一批白货要通过井陉去往河北。
    运货的人有黑道背景,在河东潞州一带威名赫赫。至于上面为什么允许一个黑道人物过关,这个就不是一般人能搞清楚的了,但有一点这位黑道大哥每次过境都有好处献上,今晚虽无长官过生,但请客吃饭却是真的,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吃饱喝足还能去土窑子里找相好的滚一夜。一切花销都记在那位大哥的账上,一文钱都不必花。
    这样的福利谁人不爱,这样的大哥谁不喜欢,所以命令下来之后,众人顿作鸟兽散,唯一不满的是骂这借口太过老套,过生请吃饭,特么的就不能想个新鲜点的借口吗?
    拿人钱财,与人方便,做事认真点好不好?
    夜已深,一支驼队自西向东而来,领头的桂三警觉地打量着四周。他的脸上有一道骇人的刀疤,又因擅使双刀,江湖上朋友因此送了他一个绰号“双刀疤脸虎”。
    他隶属一个秘密组织,这组织在河东、潞州一带实力雄厚,黑白两道通吃。桂三虽然混的是绿林,但背后的大靠山却是潞州的官府,他不怕明面上的官、军、警、卫,却不得不提防那些胆大包天敢于黑吃黑的野路子。
    撒出去的几个探子陆续归来,报告说“风清”,这是他们约定的切口,表明四周没有发现异样,一切正常。
    桂三举起一只握紧的拳头,然后五指撑开,最后用力地一斩。
    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九尺开外的大个子,那厮手持两盏灯笼,一红,一绿,这是两盏信号灯,不同的运动轨迹代表着不同的意思,用于夜间传递信号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命令下达,驼队开始出发。
    井陉,太行八陉之一,幽谷深山,地势险要。
    驼队行进了六里地后,路边出现一个界碑,这是潞州和磁州的分界线。由此向前的二十里内都是两不管的地界,也素来是黑吃黑最严重的地方。
    桂三发出警戒的讯号,讯号通过大个子手里的那两盏灯笼下发给所有的趟子手。
    那些涂了黑染料的利刃纷纷出鞘,四周的气氛一派肃杀。
    二十里地,有惊无险地趟了过去,前面是一道关隘,由魏州驻军守备。河北、河东虽然不那么和谐,但在共同利益的驱使下,一直配合的还不错。
    桂三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实在是很熬人啊,他五年前就想过金盆洗手退出这一行,但五年过去了,他非但未能退出反而陷得更深了。
    这真是一种既让人无比厌恶,却又须臾离不开的生活呀。
    河北天高地远,也没有晋王李默和潞州王钦茂,所以对朝廷的态度跟河东和潞州不同,河东和潞州是做了婊子还想要立牌坊,河北不需要,豪爽的燕赵大汉光明磊落,敢作敢当。
    守将看到信号后,开关迎出,跟桂三热情拥抱,亲热的不行。
    桂三终于找到了一种到家的感觉。
    驼队进入关隘后,隐伏在暗处的张安安对她师姐兰筱竹说:“一共四十二只骆驼,六头两峰,十六头四峰,其余的都是六峰,本人掐指一算,这匹货至少价值十万贯,怪不得李默能以区区数州之地养活十万军马,原来秘密在这。”
    兰筱竹亲昵地瞪了师妹一眼,笑道:“傻瓜,做生意是要本钱的,这笔私盐价值十万贯不假,但成本也不少,一趟下去能赚一万贯就不错了。朝廷不给河东拨款,他们不这么干岂不是要饿死。”
    张安安不满意地喷了起来:“喂,兰筱竹,你哪头的,李默是大坏蛋,你为他说话。”
    兰筱竹道:“你呀,听风就是雨,别人说他是坏人,你就当真啊。你想想看,青鬃川一战夏国皇帝一败涂地,匈奴犯境,举国震动,若不是他挺身而出,关中、河南早就生灵涂炭了,兵祸所及只怕江陵也难逃一劫呢。”
    张安安知道自己说不过兰筱竹,就耍起了无赖,做鬼脸,吐舌头,喷口水。